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是行为的指导,实践是理论的应用。革命派领袖将报刊纳入政治框架,成为中国近代革命的一个具体情况,是中国近代报刊的一个典型特征,体现了中国的具体国情和史情。
首先,革命派人员笃信西方国家民主制度,革命性更加强烈。不同于早期报人和维新派人士,革命派的组成人员主要是留洋知识分子和青年,身份的不同决定了立场和认识的差异。这个规模巨大的留洋知识分子群体,接受的教育不再是僵化和封闭的儒家传统君国思想,而是西方民主自由思想,是三权分立的契约精神。他们所学、所见、所想,激发了深层次的改天换地的决心和勇气。虽然,革命派对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的接受程度参差不齐,所持政治主张亦有不同的差别,但对于清廷而言,这些都是不可接受的政治理念。革命派普遍目睹了先进国家的政治制度和发达现状,将清贵族视为阻碍中国社会进步的顽固势力,必欲设法推翻之。革命派利用报刊争取彻底民权,聚集“先知先觉”者,成为“政治权力的运作中心”[36]。革命派的报刊是革命的宣传,是政治工作需要,在社会运动中扮演了核心角色。
其次,革命派报刊政治诉求更为明确和直接,政治动员功能得到强化。革命派报人主动建立自己的机关报,将革命宣传纳入到政治工作当中,革命报刊“既是舆论机关又是联络机关”。革命派第一个正式机关报香港《中国日报》,曾印行《中国报序》称:“因思风行朝野,感格人心,莫如报纸,故欲借此一报,大声疾呼,发聋振聩,俾中国之人尽知中国之可兴,而闻鸡起舞,奋发有为也。”[37]《苏报》公开提出:“本报务以单纯之议论,作时局之机关。”[38]1905年11月26日,《民报》创刊于东京,成为中国同盟会的机关报,孙中山在发刊词中提出“三民主义”的政治主张,期冀《民报》培育先知先觉者,“能策其群而进之”。在政论口径上,革命派提出了更为激烈和大胆的政治主张,上海《苏报》曾发表的《论中国当道者皆革命党》、《革命军论》等政论文,引发了著名的“《苏报》案”;武汉《大江报》曾发表《亡中国者和平也》、《大乱者救中国之妙药也》,引发了“《大江报》案”,对武昌首义产生了直接的影响。(www.xing528.com)
在革命派那里,报刊已经不是单纯的媒体,而是社会革命的舆论机关和动员机关。孙中山在《民报》发刊词中的观点,为报刊成为革命动员机关提供了政治努力方向,《民立报》等革命报刊成为革命组织的机关报。在上海,一些革命派报刊成为革命者的秘密组织机构,“《民立报》、《神州日报》、《民声报》都成了当地革命党人进行光复活动的秘密联络机关,光复前夕的某些准备工作,就是在这些报馆中进行的。”[39]同时,远在海外领导民主革命活动的孙中山,“对国内同盟会骨干及国内的革命工作,凡有指示,都直接把电报拍发到《民立报》,由它代为收转。它实际上成为同盟会在国内的一个重要指挥所。”[40]据方汉奇先生的考证,黄花岗起义七十二烈士中,有7名革命派报人。[41]清华大学的李彬教授就指出:“当时革命派的报纸不仅仅是舆论喉舌,同时也是革命的组织机关。”[42]革命派报人通过报刊媒体开展革命动员工作,已经完全实现了报刊政治化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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