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森和威尔金斯(2006)33- 34就指出,大部分新闻课程介绍一些新闻特性,包括接近性、时效性、冲突性、结果性、显著性、罕见性、变化性、具体性、行动性和个性等,可能还有神秘、戏剧化、冒险、庆祝、自我提高及各种伦理。但这些不太可能帮助你决定如何合乎道德地报道新闻。因此,他们建议我们将对“新闻的定义从新闻学拓展到伦理学的新闻价值观”。他们推荐了如下一些价值观(混合着标准与伦理判断):
“准确(accuracy)——使用恰当的事实和正确的词汇,并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新闻工作者在组织报道时需要尽可能独立。他们需要意识到自己的偏见,包括那些他们从习得的职业标准、社会阶级、性别和种族中‘继承’而来的偏见。他们所在的新闻组织需要在新闻工作者进行独立报道时信任他们,而不是希望他们人云亦云。
“坚韧(tenacity)——当一个报道重要到足以要求个人和组织的额外努力时,能认识到这一点。坚韧驱动新闻工作者尽可能向深处挖掘,而不介意他们被分配到的任务。这一点也与组织有关系,因为在经费太少或企业账本底线太重要的环境下,个人的作用是有限的。
“尊严(dignity)——给予报道对象尽可能多的自尊。尊严看重每一个人,不论这个报道是什么,或这个人在报道中扮演什么角色。尊严使新闻工作者个人得以认识到,新闻采集是一个协作的事业,包括主编、摄影师、设计师和广告销售人员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发挥自己的作用。
“互惠(reciprocity)——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新闻事业总是被定义为‘为最小公分母写作’。互惠抛弃了新闻事业是一种慈善的专制主义这样的观念——‘我们要告诉你们我们认为对你们有好处的消息’——并认识到,在发现重要事实并从中收集意义的过程中,新闻工作者和他们的观众、读者是伙伴。
“足量(sufficiency)——拨给重要问题足够的经费,从个人角度来说,足量就意味着彻底,例如,在开始写作之前核实每一点事实中的人和文件。从组织角度来说,它意味着拨给新闻采集过程足够的经费。
“公平(equity)——为所有牵扯到有争议的问题中的人寻求正义,并平等地对待所有的消息来源和报道对象。正如准确这一伦理学的新闻价值观一样,公平也设想了一个有着多种观点的复杂世界。公平要求所有的观点都应当受到考虑,但是并不要求所有的观点都同样紧迫地体现在报道中。公平将‘让报道的双方发言’的新闻标准扩大到了‘让报道的各方发言’。
“社区(community)——重视社会凝聚力。从组织的角度看,社区感就意味着媒介和拥有媒介的集团需要将自己视为公民,而不仅仅是‘利润中心’。从个人的角度看,它意味着首先从社会利益的角度评价报道。
“多样性(diversity)——公平、恰当地报道受众中的所有阶层。似乎有压倒性的证据表明新闻组织‘看上去’不像他们报道的这个社会,管理部门可以通过改变雇用方式来部分弥补这个问题,同时新闻工作者个人也可以学习‘多样性思考’,而不管他们个人既成的传统是什么。”
【注释】
(www.xing528.com)
[1]这里当然不排除一些新闻工作者对独立的职业伦理道德观的强调和践行。只是总体上看来,中国的媒体无须为自己的伦理道德问题担心,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型道德制度的组成部分,它的存在就是某种道德理念的现实化。然而,当下的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主要原因也在于中国媒体所面对的社会环境和力量变得复杂了(邱戈,2008)。
[2]从新闻本身的发展历程来看,客观报道也是新闻发展过程中的一种报道形式,还在不断地发展。
[3]当然对新闻专业主义还有其他的批评。比如,新闻职业协会经常会形成封闭式的团体;专业标准可能过度抽象和模糊,难以被贯彻执行;缺乏专业训练和专业执照标准;新闻人对职业的独立控制权匮乏;就算违反专业标准也很少有立即可见的惩罚与后果。这些的根源在于客观性问题。
[4]实际情况是在一些信息专制的状态下,新闻机构本身成为某种统治衍生物,所有看上去是那么一回事的协会、监督机构和教育本身都是空洞无物的,支撑它们的是权力结构。
[5]当然,在新闻客观性的达成中也存在一些看似技术化和具有操作指导性的标准与原则,比如查证事实、“5W”规范、平衡呈现、慎用引号和倒金字塔的写作结构等,但是这些标准是不足量、不充分、不系统的,难以保证我们得到客观性。更加重要的是,首先,规范需要人去操作和监督检验,这导致这些规程最终徒有形式而已,比如“5W”要素,一个无良的记者可以给你所有要素,但是却无法防止其造假与撒谎。其次,新闻的报道永远不是一个机械的过程,它面临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对象和事件,无论什么操作性规程都难以持久发挥作用。再次,这是一个特别需要发挥新闻人的个人主动性与进取心的事业,这个事业在社会层面无论如何已经超越了一般职业化的范畴(就从新闻界与政治的紧密关联中可见一斑),这导致任何期望达到客观性的程序既像一个枷锁,同时也难有作为。
[6]因为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并非为客观性而存在的,而是来源于新闻实践的总结。
[7]陈中原(2007a,2007b)在84个国家的新闻职业伦理规范中总结出73个关键词,最终仅归纳出8个具有高度共识的方面。
[8]在纪录片创作中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现象:纪录片就是为了寻找或者还原真实的生活。怎么寻找真相?在一些艺术家看来就是要如实记录生活的原生态,技术手段就是让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生活,不做任何虚构和情景再现等,尽量避免人为的干预、制作甚至创造。但是人们还是要面对最后的剪辑,还是要面对摄像机后面的主观的眼睛,更深层次上还是要面对提前的、创造性的艺术构思。因此,在获得真相的路上,客观性手法也许是一种很好的技术,但不是唯一的,同时也没有任何轻便好用、容易操作的标准等着我们去发现、去使用,这个真相发现之旅就是一个探索的过程,这和道德之路是同样的、对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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