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有一批上海白作家,如周天籁、田舍郎、周益世、苏广成等,桑旦华,亦预其列,《无边风月》《儿家春色》《桃色女儿》,皆其作也。如桑旦华《无边风月》写房客、二房东和茶房口吻。
(1)房客
文叙程一先到他从前住过的亭子间,他从后门进去,房客以为是小偷,故来诘问:
房客道:“喂,侬到啥人家去?”
程一先道:“唔笃是几时搬来格?”
房客:“侬问伊啥事体?年夜脚边,到别人家来乱闯乱闯,假痴假呆!”
房客“由程一先身边擦过去,将纸包往桌子上一掼,却惊醒了那床上的妇人,他就埋怨妇人:‘我交代侬当心门,当心门,侬又困着哉,现在各物事才贵得热昏,偷脱一只簸箕,卖卖就要四只□□。’”
程一先:“以前我是在勒该搭格,因为有事体出仔一埭门,刚刚回到上海,跑来一望,那能换仔人家哉,所以我问僚一声。”
“那人听了,脸上才和平一点,挥挥手说:‘侬去问二房东,阿拉搬来只有一个礼拜,别样事体才勿晓得。’说着,就来动手关房门。”[90]
(2)二房东
二房东:“口天,程先生,我倒勿认得哉,又是剃仔一个和尚头,现在住勒啥地方?程师母好啊?”(www.xing528.com)
程一先:“俚老早就到乡下去哉,该搭房子里格物事是啥人搬去格?”
二房东:“哎哟,物事末才是那嫂嫂自家喊人来搬去格,亭子间里已经换过三个房客哉。照派□以前房钿浪,倷程先生还有找还我两块半洋钿,那嫂嫂来搬物事格辰光,说过一日就送来格,我倒是人家蛮要好格,朆扣物事,啥人晓得一直到现在也朆送来。”[91]
(3)茶房
堂口茶房:“先生,那能还勿起来?辰光十二点敲过哉!”
程一先:“我格头交关痛,身浪烫得来,恐怕是生病哉。”程一先有气无力地说着。
茶房:“生病?格末拿今朝格房钿付脱仔吧!”程一先在衣袋里很仔细地取出两张一元的钞票来给了茶房,茶房把钞票接在手里。”
茶房:“先生,侬实梗困勒浪,阿拉当侬吃仔生鸦片哉,年三夜四,迭格朋打勿得格。一个人第一要吃价,豆芽孵孵,呒啥道理,上海滩浪几化大亨,才孵过豆芽格,阿拉此地格老板,五年前头尴尬得来,鞋子也呒没后跟哉,现在小老婆有两个,钢丝包车,邪气吃价,迭格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地隔壁弄堂里有一个姓王格医生,脉里邪气好,出诊到此地,只要一只洋,阿要就去请伊来望望,侬自家跑过来,门诊只收四角。”[92]
此一段用字定音本色当行,口吻语气毕肖其人,桑旦华亦不愧为上海白一好作手。其中一些词语的运用,似乎还有些苏白痕迹。如“倷”“俚”“唔笃”“一埭”等,这些词语,到周天籁、田舍郎已很少使用,其意不过是使上海白更容易读懂。
在诸位的上海白作品中,周天籁以多情缠绵见长,田舍郎以豁辣爽快争胜,而桑旦华则徒事情色,论人物无所树立,谈意蕴又乏善可陈,虽有上海白长才,惜用非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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