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动态性：死亡的角色与生命策略

动态性是生命的显著特征。我们之前提到过，在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之后，你将不再是过去的你。从物质上而言，现在构成你身体的大部分物质都已经更新了——一个全新的你诞生了！你数以亿计的血细胞每天都在更新，你的皮肤细胞也在不断改变，生命功能所依赖的蛋白质分子也处于持续的降解和再生的动态过程中。不过，我们该如何解释生命系统这种转瞬即逝的动态性呢？事实上，这是一个最容易理解的生命特征。回顾一下我们在复制群体和喷泉之间做过的类比。尽管组成喷泉的水滴在不断地更新，但喷泉本身是稳定的（性质维持一致）。水滴不同，喷泉却依然如故。这种说法对于任何一个复制个体而言都是成立的。因为复制反应不可持续，所以无论被复制的物质是什么，只有复制因子的生成速度和分解速度能够维持基本平衡，复制系统才能保持稳定的状态。这一点对于分子、微生物、猴子或是任何一个复制体而言都是成立的。换言之，能够稳定存在的是群体，而组成群体的个体则在持续地更新换代。这种持续更新的现象在不同的复杂性层级上发生——细胞中的分子在不断更新，有机体中的细胞在不断更新，当然，有机体本身也在不断更新。这一事实阐明了死亡在整个生命过程中所承担的角色。2005年，科技创新者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在斯坦福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

没有人希望死去。即便是那些想上天堂的人也不希望通过死亡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过，死亡是我们所有人的终点。没有人能够逃离死亡。但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死亡极有可能是生命最好的发明。它是生命改变的媒介。它清除衰老的个体并为新生的事物提供空间。现在你可能是年轻的，但你将逐渐衰老，并且被清除出去。如果这样说显得很过分，我在此表达我的歉意，但事实的确如此。(www.xing528.com)

死亡不仅仅是发生在我们这些生命体上的一件坏事。死亡是生命策略的一部分。想要长生不老吗？这种说法本身就是矛盾的。永恒的生命并不存在，因为短暂和动态性就是生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