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城市,首要功能是防御,史前城址中大多仍残存着夯土城墙可以为据。
1975年,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在河南登封东南告成镇西发掘了东周阳城城址。这个城址分为东西二城,城内面积近1万平方米。据专家判断,东城修筑在前,在被河水冲毁后,又利用东城的西墙向西修建了西城。从发掘的情况来看,尽管目前仅残存部分城墙基础槽以及槽内的夯土层,不过城墙的走向还是清晰可见。其中,东城墙残存了南部的一段,大约长65米,南城墙的西段保留了约30米。在西南城角两段残存的城墙相交的地方,内侧呈凹弧形,外侧呈凸弧形,大致向外凸出2米左右。西城残存的南墙长82. 4米,西墙长92米,北垣西段残存29米,其西南、西北城角与东城西南角形制略同。在这个城址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西城南城墙东端与东城西南角之间有一段长9. 5米的缺口,似为西城的城门设施。(如图1-5)
图1-5 河南登封王城岗史前期城址平面示意图
显然,用城墙或壕沟作为城市的第一道防线,不仅在东周阳城中如此,在史前遗址中也是很平常的。我们在塞外的河套地区黄河东西岸也发现了不少城址,如塞子塔城址、寨子上城址,马路塔城址及后城嘴城址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或相互成群,或邻近成组的石城,大多选择在山岗河崖等地势险要处。可见,它们首要的目的就是设防护卫。
其实,从后人对古代城市的论述中,甚至在之后很久的西周时期,城市仍然保持着这一重要的功能。
周初的大分封,分茅列土,在全国建立起许多统治和防御据点,使周的统治深入到各旧部族之中。《吕氏春秋·观世》中有“周之所封四百余,服国八百余”。这些众多的姬姓诸侯在新封地中,处在异族的包围下,所以他们到达封地后,首要的工作就是建立城堡,用坚固的城郭和深阔的沟池来保障自己的安全,同时对被征服的人民则严加防范:一方面是“宅尔邑,继尔居”,另一方面是用高城深池把自己与被统治者分离开来。姬姓贵族平日深居城中,绝不敢轻出城外。这样建立起来的封建都邑,当然都是以防御和保护为目的的军事堡垒。到了东周时期,随着列国经济的发展和政治力量的增强,社会进入了一个诸侯割据称雄的时代。列国诸侯之间是“强凌弱,众暴寡”,经常互相吞并,因而“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战争不断。列国诸侯无论是为了进攻还是为了防御,都不得不根据自己的政治和军事需要,极力扩大旧城或建立新城,筑起坚固、规模宏大的城墙。因此,城市的防御功能更为突出。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各种文献中有许多这样的例子记载下来。如:
《国语·齐语》:(桓公)筑葵兹、晏、负夏、领釜丘,以御戎翟之地,所以禁暴于诸侯也;筑五鹿、中牟、盖与、牡丘,以卫诸夏之地,所以示权于中国也。(www.xing528.com)
翟人攻邢,桓公筑夷仪以封之……翟人攻卫,卫人出庐于曹,桓公城楚丘以封之。
《穀梁传·襄公二十九年》:(鲁)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杞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
之大夫相帅以城之。
在春秋战国时的文献中,这一类的记载很多,这充分说明直到这一时期,所有的旧城扩建与新城兴筑,都是从防御目的出发的。对于这一点,古人其实认识得十分透彻,也有许多精辟的论述。例如《左传·襄公七年》:季康欲伐邾,及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云:“民保于城,城保于德。”而《穀梁传·隐公七年》也明确地指出:“城为保民为之也。”其实,这样的论述,我们还可以举出很多:
《墨子·七患》:食者国之宝也,兵者国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国之具也。
《管子·权修》:地之守在城,城之守在兵,兵之守在人,人之守在粟。故地不辟,则城不固。
这些都说明,在中国早期的历史中,城市最主要的功能是防御,是守卫,是统治广大地域的中心,并且这一功能为后世城市所继承,一直延续到中华帝国的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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