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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八一三至全国解放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反映在数据上,第二时期111种小报,载小说1884篇。而第三个时期,63种小报,共载小说2966篇,两阶段相比,报数仅逾半数,而小说总数超近一倍。周天籁小说刊于《东方日报》最多,洵为《东方》第一作手,共12篇。唐大郎,小报名家,诗文一时之选,人称“江南第一支笔”,小说非所长,然大郎出其余绪,撰有社会长篇《乱刀集》《量珠十记》《归儿记》3篇小说。以1940年4月2日为例,此一日所刊小说,三版4篇,二版5篇,共计9篇之多。

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八一三至全国解放

1937年到1949年间的上海小报内容,由社会黑幕、党国秘辛,一变而为小说小品,二小当家。小说方面,上海小报仿效北方小报广刊白话说部之举,大量登载小说,被报人称为“南报北化”。

版面上,第一版社会新闻为主,第四版分上、下版,上版法律、医药、问答征求、来函代邮,下版是影剧;二、三版全部让给小说、小品。4开一张的报纸,同登5种、7种、多至十几种小说,触目皆是,形成小说刊载高潮。

以《东方日报》《上海日报》《铁报》《罗宾汉》《吉报》《飞报》《力报》为代表,涌现了一批以登载小品、小说为主的小报,包括《小说日报》《真报》《繁华报》《大风报》《好莱坞日报》《活报》《上海人报》《光报》《风报》《天报》《苏报》《诚报》《今报》《万言报》《万象报》《上海小报》《品报》《袖珍报》《正报》等。

反映在数据上,第二时期111种小报,载小说1884篇。而第三个时期,63种小报,共载小说2966篇,两阶段相比,报数仅逾半数,而小说总数超近一倍。第二阶段多短篇,而此期多为中长篇。

培育了周天籁、田舍郎、苏广成、周益世、披发散人、黑旋风等辈大家。产生了《亭子间嫂嫂》《小山东》《斧头阿毛》《小裁缝艳史》等一批名作。

《东方日报》

《东方日报》,日刊,1932年5月27日由徐善宏创刊于上海,编辑谢豹、陈蝶衣,存1932年5月27日第1号至1949年4月30日改版第645号报,总报号5267号。《东方日报》初为时政评论报,后屡经改易,抗战胜利后,终成小说、小品之格局。

《东方日报》1937年前仅刊小说17篇,1938年复刊后,共发表154篇小说,是孤岛时期和抗战胜利后最重要的小说刊载园地之一,名家名作汇聚。

《东方日报》创刊之初,颇赖几部小说壮其观瞻。所登小说,既有前贤如包天笑张恨水、孙了红,又有后进如周天籁、田舍郎、苏广成、捉刀人、红绡、张宛青者。作品如:汪仲贤《风尘怪侠》、张恨水《如此春城》、田舍郎《小苏州》《宁波阿姨》《阴错阳差》《男男女女》、苏广成《谢谢一家门》《痴男怨女》、红绡《白衣天使》、张宛青《星海浮沉》《梅娘曲》等。

周天籁小说刊于《东方日报》最多,洵为《东方》第一作手,共12篇。《亭子间嫂嫂》《三少奶奶》《亭子间嫂嫂外传》《海上一妇人》《李凤姐》《楼头春色》《碧玉姻缘》《巷中花》《混血女儿》《歌国皇后》诸篇,皆自具机杼,篇篇不苟。

其中尤以《亭子间嫂嫂》最负盛誉。小说自1939年7月3日甫一刊载,读者争相购阅,《东方日报》销数为之激增。老板反复促其赓续,连载一年有余,达100万字才告杀青,后又刊登续集,并出版单行本销行。书以会乐里淌白生涯为题,用上海方言俗语叙事,笔调细腻,情致缠绵,为上海风情小说之代表作品,至今仍有再版。

唐大郎,小报名家,诗文一时之选,人称“江南第一支笔”,小说非所长,然大郎出其余绪,撰有社会长篇《乱刀集》《量珠十记》《归儿记》3篇小说。

《东方日报》自1932年创刊至1949年停版,18年间经抗战、孤岛、沦陷、胜利、解放各时期,报史之长,只有《罗宾汉》《铁报》可堪方驾。初期政论之姿,呈硬派作风,后期小说亦云不弱,培育了周天籁等优秀作家,对上海小报史贡献良多。

《辛报》

《辛报》,日刊,1936年6月1日创刊于上海,主编姚苏凤,存1936年6月1日第1号至1949年5月12日复刊第589号报,总报号为1482号。上海小报史上,自《上海报》《世界晨报》《时代日报》开始注重新闻报道,倡导语体文。《立报》出,进而廓清风花雪月,以新闻立报,倡言通俗化、大众化,号为新型小报,《辛报》追随于后,亦趋新型。姚苏凤资深报人,推慕新文化,《辛报》多载新文学家作品和消息,然小说甚少。

《辛报》1947年9月17日改版,规复海派小报之旧观,以二小(小说、小品)为主,共载小说78篇。

捉刀人、周天籁、冯蘅、孟德兰、蓝白黑、田舍郎、苏广成、桑旦华一班人为主干,以上作者,皆为海上小报之惯将旧人。曾几何时,《辛报》之新型,无复存焉。

《辛报》刊登了《亭子间嫂嫂画传》,由董天野制图,为所见海派名著《亭子间嫂嫂》之唯一连环图画版。

《力报》

《力报》,日刊,创刊于1937年12月10日,主编胡力更,编辑金小春,存1937年12月10日第1号至1945年9月18日第2669号报。《力报》8年间共载小说131篇,为战后海上小说重要园地之一。许多海派小说名篇发表于此,如披发散人《如此小开》、周益世《侠林三少》《小江北》《侠林争雄记》《小山东》、周天籁《风流寡妇》《菱花老五》、苏广成《合欢草》《宜男居》、田舍郎《现世人家》、张健帆《梦里青春》,战后主要作家囊括无遗。其中周益世的《小山东》为白相地界小说代表作。

女作家作品有周炼霞《遗珠》、柳黛《魅言》、张静娴《结婚一年》。柳黛为小品作家,张静娴坤伶,小说偶一为之,赖《力报》得以留存世间。周炼霞画家诗人,小报小说仅此1篇,别无他出,十分珍贵。

《上海日报》

《上海日报》,日刊,1938年由王雪尘创刊于上海,存1938年7月1日第147号至1943年9月27日第1995号报。王雪尘,南京人,上海小报界一员猛将,玖君为做小传,以石伯挺硬许之。

《上海日报》甫一创刊,尚有劲朗余致,然不数期则蜕化净尽,报风大变,专注小说,其二三版除了《白雪泼墨》等少量小品外,几乎全为小说。以1940年4月2日为例,此一日所刊小说,三版4篇,二版5篇,共计9篇之多。

《上海日报》在创办的5年间共刊登了83部长篇连载,囊括了当时所有的海上名家,如周天籁、田舍郎、周益世、披发散人、苏广成、黑旋风、乔红薇、张健帆、王小逸、张庆霖、金小春、冯蘅、桑旦华、桃花郎等。

这批作家和前辈诸贤如孙家振、张春帆、毕倚虹、张秋虫有所不同,老辈多为书局写单行本,且篇幅浩大。而新一代则专做小报,择其优者,乃有单行本之刊,其笔下叙黄浦滩头奇奇怪怪之事,缔造了海派小说的繁盛局面。

《上海日报》小说阵容强大,篇篇精彩,如:

周天籁《船家女》。

苏广成《酒肉朋友》《酒色财气》《大小乔》。

田舍郎《难兄难弟》《新嫂嫂》。

张健帆乃著名的弹词评家,所撰小说不多见,《上海日报》刊其《处女心》。

田舍郎的《小裁缝艳史》连载一年多,颇获好评,后出版单行本,发行亦夥。

周益世、披发散人、黑旋风为一批白相地界小说家,王雪尘将3位皆招致麾下,《上海日报》成了此类小说的主刊。发表了3人共9篇长篇连载。(www.xing528.com)

周益世《蜡烛小开》。

披发散人《近代豪侠传》《上海大亨》《恶霸横行记》《鸡鸣狗盗录》。

黑旋风《糊涂虫》《大流氓》《天翻地覆》《斧头阿毛》。

黑旋风《斧头阿毛》允为白相地界小说之扛鼎之作。其摹小抖乱五劲狠六劲口吻写道:

小麻皮知道他怕事不敢说,顿时眼睛一弹,恶狠狠地说:“触那个起来,你这个人怎么有些蜡烛脾气,好言好语地对你说,怎么只是假痴假呆地装羊呢。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还要赖一只卵。我小麻皮这人最讲道理,不过人家不把我当朋友看待,在我面前翻什么门槛。那可就休怪我动起辣手来,那时候起手不容情,容情不起手。”[28]

此一小段对话,石骨铁硬、豁辣松脆,其中“触那个”“蜡烛脾气”“装羊”“翻门槛”“辣手”皆上海俗语,与往日之京语武侠小说风致迥异,足称海派小说之力作。

《迅报》

《迅报》,日刊,创刊于1938年9月15日,编辑陈亮、王大苏,存1938年9月15日第1号至1939年10月30日第390号报。《迅报》承《立报》《辛报》之后,趋近新型,编辑却为小报故人,呈新旧杂糅之状,不弃小说、小品,一年间载小说37篇,名家有周天籁、苏广成、田舍郎、捉刀人等。

《小说日报》

《小说日报》,日刊,陈蝶衣、周楞伽、毛子佩创刊于1939年8月15日,存1939年8月15日第1号至1941年12月31日第852号报。《小说日报》虽以小说名报,然所载篇既不多,名家复稀,尽多无名之笔,除几位老牌小说家如徐卓呆、孙了红、程小青、赵焕亭外,战后之新作家几乎绝迹,共载小说38篇,其中《香扇坠》为张健帆为数不多的小报小说之一。

《品报》《吉报》

邬鹏、易立人创办的《品报》《吉报》,均为日刊。《品报》存1940年7月31日第1号至1942年5月31日第321号报;《吉报》存1940年10月15日第1号至1945年7月31日新第61号,总报号1244号。两报为重要的小说刊载园地,所刊除张恨水、钟吉宇几位前辈作家外,多新兴作家,如周天籁《亭子间嫂嫂新传》《七小姐》《人间魔王》《毛三媛》、苏广成《飞龙传》《古典美人》、田舍郎《绿杨村》《王家庄》、周益世《十兄弟》《色界天》。

《铁报》

《铁报》,日刊,由冯梦云创刊于1929年7月7日,冯氏之后,由毛子佩接办。抗战开始,《铁报》与全市大小报一起休刊。抗战胜利,1945年10月10日率先复刊,1949年6月13日停刊。初为三日刊,后改日刊,存1929年7月7日第1号至1949年6月13日复刊第1261号报,总报号约为3206号。

先后为编辑者有:何二云、谢豹、马儿、陈蝶衣、邵飘萍、吴崇文。战后复刊后,姚苏凤始参辑务。

创刊之初,通篇率皆时政评论,小说仅有10篇,又无甚名家,胜利复刊后小说、小品唱主角,共刊28篇小说。如:

赵焕亭《侠骨丹心》。

还珠楼主《蜀山剑侠新传》。

张恨水《岁寒三友》(有插图)。

王小逸《天外奇峰》(有插图)、《闲情赋》《乱世双雏》《楼上花枝》。

姚苏凤《划梦传奇》。

东方蝃蝀《补情天》。

丁芝《情海沉浮》(有插图)。

作者既有前辈名家,又有战后新锐,既有旧派文人,又有新文学家。新文学家有姚苏凤、东方蝃蝀、丁芝等人,然周天籁、田舍郎、苏广成、周益世一批上海白作家,则被弃诸报外。

《飞报》

《飞报》,日刊,由郭永熙、曾水手创刊于1946年10月16日,存1946年10月16日第1号至1949年7月9日第976号报。共载41篇小说,包括周益世的《侠林争雄记》、披发散人《捞血党》《一门四杰》、苏广成《阿林先生》《天堂春秋》、田舍郎《洋场八仙》。

周天籁共7篇:《新桃源记》《落花照离人》《青春乐》《科长太太》《小桥流水人家》《魂断虹桥》《小桃红》。其中《小桃红》,写与中国人结婚的日籍女音乐家小桃红故事,战后她面临被遣返的窘境,然终赖其才艺得保夫妻团聚。题材极为罕见。

《飞报》重视上海白(即沪白)作品,杨乐郎曾以广播中的“杨乐郎空谈”名闻沪上,所刊《洋泾浜猎奇录》以上海俗语写成,后出单行本共6册,十分风行,如今公私藏书已难觅全璧。

何家支的《黎明》虽未完篇,然述及上海解放前夕,在共产党的炮声下,沪上百姓日用起居和民心向背。旧派小说家此类作品十分罕见,与新文学家作品对勘,有殊途同归之妙。

除了上述外,其他小报上所载亦精彩迭出,如:

《力报》(1947年4月6日)所载苏青文《鱼水欢》、张宛青《凤去楼空》;《今报》所载美国沙洛扬著、施蛰存译《恋爱》,叶圣陶《老唐》;《人报》所载丁玲《母亲》等。

《上海人报》所载杨经邦《男女欢场》、绿菊《妙根笃娘》,皆用上海方言写就,于《海上花列传》之外,别开新境,尽传战后春申之俚语新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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