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类的代表为了太穷、太窘的缘故,不免要张大其词,到外面招摇撞骗,捞些油水,然而天地间人与人的结合,左不过是互相利用,断无代人做事而甘于白赔精神与钱财的,只要利多害少,他们也就落得马虎了。看起来像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然而藉此究可与有势力的各方面往来交接,踏得进他们的铁门槛,若没有这个空名头,还要被摈之门外,连表面的敷衍都讨不着呢。
只要他们肯表面敷衍,我们把他们奉承头等大代表的手段,反其道而行之,一样时时藉故登门拜访、曲意联欢,或找些事做,替他们尽心出力、讨好献媚,渐渐被他们认作可供奔走的好爪牙,自然也就有利益可寻了。
等到我们自己把地位身份逐次增高,再利用新的一方面的势力,反转头去挟持原来派遣我做代表的那一方面,使他刮目相看,特别敬重,将义务改成权利,要回他一笔钱,甚至于借我的力量,将他的地位也顺便提高。到那时,我一跃而为头等代表,一样有成立办公处的必要,处长一席,舍我其谁?岂不还是事在人为,由小而大吗。[144]
此段亦史亦稗,既叙且议。写军阀者夥兮,然多以其为背景,冀暴其祸国殃民之罪,然具体而微,真情实感者鲜矣,如此篇之写小小之办事处,则非此中人不知有其事,亦道不出其内情。
近代小说家以北京为题者多矣。仅就《故都残梦》一篇题目而言,其与张恨水小说几难辨尔汝,但细读之下,二者判然有别。张恨水为旧京题材好手,与何海鸣相比,同为燕京题材,何纪实、写真,张则弄文、传奇。以其二人出身仕履不同也。(www.xing528.com)
张恨水乃一介文士,笔耕为生,赖腹中几部诗书卖弄为活。张恨水有意为文,或有为文造情、幻设奇局者,故长于传奇,而拙于纪实、写真,所据多为故都逸闻轶事。
而何海鸣曾为军人、党国要员,乃一宦海余生之伤心人也,本无意为文,偶染柔翰,不过述前尘影事而已。著为文章,所谓不期然而然者也,所作皆有经历为根基。此殆《故都残梦》与《啼笑因缘》之不同欤?
关于军界,何氏尚有一篇《当头棒》,然不过军阀艳遇纪事而已。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