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坛经·付嘱第十》)禅宗初祖达摩之所以不远万里,不辞辛苦地奔走于异国他乡,就是要拯救迷误中的有情众生,那么众生又为何迷误呢?在禅宗看来,如果从情感的角度来看,就是被迷误的情感所迷惑。这种迷误的情感在《坛经》中还有一种表述——“世情”。“汝等好住,吾灭度后,莫作世情悲泣雨泪。受人吊问,身着孝服,非吾弟子,亦非正法。但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无动无静,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无是无非,无住无往。恐汝等心迷,不会吾意,今再嘱汝,令汝见性”。(《坛经·付嘱第十》)
世人之所以“心迷”,是因为不识本心,而之所以不识本心,是因为世人只看见了“有”,而没有洞见“有”背后的“空”(“无”),所以他们会执著于“有”,而当“有”不可避免地走向或者毋宁说回归“空”(“无”)时,世人就会因此而产生痛苦之情(“悲泣雨泪”)——这就是“世情”。因此,所谓“世情”就是世人还尚未觉悟的情感,这种情感的实质是一种执著之情,即执著于“有”,而未觉悟“空”——既未悟物之物性,也未悟人之本性,总之,未悟万法之法性——“汝今悲泣,为忧阿谁?若忧吾不知去处,吾自知去处。吾若不知去处,终不预报于汝。汝等悲泣,盖为不知吾去处。若知吾去处,即不合悲泣。法性本无生灭去来。”(《坛经·付嘱第十》)“法性”之所以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是因为它本无所生,也无所灭,本无所谓去,也无所谓来,这就是因为它的空性。如果能做到这样的话,一方面,人就能像神会一样,“毁誉不动,哀乐不生”(《坛经·付嘱第十》),当然这里的“哀乐”是指世俗的哀乐;另一方面,人还能像神会一样,“得善不善等”(《坛经·付嘱第十》),即悟得世间的善与不善实际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在于善为悟,不善为迷,而不悟即迷,不迷即悟,所以迷悟虽殊,本性无二,善与不善也是如此,因此神会能够同等地看待它们——这也是神会之所以得到六祖赞扬的地方。故而,《坛经》认为,“于世间善恶好丑,乃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之时,并将为空,不思酬害”。(《坛经·定慧第四》)无论是世间的善与恶、美与丑,还是仇与亲,我们都应该看到其本性——空性,原本就没有这些差别,所以众生也就不应人为地产生报答或报复的念头。(www.xing528.com)
因此,在《坛经》中,“世情”不仅表现为一种执著之情,而且表现为一种由分别心所导致的分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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