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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的历史意识在西方现代音乐美学中的展现

时间:2023-1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哈特威尔认同波基奥利的看法,即现代主义先锋派的历史意识具有虚无主义的特征。[25]而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观则不同,它并不刻意对抗什么。而后现代主义则打破了这样的连续性的历史观,并不追求所谓“进步”这样的“道德律令”。哈特威尔指出,现代主义的新古典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新历史主义都在它们的音乐中使用过去的音乐,但是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后现代主义的历史意识在西方现代音乐美学中的展现

哈特威尔认同波基奥利(Pogioli)的看法,即现代主义先锋派历史意识具有虚无主义的特征。它“把消除过去作为对历史在场的反应”[23],其目的是对抗传统给予生命和生活的既定道路,对抗世俗的公众社会,从而构筑自己生存的精英文化空间。正如波基奥利所说的那样:“现代艺术家反抗宗教的和社会的氛围,在那里他被注定出生、生长和死亡。”[24]在现代主义那里,“现代”是和“过去”分离的。哈特威尔指出现代主义内部还有两个派别,“一个认为现在的音乐应是一种现时代的表现形式,另一个则希望把过去的音乐建立在现时代”。但这仅仅是表面的不同。实际上二者具有相同的特征,那就是它们都强调艺术作品的历史地位,也就是作品的历史意义。[25]

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观则不同,它并不刻意对抗什么。哈特威尔指出这里的转变是从对抗到占有的转变:“人们可以把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的转变描绘为从对抗过去的状态到占有过去的转变。”[26]而“占有”意味着可以随意处置。具体来说,就是把引用历史的作品作为一种技巧,并坚持任何实验的“上演”(presentness)。后面我们将看到,这种技巧就是“无机拼贴”,实验则意味着新历史主义的文本实践,即各种历史的音乐碎片和当前的音乐碎片的组合游戏。“占有”的技巧带有反创造的意味,取历史中的作品碎片来拼贴,而不是每个音都自己创作;后现代的拼贴,与现代主义的拼贴不同,前者是无机的,也就是不考虑风格的统一,不考虑碎片之间的联系。在这样的实验中,过去的音乐的历史意义被剥除。祛除这些碎片携带的历史记忆,也就是祛除历史对当下无机拼贴的音乐作品意义中心的确立。历史中的音乐作品作为当时社会文化的产物,具有当时历史、社会的文化意义。消除过去作品碎片的历史印迹,就是抹除历史意义的再现。过去的作品片段,仅仅是作为新历史主义文本重组的碎片而被引用的,这些碎片被抹除了原先的历史意义。

哈特威尔把现代主义的历史观总结为3条:“(1)艺术是可能的历史变形;(2)这些变形是必须的,既反映了历史进展又表现了社会的真实联系(在这两种情况下新艺术都被新时代所需求);(3)现代主义把过去看成导致现代的原因,并用现在的标准来评判过去。”[27]也就是说,现代主义强调音乐艺术随历史的变化而变化,音乐艺术反映了历史中的社会,过去和现代具有因果关系(过去是因,现代是果)。他接着指出,古典主义是用从过去抽象出来的标准来评判现在的,正是这一点把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区分开来。“现代主义信奉一种历史的观点,认为在历史中价值是变化的而不是持续的。这些变化也许有(或没有)正面的价值,称为进展,或必要性,或真实。这力量,可以看成进展,或简单地看成时代精神的要求,具有道德律令的状态。后现代主义摒弃了这一道德的维度。”[28]哈特威尔的意思是,现代主义的历史观是一种因果的、进化的思想,它和古典主义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强调时代变化音乐也应该随之变化。而后现代主义则打破了这样的连续性的历史观,并不追求所谓“进步”这样的“道德律令”。新历史主义反对线性进化论,这也是一种“非历史”的立场,却并不妨碍它对历史碎片的利用。(www.xing528.com)

哈特威尔指出,现代主义的新古典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新历史主义都在它们的音乐中使用过去的音乐,但是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新古典主义艺术家通过证明过去来认可现在的价值,而后现代主义艺术家摘引过去则为了强调符号和它的意义之间的距离。对新古典主义来说,语言是一致的,被普遍的人类主体性所确证。而对后现代主义而言,语言被看成是构成自我的东西。这样,在后现代主义那里,不可能把一种虚假的语言判断为它是储存真实的语言。”[29]也就是说,新历史主义割断了它所引用的音乐碎片与该碎片的历史原义之间的联系,抹除了碎片原来携带的历史含义,而仅仅把它们当作一种重组的材料,一种对当代来说是“虚假的语言”,也就是德里达所说的“灰烬”,并将它们组合进现在的音乐上下文中,构成非统一的、不确定的、多元化或复风格的文本。这种文本反映了人的传统的主体性的消亡,也就是福柯所说的“人的死亡”,文本的碎片的语言成了独立的、变幻莫测的东西。对新历史主义来说,“真理必须间接地和暂时地用一种相抵触的交谈的拼合来表现”,而这些彼此抵触的语言(过去和现在的各类音乐碎片)中,没有价值的中心和级别,也就是说,没有哪个碎片占据主导地位,也没有哪些碎片显得不重要。这样构成的文本只“存在于一个可能性的网中,在那里价值系统随着看法的改变而改变”[30]。哈特威尔指出:“后现代主义是对不断增长的西方文化的历史观念的反应,该观念结合了一种对语言能够传达思想的方法的仔细研究。在此压力之下,一种单一的音乐语言的完善性不再能站得住脚,超过半数的当代音乐语言被拼合在同一个框架里……后现代主义强调音乐话语的始终如一的不一致性……在后现代主义那里,甚至被内部主观性保证的思想也消失了,所以全部的剩余的东西是一种空洞的符号的游戏,在现在的海洋上漂浮的过去的残骸。这一处境充满双重讽刺,而没有一个人能绝对肯定硬币的哪一面是被认可的,假如有什么可以肯定的话。”[31]这里指出了新历史主义的音乐不再寻找表达性的语言,不再遵循统一性的美学原则,不再坚持创作的主体性,最后,只剩下音乐“残骸”的无机拼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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