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行为中,“诚”体现在真实无妄地对待自己和待人接物。在解释《无妄卦》卦辞“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时,程颐说:“无妄者至诚也,至诚者天之道也。天之化育万物,生生不穷,各正其性命,乃无妄也。人能合无妄之道,则所谓与天地合其德也。”[204] 真实无妄是天道的特性,人应该效法天道的真实无妄,追求天人合一的圣人境界。
程颐将真实无妄看作“诚”的内涵,说:“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205](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 633 页)一个人在待人处事时,不自欺、不欺人也是“诚”的重要体现。要实现诚,我们就要防止邪心。程颐说:“非礼而勿视听言动,邪斯闲矣。”[206](《遗书》卷第十五记载“要息思虑,便是不息思虑”。此外,《遗书》中还有多条记录讨论如何主一而敬的语录。此条语录与其他几条语录思维脉络相似、语言风格相近,应当定为程颐语)要做到真实无妄,我们还要心存至诚。他在解释《豫卦》九四爻辞“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时,说:“夫欲上下之信,唯至诚而已。苟尽其至诚,则何患乎其无助也?”[207] 只有怀有至诚之心,君臣上下才能和谐相处。他又用“孚诚”来表示人道的真实无妄,并在解释《随卦》九五象辞“象曰:孚于嘉吉,位正中也”时,说:“处正中之位,由正中之道,孚诚所随者正中也,所谓嘉也,其吉可知。”[208] 在他看来,只有找准自己的分位,并且在待人接物时心怀赤诚,才能建立和谐的人我关系和天人关系。
在注解《中孚卦》九二爻辞“九二,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时,程颐指出:“有孚于中,物无不应,诚同故也。……至诚感通之理,知道者为能识之。”[209] 在他看来,“诚”可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感通。如果一个人能够以诚待人,不但于人有益,也可以避免给自身带来屈辱。他说:“责善之道,要使诚有余而言不足,则于人有益,而在我者无自辱矣。”[210](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633页)在社会交往中,如果一个人不能打动他人,那么,原因必然是主体的至诚之心不够。他说:“不能动人,只是诚不至;于事厌倦,皆是无诚处。”[211](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633页)如果一个人只会夸口,自然就无法打动别人。他在解释《咸卦》上六象辞“象曰:咸其辅颊舌,滕口说也”时,说:“唯至诚为能感人,乃以柔说腾扬于口舌,言说岂能感于人乎?”[212] 如果我们以“诚”来修养内心,就可以应物无累。他说:“诚则自然无累,不诚便有累。”[213](黄宗羲定为程颐语,见《宋元学案》第633页)(www.xing528.com)
在程颐看来,“诚”不但是个人的修养工夫,而且可以应用于治家、治国等方面。原因在于它“是人们日常生活之间的为学、为事、做人、交朋友的基本准则,一刻也是不能少的”[214]。在注解《家人卦》上九爻辞“上九,有孚,威如,终吉”时,他说:“治家之道,非至诚不能也,故必中有孚信,则能常久,而众人自化为善。不由至诚,己且不能常守也,况欲使人乎?故治家以有孚为本。”[215] 只有把至诚作为治家原则,才能实现家庭的和睦兴旺。在解释《家人卦·彖辞》中的“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时,他说:“父子兄弟夫妇各得其道,则家道正矣。推一家之道,可以及天下,故家正则天下定矣。”[216] 如果家庭成员都能顺应天理的要求,就能够实现一家的和谐。推而广之,如果家家都能和谐,那么天下的和谐通泰也就可以实现了。在解释《姤卦》九五爻辞“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时,他说:“自古人君至诚降屈,以中正之道,求天下之贤,未有不遇者也。高宗感于梦寐,文王遇于渔钓,皆由是道也。”[217] 只有以诚待人,君王才能取信于天下。离开诚,君王就无法取得贤人的辅佐。离开贤人的帮助,君王无法一人治理天下。所以,诚又是实现善治的政治价值。
程颐认为,作为修养工夫,诚敬是不可分割的。他说:“只为诚便存,闲邪更着甚工夫?但惟是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218] 只要主体心存至诚,就会生出敬来,而主一则是敬的体现和实现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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