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揭示了以音乐的等级句法结构为基础的表现性的时间模式。[37]瑞普在对20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录制的一首舒曼的《梦幻》钢琴小品的商业录音进行研究时,发现了演奏者对时间轮廓的一致性的表现,即所有演奏家都围绕音乐句法结构组织音乐的时间形态——速度。[38]弗里贝里(Anders Friberg)和翁贝托(Giovanni Umberto Battel)再次考量了瑞普的实验,进行了有关IOI(Inter-onset Interval)模式的总结。他们认为:科学的分析主要建立在可获得的独立声音信息上;一切音乐交流的信息都包含在声音里;表演中的声音信息有其独特性。比如,音调的标准时值是音调的物理开始(onset)和该音调结束(offset)之间的时间长短,即一个音调的声波持续时间。但是,在音乐表演中音符的时值主要体现为一种内隐起始间隔(IOI)的时间模式,即音调的物理时值和结束与下一个音调开始之间停顿的时值的总和(如图2-3-1表示的就是IOI的定义及两个连续音的时值,IOI在MIDI录音中很容易测量,也能通过计算机软件对声音进行记录来评估)。[39]
图2-3-1
根据瑞普的实验,我们可以从弗里贝里和翁贝托提供的一个分析图表中看出IOI偏离模式的具体图形(如图2-3-2)。(www.xing528.com)
图2-3-2
在图2-3-2中,虚线显示的是3个不同的演奏家演奏舒曼《梦幻》时对正常价值(物理时值)的IOI偏离度,实线显示的是根据乐句的拱形模式预测的IOI偏离度,谱下方的括号显示的是对乐句拱形模式的成组分析。从这个图表可以很直观地看出不同演奏者演奏同一段音乐的共性与差异,证实了从某种层面看,表现性来自对音乐时值的偏离。毫无疑问,演奏家在演奏中不可能像机器一样完全按音调的物理时值去演奏,而是会进行许多人为的改变,正是这种改变构成了音乐的表现力。相似的线形描绘了音乐表现中的规律,而差异的部分则是演奏家个性的处理(如各自不同的表现意图和对音乐结构的不同理解)。IOI偏离在演奏中的具体表现方式可以是拉长,也可以是缩短或延迟音符的出现,这与音乐句子的结构形态密切相关。比如,在上面这段谱例的第4小节的第二、三拍处偏离度曲线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这时正是前一个乐句的结束;而在第6小节的第二拍处偏离度曲线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此时则是旋律的最高点。伴随时值的细微变化,力度上也会出现相应的变化,时值的IOI偏离伴随着力度的变化,力度的体现是重音的强调,那么,拉长的地方一般力度较重而缩短的地方力度较轻,通过时值与力度的相应变化,可以看出音乐表演中演奏者对重音的强调。雷德尔(Lerdahl)和杰肯道夫(Jackendoff)指出了两种重音:内在重音和表演重音。[40]内在重音来自乐谱上呈现的音乐结构要素,通常出现在节拍重音、旋律转折的顶点,或者和声紧张度逐渐加强的地方(伴随和声的作用,音乐内在紧张度的变化也是体现IOI偏离度的地方,在高紧张度的地方拉长,在不协和音的地方延迟),等等。[41]表演重音是为增强内在重音而由演奏者在进行艺术表现时所采用的演奏技术。演奏重音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增加音量,但是由于不同的乐器具有不同的音色,所以从时间上考察重音(通过计时来体现重音)更具有普遍性。比如拉长音调;延迟起始音,增长前面的音或者在重音之前加入一个很小的停顿;更连贯地演奏重音或者采用奏法上的变化(被断奏包围着的连奏)[42];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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