《海外西经》记载了海外从西南到西北这一地域之间的地理特征以及物产和神话传说。刑天的故事,是该神话传说的首次出现。夏朝是起源于西方的部落,所以夏后启也活动于西方,这和帝尧、帝喾在南方,帝舜、颛顼葬在北方,大致符合原始社会各部落所在的方位。
本卷记载了女丑的尸体和她被十个太阳烤杀的景象。巫咸是神话传说和古代典籍中常见的巫师名字。本在东北地区的肃慎这个民族出现在西北地区,可能是上古之时的部落大规模迁移所致。
海外自西南陬至西北陬者——
海外从西南角往西北角的山川河流、国家地区依次如下——
灭蒙鸟在结匈国北,为鸟青,赤尾。
灭蒙鸟在结匈国的北边,那里的鸟青色羽毛,红色尾巴。
大运山高三百仞 ,在灭蒙鸟北。
大运山高三百仞,在灭蒙鸟的北边。
大乐之野,夏后启①于此儛《九代》②,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③,右手操环,佩玉璜④。在大运山北。一曰大遗之野。
①夏后启:夏王启。夏启,据说是大禹之子。夏后,夏王。②儛《九代》:歌舞《九代》。儛,同舞。《九代》,乐舞名。③翳:伞状华盖。④玉璜:一种玉器,半圆形。
大乐野,夏后启在这里观看叫作《九代》的乐舞,乘着两条龙,在云雾之上。左手握着华盖,右手拿着玉环,腰间佩着玉璜。大乐野在大运山的北边。一说夏后启观看乐舞在大遗野。
三身国在夏后启北,一首而三身。
三身国在夏后启的北边,那里的人一个脑袋,三个身子。
一臂国在其北,一臂、一目、一鼻孔。有黄马,虎文,一目而一手①。
①手:指马的前腿。
一臂国在三身国的北边,那里的人一条胳膊、一只眼睛、一个鼻孔。那里有黄色的马,虎状花纹,一只眼睛和一条马腿。
奇肱之国在其北。其人一臂三目,有阴有阳,乘文马①。有鸟焉,两头,赤黄色,在其旁。
①文马:有斑纹的马,即吉良马。《海内北经》记“犬戎国”中有“吉量马”,与此同。
奇肱国在一臂国的北边。那里的人一条胳膊,三只眼睛,眼睛分为阴阳,他们骑着带花纹的吉良马。有一种鸟,两个脑袋,赤黄色羽毛,在他们的身旁。
形天①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①形天:形同“刑”,刑天,传说中没有头的神。刑,割、杀。天,顶。指头。
形天与天帝争夺神位,天帝砍断了形天的头,把他的头埋在常羊山。断头的形天便以乳为眼,以脐做口,手持盾牌和斧头而舞——继续在那里战斗。
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①,祭操俎②。
①:同“”,即鳝鱼。②俎:指盛肉的盘子。
女祭和女戚在形天的北边,处于两条河流的中间,女戚手拿鳝鱼,女祭手捧肉盘子。
鸟、鸟,其色青黄,所经国亡。在女祭北。
鸟和鸟,它们的颜色青黄相间,所经过的国家就会衰亡。这两种鸟在女祭的北边。
鸟,人的面孔,住在山上。一说这两种鸟也叫维鸟,是青鸟、黄鸟栖息在一起的统称。
丈夫国在维鸟北,其为人衣冠带剑。
丈夫国在维鸟的北边,那里的人穿衣戴帽,身佩宝剑。
女丑之尸,生而十日①炙杀②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③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
①十日:十个太阳同时出现于天空。这种情景多见于古代典籍,并有后羿射日的神话传说。②炙杀:烧死。③障:挡住,遮掩。(www.xing528.com)
有一具女丑的尸体,她本来是活着的,被十个太阳烤死。她横卧在丈夫国的北边。死的时候右手遮住了脸。十个太阳高挂于天,女丑的尸体横卧于山顶。
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①也。
①上下:指来往于天地之间。《大荒西经》记有山名“丰沮玉门”,是日月降落的地方,众巫师也从此升降。
巫咸国在女丑的北边,那里的人右手握青蛇,左手握红蛇。有一座登葆山,众多巫师在那里上天入地。
并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
有一种名叫并封的怪兽在巫咸国的东边,它的形状像猪,前后各有一个脑袋,浑身黝黑。
女子国①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
①女子国:据说这个国家里都是女子,《汉书》“东夷传”记其国内有井,窥之乃生子。
女子国在巫咸国的北边,有两个女子住在那里,四周有水环绕。一说她们住在一道门的中间。
轩辕之国①在此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
①轩辕之国:《大荒西经》亦记有“轩辕国”,《西次三经》记有“轩辕丘”。
轩辕国在穷山的附近,那里的人就算不长寿也能活八百岁。轩辕国在女子国的北边,那里的居民有人的面孔,蛇的身子,尾巴盘绕在头顶上。
穷山在其北,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在轩辕国北,其丘方,四蛇相绕。
穷山在轩辕国的北边,那里的人射箭不敢向着西方,因为敬畏黄帝之灵所在的轩辕丘。轩辕丘位于轩辕国北部,它的形状是四方形,有四条大蛇围绕看护。
渚夭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皇卵,民食之。甘露①,民饮之。所欲自从也。百兽相与群居。在四蛇北,其人两手操卵食之,两鸟居前导之。
①甘露:露水,也指雨水。神话传说多有记载。
有一个叫作渚夭之野的地方,那里有鸾鸟自由歌唱,凤鸟自在舞蹈;凤凰鸟会下蛋,那里的居民以蛋为食;天上降下的雨水,可以日常饮用:凡是他们想要的,没有不能实现的。那里的野兽和人住在一起。渚夭之野在四条蛇的北边,人们用双手捧着凤凰蛋在吃,有两只鸟在前面指引道路。
龙鱼①陵居在其北,状如狸。一曰鰕②。有神圣乘此以行九野③。一曰鳖鱼在夭野北,其为鱼也如鰕。
①龙鱼:《海内北经》记有“陵鱼”,似鲤鱼,又名陵鲤。②鰕(xiā):同虾。这里指一种鱼。③九野:泛指广袤的大地。
龙鱼陵居于渚夭之野的北边——这种两栖动物,可在水中,也可在丘陵地面,它的形状像鲤鱼。一说像鰕鱼。有神圣骑着它遨游于广袤的原野。一说鳖鱼在夭野的北边,这种鱼的形状也像鲤鱼。
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被发①。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①被发:披散头发。被,通披。
白民国在龙鱼的北边,那里的人浑身雪白,披散头发。有一种叫作乘黄的兽,它的形状像狐狸,背上有两只角,人要是骑上它就能活两千年。
肃慎之国在白民北。有树名曰雄常,先入伐帝,于此取之。
①先入伐帝:应为圣人代为立,指圣人继任王位。
肃慎国在白民国的北边。那里有一种树叫雄常,中原地区若有圣人继位,常雄树就会长出树皮,那里的人就取其树皮来做衣服。
长股之国在雄常北,被发。一曰长脚。
长股国在雄常的北边,那里的人披散头发。一说长股国也叫长脚国。
西方蓐收①,左耳有蛇,乘两龙。
①蓐收:传说中的金神,人面虎爪白发,手执钺斧。
西方的金神蓐收,左耳上挂着一条蛇,乘着两条龙。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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