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生化日新、天人本一的原因,在于理气密不可分。程颢对理气关系的分析,是借助易学中的道器范畴来展开的。
在程颢之前,周敦颐已经探究了阴阳与太极的关系。周敦颐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182] 他认为,无形无象的太极产生阴阳,阴阳的交感造就万物。他尚未对形而上与形而下做出清晰界定。在程颢看来,形而上和形而下确有明显区别,形而上就在形而下之中。程颢认为,我们不应该执着于区分形而上与形而下。他说:“系辞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又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惟此语截得上下最分明,元来只此是道,要在人默而识之也。”[183] 在程颢看来,虽然阴阳是形而下者,却与形而上者密切关联。至于道器的分别,完全是由主体的思维和语言所造成的。实质上,道和器之间既有区别,又密不可分。从时间上来看,道器的产生没有前后的差别,道器的存在也没有开始和结束。宇宙本来就是一个由天道与器物(天道的呈现、物质承担者)组成的不可分离的有机整体。因此,所谓主观和客观的对立,是人的自我设限。
站在理本论的立场上,程颢认为,天理是形而上者,而气则是形而下者。理与气之间既有显著的区别,又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一方面,理与气之间有质的差别。程颢说:“有形总是气,无形只是道。”[184](黄宗羲定为程颢语,见《明道学案》,载《宋元学案》第564页)气是有形有象的,是形而下;理是超乎形象的,是形而上。另一方面,理气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说:“气外无神,神外无气。或者谓清者神,则浊者非神乎?”[185]在他看来,清和浊都是气的特性,理和气之间密不可分。从联系上看,理是气的形而上根据,气是理的实现方式。(www.xing528.com)
万物的产生,是理和气共同作用的结果。天理是万物的形而上本体,而气则是万物化生成形的质料。冯友兰先生在解释理与气的关系时说:“以希腊哲学中之术语说之,则物为质(Matter),而理为式(Form)。质入于式,乃为一个具体的物。”[186] 冯先生所说的物即气,是事物形成的质料;而所谓“式”,则说明理是事物形成的形式因。
程颢以其对天理的阐释为基础,建构了生化日新、天人本一的总体宇宙景象。虽然“程颢头脑中的世界图景与程颐的世界图景确乎不同”[187],可是程颐也以自己对天理的诠释为基础,描绘了独具特点的有机整体宇宙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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