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颐看来,立志是养气的前提,而勿忘勿助长和制怒则是重要的养气之法。有学者认为,在程颐的眼中,养气类似佛教的入定和道教的胎息,因而“不能成为独立的为学方法”[256]。笔者认为,从《遗书》中,我们能够发现不少程颐有关养气的语录。例如:“除是积学既久,能变得气质,则愚必明,柔必强。”[257] 再如:“问:‘人敬以直内,气便能充塞天地否?’曰:‘气须是养,集义所生。积集既久,方能生浩然气象。人但看所养如何,养得一分,便有一分;养得二分,便有二分。只将敬,安能便到充塞天地处?且气自是气,体所充,自是一件事,敬自是敬,怎生便合得?如曰‘其为气,配义与道’,若说气与义时自别,怎生便能使气与义合?’”[258] 因此,通过梳理这些言论,我们就能够归纳出程颐的养气之法。
程颐认为,一个人要想养气,首先要立志。常人很难以志胜气,所以会有不道德的行为。他说:“人只为气胜志,故多为气所使。……若是志胜气时,志既一定,更不可易。”[259] 他以曾子易箦为例,说明了立志的重要性。在临死时,曾子命令儿子替自己撤换席子,以免违背礼法的要求。程颐感叹说,如果不是曾子已经立定志向,怎么能在弥留之际坚守礼法呢。只有立下大志,才有可能涵养正气。他说:“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260] 只有立下以志胜气的决心,才能克服困难、取得效果。
在程颐看来,“勿忘勿助长”是养气的重要方法。程颐说:“勿忘勿助长,只是养气之法,如不识,怎生养?”[261]如果能够勿忘勿助长,就能够在养气时把握好度。如果一个人要涵养气质,就要自然而然,不可有拘迫之心。曰:“学者须恭敬,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则难久矣。”[262] 无论俨然危坐的是吕大临还是刘绚,都符合程颐以恭敬养气的工夫进路。可是,若是主体有了拘迫之心,就会影响涵养气质的效验。此外,程颐也把制怒当成养气的重要手段,说:“怒惊皆是主心不定。”[263](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 630 页)他希望人们能够不被外物干扰,避免迁怒于人。
在程颐看来,发怒和惊恐都是因为主体内心不安定,被外物干扰。他说:“人患乎慑怯者,盖气不充,不素养故也。”[264](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 631 页)他认为,恐惧正是涵养气质未到火候的表现。因此,克去私心可以制怒,察知天理可以消除恐惧。他说:“忿懥,怒也。治怒为难,治惧亦难。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265](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 631 页)他认为,如果主体能够在一件事上战胜恐惧、发怒、忧愁等情绪,就可以“豁然贯通”,就不会再因为个人私欲而发怒。(www.xing528.com)
从一个人能否制怒,我们还可以看出他达到了何种道德境界。圣人可以应物无累,而小人则会为了个人的欲望而发怒。程颐云:“小人之怒在己,君子之怒在物。”[266] 作为道德主体,我们应该效法圣人,做到应物无累。他说:“圣人之心本无怒也。譬如明镜,好物来时,便见是好,恶物来时,便见是恶,镜何尝有好恶也?”[267](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618页)圣人做事出于公心,能够役物,而不会迁怒于人。
在程颐看来,养气的目的在于涵养正气,而涵养正气又是为了消解自身的偏浊之气。原因是普通人“只有通过后天的格物穷理、变化气质等艰苦工夫,才能恢复自己的本性,接近于圣贤”[268]。程颐认为,如果个体能够消解体内的偏浊之气,就能处理好性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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