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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与留白:艺术视野下的意境生成

时间:2023-1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以气息为引导的动作收放之间,营造了一个观众可以感受到的“气场”,一个与书法的气韵、动势相贯通的艺术形象,一个具有中国审美的“舞”的精神的意境。综观目前较受观众认可的“意境类”作品,少有动作动机繁复冗杂,可见纯粹而精准的舞蹈动作对艺术形象塑造的准确与意境的营造有着重要作用。空间调度是“留白”形成意境的不可或缺的方式,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空间调度都可以与“留白”相勾连。

舞蹈与留白:艺术视野下的意境生成

意境艺术中一种情景交融的境界,是艺术中主客观因素的有机统一,其特点为:“第一,意境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蒙眬美,虚实结合。第二,意境是一种由有限到无限的超越美。第三,意境是一种不设不施的自然美。”[7]

留白无疑是使意境生成的有效手段,如何留白与舞蹈艺术的具体形式,如动作、空间调度、舞美灯光、音乐和画面的整体息息相关。在留白得当的作品中,空白往往被观众潜意识或不自觉地填补进自己的心理感受,从而使“实”或“有”处,既有编导演员的感受,又有观众的心理,使创作者和观众在作品中共享一个既有共性,又充满个人解读的艺术空间。

(一)舞蹈动作的“以少胜多”“点到为止”

以空纳万象,是留白产生意境的重要理论支点。对于舞蹈而言,“有”的主体无疑是演员的动作。而“有形”的动作如何与“无形”的空间产生对话,形成某种关系,尤其是如何让观众的注意力从不断变化的舞蹈动作转移到对作品整体的关注上,无疑对编导的动作处理能力是一个较大的挑战。而“有形”的动作具有特定的效果,或者说建立起明确且直指人心的艺术形象,构成意境的重要部分。

所谓“以少胜多”“点到为止”不是单纯指动作数量少,而是指构成舞段的动机纯粹且精准,给予观众明晰而富有立体感的艺术形象。

例如林怀民在《行草》中将书法在寸纸之间的气韵流动与“太极导引”的呼吸相结合,以书法中运笔时的蕴势、顿挫、收放、涩凝等为气息流动、切分的依据。

可以说,《行草》的动机就是呼吸的蕴势、顿挫、收放、涩凝,而观众看见的一切肢体动作,都是在呼吸的基础上的外化、延伸与夸张。在以气息为引导的动作收放之间,营造了一个观众可以感受到的“气场”,一个与书法的气韵、动势相贯通的艺术形象,一个具有中国审美的“舞”的精神的意境。以最典型的“永”字舞段来说,“点”有呼吸的缓出瞬收,既起“势”又将“势”瞬间蓄住,手的动作是呼吸的外化,同时也可以看到手的瞬间上提将身体的“动势”蓄住,在“横”的端正及转折的涩凝中酝酿,在“竖”的下行中加大“势”,于“勾”处有一个“势”的小迸发,借迸发之势又是一“横”一“撇”,顺着“撇”向反向顺势再一“撇”,将“势”一收,所有动势都聚集在“捺”的过程中,最后顿笔远行,留下无尽韵味。这就是林怀民先生用呼吸引导的动势所营造出的与书法相契合的艺术形象。

在动势与气息的起承转合之间,是宗白华先生所言的“舞”的精神:“然而,尤其是‘舞’,这最高度的韵律、节奏、秩序、理性,同时是最高度的生命、旋动、力、热情,它不仅是一切艺术表现的究竟状态,且是宇宙创化过程的象征。……只有‘舞’,这最紧密的律法和最热烈的旋动,能使这深不可测的玄冥的境界具象化、肉身化。在这舞中,严谨如建筑的秩序流动而为音乐,浩荡奔驰的生命收敛而为韵律。艺术表演着宇宙的创化。所以唐代大书家张旭见公孙大娘剑器舞而悟笔法,大画家吴道子请裴将军舞剑以助壮气……‘舞’是中国一切艺术境界的典型。中国的书法、画法都趋向飞舞。庄严的建筑也有飞檐表现着舞姿。”[8]

动作的“以少胜多”“点到为止”是意境构成的一种方式,也是较为基本的一种方式。

综观目前较受观众认可的“意境类”作品,少有动作动机繁复冗杂,可见纯粹而精准的舞蹈动作对艺术形象塑造的准确与意境的营造有着重要作用。

(二)舞台调度的“虚实结合”(www.xing528.com)

意境的构成在于“有形”如何与“无形”的空间产生对话,形成某种关系,形成虚实相生的空间。而空间调度则对意境的构成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讲,空间调度不仅指队形的变化和流动,还包括舞台上一切因素对空间的划分、变化、标识。

留白从虚实之间的结构赋予空白以力量、生命,反过来使实体从物理性的舞蹈迈向心理性、情感性的舞蹈。

对于舞蹈而言,“空”往往不是“没有”,同样“有”也并不意味着比“白”或者“无”低级,留白是以“有”为边界,使“有”与“白”之间产生对话,使得虚实之间有一种微妙的互动。“有”包括动作、队形、画面等因素,编导需要考量的是动作、队形在整体画面之中的构成,使观众既不会过于关注舞蹈形式本身而忽略作品的整体意境,又使舞蹈能成为意境有机组成的一部分。

空间调度的“实”是指有形之物,而虚则是指舞台空间、画面中无物的部分,虚与实的结合并非二者的简单叠加,而是存在包括对比、映衬、呼应、对话等多种关系。例如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沈伟所编创的《画卷》,其创意是以人体为画笔,在一张白纸上描绘出具有典型中国美感的泼墨山水画

当然,中国传统的泼墨山水画本身就是意境美学的典型代表,而在经过沈伟将过程舞蹈化后,从整体视觉来看,我们发现黑色的演员的运动轨迹与白色的部分既有色彩上的对比,又有运动路线上的映衬。

因演员流畅的运动路线,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形成了黑白对比的“实”,而他们运动本身的“实”与白纸部分的“虚”在视觉上是一动一静的对比。

在最初画面未成形,痕迹在视觉上仍然是线条时,黑白、动静的对比使整个画面富有生气;画面已有雏形时,演员的舞蹈的“动”并未使虚的部分显得静止、空白、呆板,虚的部分也呈现出了内容,或是水的延伸,或是那蕴含、流动了无限气韵的虚空,一切均可成为观众的想象。这也成为奥运会上留与观众最有想象空间的一段。

空间调度是“留白”形成意境的不可或缺的方式,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空间调度都可以与“留白”相勾连。

所谓的“留白”,“白”的无物依然有表达与呈现,如果一个编导只是在舞台一角编舞,而舞台大部分空间与其内容无关,依然不可称为“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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