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1974年,唐纳德·约翰森博士在埃塞俄比亚的哈达尔发现的318万年前的南方古猿化石。
约翰森当时还是芝加哥大学的一名研究生。从他的种种言行可以推断出,他并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研究员”,而是盘算着“找到人类化石就能一举成名”的人。某位研究人员评价约翰森:“我本以为这个穿古驰牌鞋子、圣罗兰牌长裤的研究员根本不足为信。”
约翰森从1973年开始在埃塞俄比亚阿法尔谷的半干旱地区开展调查,发现了一些猿人化石。
幸运于1974年降临到他的头上。
◆唐纳德·约翰森博士
11月24日(有文献认为是30日),他和合作研究员汤姆·格雷寻找了几乎一整天,却只发现了人以外的哺乳动物的骨头。约翰森决定“再找一会儿今天就回去”,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类似手臂和腿部的骨头。接着,他又发现了一小块颅骨后方的碎片。不仅如此,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化石——关节依旧相连着的早期人类化石完整地保留在那里。夜幕已经降临。
两人回到营地后,完全睡不着,巨大发现带来的兴奋无法消退,他们喝着啤酒,一直畅谈到天明。他们那天晚上循环不断地听着一首歌曲,是甲壳虫乐队的歌曲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缀满钻石天空下的露西》)。这具化石的正式名称为“AL288-1”,但“她”也从这首歌中获得了一个昵称,叫作“露西”。
“她”的年龄在20到30岁之间,身高105厘米,身材矮小,脑容量为400毫升,和黑猩猩相当。
◆哈达尔遗迹的位置
从骨架可以判断,露西有着和现代人类相似的直立行走的特征。仔细观察我们自己的双脚,能够发现脚后跟很发达,脚心有一块不会触及地面的部分,叫作足弓。足弓在猿猴类身上不存在,在始祖地猿身上也找不到,但露西却有足弓。脚心成弓形,可以使体重均等施加在脚后跟和脚尖。足弓让人类能够在长距离行走中不易感到疲惫。
不仅如此,露西的骨盆宽度和现代人类也差不多。骨盆支撑起上半身的内脏,尤其是当女性怀孕时,骨盆能够支撑胎儿。而直立行走的人类,骨盆也成盆状。
露西的胸廓(胸部处的骨骼)上窄下宽,呈筒状,这与腰部有曲线的现代人类并不相同。(www.xing528.com)
露西是比雷蒙德·达特所发现的非洲南方古猿还要古老的人类,被分类为阿法南方古猿。
在日本上野的国立科学博物馆里,展示着阿法南方古猿露西的复原模型。她的骨盆很大,胸廓却上窄下宽,因此体格非常小,看起来胖胖的。复原模型展示出来的样子是右手伸出指向前方,流着鼻涕,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到馆参观的观众而感到震惊一样。
◆露西
身高只有105厘米,骨盆大、胸廓上窄下宽,身材没有曲线。
哈佛大学的“光脚教授”、人类史学家丹尼尔·利伯曼的《人体的故事》(上)一书中有一节名为“你体内的南方古猿”。
利伯曼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今的我们为何必须关注南方古猿呢?抛开南方古猿是直立行走动物这一点不提,他们和你我看起来完全不同。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把南方古猿这种早已灭绝的祖先——大脑略大于黑猩猩,每天靠着采集坚硬得难以想象、难吃得无法下咽的食物度日的祖先,和我们自己联系起来呢?”
他给出的其中一个理由是,南方古猿是人类进化的一个重要阶段。
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你我体内都有着大量南方古猿的留存”。在人类长达数百万年的进化历史中,出现过许多南方古猿的亚种,其进化的痕迹有许多都留存在了我们的体内。
与黑猩猩相比厚而大的臼齿,又短又粗、不适合在树枝上攀缘的大脚趾,长而灵活的下背部(脊柱下部的腰部区域),有足弓的脚掌,有曲线的腰部,较大的膝盖……这些特征都让人类成了优秀的长距离步行者,相比于其他动物也显得十分少见。当作为食物的果实随着气候变化而减少时,人类会挖掘植物生长在地下的根茎等来食用,并逐渐适应于直立行走,这些也是人体会产生这些特征的原因。
当然,我们并不是南方古猿。
与露西和她的亲戚们相比,“人的大脑是他们的三倍大,腿更长,手臂更短,面部没有那么突出”。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够吃到肉类这样的高品质食物,还享受着工具、语言、文化等带来的好处。而这一切的契机,则是冰河时期的来临。面对严酷的生存环境,早期的原人必须要充分运用大脑、四肢和工具,敏感地适应环境。原人的这些特征也残存在我们身上。
与此同时,我们的身体,也有一些部分并不能完全适应直立行走。长时间站立行走后会感到疲惫、无以为继的动物,只有人类。胃下垂、脑贫血、腰痛等病症也是直立行走的人类所特有的。直立行走虽然给人类带来了很多好处,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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