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表情元素调性音拉力详解

在音乐为什么能够表现情感这个问题上，柯克认为，音乐语言之所以能够表现情感，是因为它由如下几种表情元素构成：音高、音值、音量、音色、织体。其中，最重要的是音高元素，音值、音量次之，音色和织体则作为“赋予特性的能因”，仅对一定的音高、音值、音量起渲染和调色的作用。

先看最重要的表情元素——音高。柯克认为，音高元素表情的全部秘密隐藏在“调性音拉力”之中，因此，调性音拉力成了音乐诸表情元素的重中之重。所谓调性音拉力，即音阶上各音之间所具有的拉力，比如：在C大调音阶中，C音是稳定的，称为主音；G音是稳定的，称为属音，但它有回到C音上的拉力；E音也是稳定的，同样具有回到C音的拉力；其他各音则具有回到上述三个音的拉力，如降D音和D音拉向C音，降A音和A音拉向G音，还原B音上拉到C音等。问题是为什么音阶上的各音会具有这些拉力呢？柯克认为，原因在于这些音来自自然界中的“和声泛音系列”。^[10]当一个音用一根弦来发声时，不仅整根弦在震动，它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同时也在震动，这就向上产生了一连串的泛音，半音阶上的十二个音皆来自泛音系列。在泛音系列中，有些音出现较早，较易被人们听到，因而具有了基础性，而出现较晚、不易被人们听到的那些音则具有了附属性，同时也具有了解决到基础音的各种拉力。^[11]

在论述了音高元素表情的基础——“调性音拉力”之后，柯克论述了各个音高元素的表情性质，他列举了六组音高元素。其一是大调和小调，它们是表情的两极，前者表现正面的情感，如喜悦、信心、爱情、安宁、胜利等；后者则表现反面的情感，如忧伤、恐惧、仇恨、不安、绝望等。其二是大、小三度，二者都是音阶中的稳定音程。前者表现了一种安定的、持久的快乐，运用于三和弦中，显得满足而幸福；后者表现出一种稳定的、持久的痛苦，运用于三和弦中，显得严厉而悲观。其三是大、小六度，二者都是音阶中的不稳定音程，需要加以解决。前者表现快乐，大六度音与主音构成一个柔和的不谐和音程；后者表现痛苦，小六度音与主音构成一个尖锐的不谐和音程。其四是大、小七度。大七度音具有向上进行到主音的拉力，表现出强烈的渴慕和希望；小七度音则具有向下到大六度音的拉力，表现痛苦、哀悼的情感，当用于大三和弦中且不加以解决时，小七度音表现出一种温和的伤感，而用于小三和弦中时，小七度音则具有更加忧郁的性格。其五是大、小二度。大二度音本身并没有表情的功能，只有当它用于大三和弦中时，才成为一个柔和的不谐和音，具有了渴望的性质；小二度音则表现了一种绝望的痛苦，当它用于小三和弦中时，是一个尖锐的不谐和音。其六是各种四度。正常的四度音是一个中性音，表现了少量的哀悼性格。增四度（同减五度）音一方面可以表现积极的渴望，另一方面也可以表现有害的、神秘的、破坏的力量，因而被中世纪人们称作“音乐中的魔鬼”。(www.xing528.com)

再看其他表情元素。相对于音高元素的研究来说，柯克对其他音乐表情元素——音量、速度、节拍、节奏、音色、织体——的论述显得篇幅较小。关于节拍，柯克认为，其表情的基础在于重音，如二拍子的一强一弱，三拍子的一强两弱，前者较为坚实，有受约束之感，后者较为松弛，有纵情之感。^[12]节奏的表情基础则在于平滑节奏与急促节奏之间的对比。^[13]速度的表情特点可以概括为一个简单的等式：愈快等于愈激动。这与人的心跳、步行、跑步等行为是一致的。音量的表情特点同样有类似规律：愈响，强调愈多；愈轻，强调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