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宋庆历年间,胡瑗提出“‘明体达用’的口号作为儒学复兴的基本纲领”[22]。在这一口号的指导下,儒家学者展开了儒学修养工夫的探讨。胡瑗继承了王弼“性其情”的工夫论,说:“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之来,皆由物诱于外,则情见于内,故流之为邪情。唯圣人则能使万物得其利,而不失其正者,是能性其情,不便外物迁之也。”[23] 胡瑗的工夫论仍然没能脱离玄学工夫论的思维架构。周敦颐既明确指出“圣可学”,又提出了主静、睿思、无欲等工夫进路。周敦颐说:“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问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24] 虽然周敦颐基本解决了成就圣贤何以必要和如何可能两个问题,可是他的“主静”说容易和佛教的虚静相混淆。因此,程颐才会批评周敦颐说:“才说静,便入于释氏之说也。不用静字,只用敬字。才说着静字,便是忘也。”[25]
张载提出了穷理、顺命的修养工夫,认为穷理即穷尽由阴阳产生的事物之理,穷理、尽性和至命是有先后次序的三件事。他把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描述为存神知化,说:“存神过化,忘物累而顺性命乎!”[26] 他把物质生活欲求看作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指出:“饮食男女皆性也,是乌可灭?”[27] 他认为,如果个体一心追求物质欲望的满足,就会被外物所牵制。张载认为,后天的恶是气质之性带来的,并据此提出了变化气质以复归天地之性的修养工夫。王夫之肯定了张载的工夫论,说:“宋自周子出,而始发明圣道之所由,一出于太极阴阳人道生化之终始,二程子引而伸之,而实之以静一诚敬之功。”[28] 虽然张载提出了明确的工夫进路,可是,他把成就圣贤的价值依据确立为太虚。程颢批评说:“若如或者以清虚一大为天道,此乃以器言而非道也。”[29] 程颢反对张载的做法,认为成就圣贤的价值依据在于天道背后的天理。(www.xing528.com)
在儒学史上,程颢和程颐实现了从宇宙生成论探讨到工夫论探究的转换。在易学天人之学的宏大视野下,程颢和程颐以易为宗,又把《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等经典中的修养工夫作为思想资源,并予以新的解释,最终建构起自己的工夫进路。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