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天分上,孔子和颜回确有差异。程颐说:“颜子所言不及孔子。‘无伐善,无施劳’,是他颜子性分上事。孔子言‘安之,信之,怀之’,是天理上事。”[129](孔子将“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作为自己的志向。程颐曾经四次对此做了阐释,分别记载在以下各处:《遗书》卷第六有一条,《遗书》卷第九有两条,《遗书》卷第二十二上有一条。此语见于《遗书》卷第六,语脉和思理与其他几条相似,当为程颐语)程颐认为,孔子是生而知之,无须后天的修养工夫,就能够循理而为,就可以成己、成人、成物。因此,要区分一个人是否有圣贤气象,“最根本的一条是,求道、明理、遵循规律做事发言”[130]。程颐说:“先观子路、颜渊之言,后观圣人之言,分明圣人是天地气象。”[131] 若是先思考子路和颜渊的言论,再和孔子的言论相比较,我们就能看出圣人和贤人的不同气象。可见,在循理方面,圣人与贤人之间确有差异。
其次,颜回和孔子的区别还表现在识量上。程颐说:“大凡别事人都强得,惟识量不可强。今人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钟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江河之量亦大矣,然有涯,有涯亦有时而满,惟天地之量则无满。故圣人者,天地之量也。圣人之量,道也。常人之有量者,天资也。天资有量者,须有限。”[132] 识量即见识,在这方面,圣人和贤人的表现也大有不同。圣人已臻天地境界,所以具有最大的识量;因为天资愚钝,所以常人的识量也有限。因此,要成就圣贤境界,就要扩大自己的识量。
最后,孔子已达顺理无为之化境,颜子尚存有心有为之“迹”。程颐说:“‘愿无伐善’,则不私矣;‘无施劳’,则仁矣。颜子之志,则可谓大而无以加矣。然以孔子之言观之,则颜子之言出于有心也。至于‘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犹天地之化,付与万物,而己不劳焉。此圣人之所为也。今夫羁勒以御马,而不以制牛,人皆知羁勒之制在乎人,而不知羁勒之生由于马。圣人之化,亦犹是也。”[133](牟宗三先生判为程颐语,见《心体与性体》中册第 204 页)可见,颜子尚有勉力而为之痕迹,而孔子已达顺理无为之化境。(www.xing528.com)
总之,无论在人生境界上,还是在人格气象上,颜子均与孔子有较大差距。因此,即使一个人已经成为君子,也不能满足,而应当把达致圣人境界作为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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