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研究：现状与前瞻

“中国”和“哲学”可以是形容关系，即“中国的哲学”，指在中国形成并得到发展的哲学，此即传统哲学。“中国哲学”也可以指“在中国的哲学”，包括西方哲学、印度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等。这是一个集合概念，其中的中国是个地域，在中国的哲学原本和“中国”没有联系。“中国哲学”还有一个意义，专指“马克思主义哲学”。

“中国哲学”和“中国哲学史”也有一些区别。“中国哲学史”一般指对作为客观对象的历史上的中国古代哲学的研究，而“中国哲学”则有重建中国哲学的意思。“史”似乎意味着旧的态度和方法，没有“史”的“中国哲学”则意味着新的态度和方法。此外，“中国哲学”也在与“西方哲学”对称的意义上使用。在中国，西方哲学史学科一般是截止到马克思主义产生为止，此后叫做西方现代哲学。

目前中国哲学研究的趋势是“在中国的哲学”逐渐成为“中国的哲学”。进入现代（1919年）以后，中国哲学主要受欧洲大陆哲学、尤其是德国哲学和英美分析哲学的影响，在中国的哲学主要指西方哲学。德国哲学和中国哲学的渊源是非常深的。往前追溯，早在17世纪传教士把中国哲学典籍传到西方的时候，中国哲学曾经影响了德国的莱布尼兹、沃尔夫以至于康德。1687年法国出版了《孔子与中国哲学》^[2]，1716年莱布尼茨出版了《关于中国哲学的信》。现代以后，主要是德国哲学对中国哲学产生影响。1923年春，中国学者张颐在牛津大学研究黑格尔哲学，后来又到德国爱尔兰根大学留学，写成《黑氏伦理探究》（英文版），获得牛津大学博士学位。张颐教授回国后在北京大学、厦门大学、四川大学任教。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哲学界主要是受康德、黑格尔哲学的影响。冯友兰、贺麟，包括后来的牟宗三、唐君毅等人，受康德、黑格尔哲学的影响都是十分明显的。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哲学又广泛地接受了欧洲大陆主要是德国哲学、法国哲学，还有奥地利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哲学。叔本华、尼采、胡塞尔、海德格尔、萨特、加缪等人在中国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哲学高潮。在中国哲学研究领域，出现了用现象学和海德格尔哲学研究中国传统哲学的著作。(www.xing528.com)

不仅德国哲学，英美分析哲学对于中国哲学的影响也是十分显著的。冯友兰尤其是金岳霖都采用了分析哲学的方法。不过，他们只是采用了分析哲学的方法，而不是它的反形而上学的结论或观念。冯友兰、金岳霖都是新实在论者，他们都把分析的方法、逻辑的方法用来建构和论证自己的形而上学体系。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接受西方先进文化、建立具有本体意义的中国哲学的产物。这也表明，“在中国的哲学”变成中国的哲学。

1949年以后，哲学家可以建立自己体系的可能性不存在了。除了熊十力以外，所有学者都是把中国哲学史作为客观的对象进行研究。这种态度到上一世纪九十年代以后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