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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冯蘅小说探析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冯蘅说部,论题材,属情色小说;论人物,多时髦摩登角色;论艺术,则极力追摹新感觉派。如果冯蘅小说尚能论艺术的话,则以新感觉派为艺术目标,对穆时英推崇有加,屡次提到穆时英的《黑牡丹》,认为是杰作,最好的舞女小说,故事与文笔都美。

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冯蘅小说探析

冯蘅说部,论题材,属情色小说;论人物,多时髦摩登角色;论艺术,则极力追摹新感觉派。

就题材而言,其情色描写多有露骨之时,一味宣淫,殊伤雅道,常被检查和删改,以至曳白。如《娜娜小姐》刊载被删节,作者加按语云:“昨稿过于露骨,因遭郢斫,以致流于晦涩,特此声明。”[75]

就人物而论,皆都会男女,风流班首。如:《春华露浓》中的曼丽王是舞女;《黑天堂》中的何一萍是舞女蜕变之交际花;小周周廉方是小白脸,拿工钿的;《新乐府》中的林玛丽是教堂唱诗班中最优秀的女高音;《女儿红》中的金音是歌手;钢琴师尼宏,乃菲律宾洋琴鬼也。他们过着20世纪40年代的摩登生活,看美国的《生活杂志》,拍三点式泳装照,出入于咖啡馆、饭馆、宾馆、舞厅。

《野花香》中的李克敏,公司职员,闲暇喜阅中译本之《伽泰莱夫人之恋人》;《英英日记》中的舞女英英,爱看《少年维特之烦恼》、郭沫若《创作十年》、屠格涅夫的《初恋》、章衣萍的《情书一束》、巴金《家》,亦披览《性艺》《性友》。

如果冯蘅小说尚能论艺术的话,则以新感觉派为艺术目标,对穆时英推崇有加,屡次提到穆时英的《黑牡丹》,认为是杰作,最好的舞女小说,故事与文笔都美。他说:“以舞娘或舞场中之一切为题材之小说不多睹,中以穆时英之《黑牡丹》为最佳。穆乃新感觉派健将,其作品都属以上海人生为对象之都市文学,《黑牡丹》故事极曲折,文字优美。”[76]

所谓新感觉派,意识前卫,喜捕捉光怪陆离的物态,运奇僻险怪之巧思,雕琢刻露尖新之文面。往往有字无段,有段无章,至于寄托意境则不可求也。冯蘅舞女诗《献给薛美丽小姐》云:

呷一杯浓郁的威士忌

抽一枝强烈的吉士,

搂一个像黑牡丹那样娇艳的你,

绅士们是感到乐乃无艺。

姑娘,在这霓虹灯爵士交织着的场合哪,

像单峰驼走戈壁似地你已爬过了三年,

然而你啊,

天真的甜笑依旧挂在红唇边。

像山野里那刚破苞的春花,

少女的红晕依旧留于香腮间。

像黄昏时分那美丽的淡霞,

人格是依旧崇高卓绝。

像额非而士峰之于喜马拉雅

魂灵是依旧纯洁无比,

白雪积在西伯利亚的原野。

姑娘,

无情的岁月不曾夺取你的青春,(www.xing528.com)

淫靡的环境不曾更变你的个性。

我尊敬的姑娘啊,

你是在黑暗中努力追求着光明

愿你永远地纯洁无邪活泼天真。[77]

其取威士忌酒、吉士烟、霓虹灯、爵士乐、单峰驼、喜马拉雅入诗,极为新奇,然究其意韵则索然寡味。

冯蘅既无纪事长才,篇章结构、起伏开合、设局伏线,非其所长。那么何以构造篇章呢?其法是以人物对话,一问一答,来填充篇幅,形成人物对话加串联词的段落形式,颇类谈话录。

如《蛇蝎夫人》一段道:

钱一棠又重复了一句:“草生了不曾?”

“我不懂。”小香摇摇头:“你这人真是……”

“总有一些吧?”

“我不许你问这些。”

钱一棠把小香拖到沙发前,她有些急地问他干吗,他道:“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吧。”

“你不能动手动脚。”

“我答应你。”钱一棠先坐下。

可是,小香拔步离去。钱一棠马上站起来拖住她的手回返长沙发里,她着急得以另一只手向他捏着:“你不能碰我,钱先生,你千万不能碰我。”

“你放心好了。”

“有谁来。”

“人来了怎样?”

“也许有人要来也说不定。”

“我们坐在这里,即使有人进来看到也不成问题的。”[78]

版式上,所有人物对话,全部回行另起,仅此一小段,就占了当日三分之二的栏目版面,颇有占版赚钱之嫌。有许多受新文学影响小说家用此一体,非止冯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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