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在万年场老小区里,还藏着很多美食佳肴,已然成为当地居民乃至成都市民“舌尖上的生活记忆”。
查查兔头。双林中横路上某居民楼宅临街一个开间的铺面。据说从1988年一直开张到今天,三十年未改模样。有人说,老板你也太莫得进取心了嘛!老板却不认同,他说,整大了难得经营,有这么个小店和固定的老顾客,就把生意煨起走了,还搞其他的干啥子?把味道做好了才是正儿八经的!颇有“店不在大,味好则罢”之情怀。对此,有食客私下评论:典型的惰性经营。
查查兔头的特色是,兔脑壳浸泡在红亮亮的油辣子调料中,“色”首先就扯人眼球了,再抓起一个啃在嘴里,“香”与“味”便都齐了。惹得顾客吃了一个想两个,来了一回想二回。不光是兔脑壳,还有超大的火鸡翅膀。关键是无论兔脑壳还是鸡翅膀,分量一概笃实,价格一概实惠。以至于有人从童年吃到中年,吃成三十年痴心不改的老主顾,还牵起娃娃来这儿当“吃货”。钱这么容易就挣了,而且还常常在各类美食评选活动中获奖,也难怪老板“不进取”。
▼ 万年场双林中横路上的特色饮食“查查兔头” 温月摄
双林肺片。在查查兔头的隔壁,也是一个门面。开店三四年了,一直主打牛肉肺片和兔丁。肺片很嫩气,调味很巴适。许多附近的住户因此成了常来的客户。其中不少人还要求多放点红油,因为肺片吃完了,那红油汤汤还可以留着下面,算得精呢!
张记蘸水肥肠。算是双林中横路上的一家老店。两个大开间的门面,比起相邻的“兔头”和“肺片”,确实都要“堂皇”一些。特点是肥肠洗得尤其白净,汤汁也清淡。看起来悦目,吃起来糯软。粉儿很特别,全靠手工挼制,入口顺滑柔软。
乐山烧烤。明明店门上的招牌打的是“乐山烧烤”,可招牌下又扯起丈多宽的红底黄字大横幅——酥肉现炸现买。原来“烧烤”已成往事,酥肉才是现实。油炸好了一大盘,摆在店堂前。一根根色泽金黄,肥瘦相间。嚼在嘴里,脆蹦脆蹦,喷香喷香。下酒巴适,下饭安逸。
九龙王大包·肥肠粉。就在万兴街上“乐山烧烤”斜对面,店名颇有几分“霸道”。不过店堂前冒起的白气,并非“龙王”的“霸气”,而是一笼笼刚出笼的包子升腾起的热气。与白生生的肉包子同样扯人眼球的,是墙上那两块金底红字的牌子,一块写着“九龙王大包,在四川省餐饮行业调研活动中,经审核入选为‘四川名小吃’”;另一块写着“九龙王大包,在四川省餐饮行业调研活动中,经审核入选四川名小吃店”。两块牌子的颁发单位都是中国品牌认证委员会和中国产品质量评选中心。有谚云: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据小区居民说,这家店早上卖包子馒头,中午销肥肠粉,很适宜居民日常餐饮需求。店名虽然有些夸张,卖的食物倒很实在。至于为啥子取名“九龙王”,询问小工,回答是“不晓得”,要去问老板。
憨口水。小小门面一间,偌大招牌一幅。在美食打堆的万兴街上,啥子餐食敢提劲让人流淌“憨口水”哦?正好店主下午开门营业,端出几个大蒸笼。走拢去看,原来卖的又是包子。恰好有老顾客光临,一买就是五个。说是皮子薄,肉馅实,面粉筋道。咬一嘴,香气盈口,热气裹舌。真如此,让人馋得流出“憨口水”,倒也不算虚夸。
有人戏谑,万年场这一转老社区里,美食之多,简直可以在此立个告示的牌牌:“注意:这里有美食在打拥堂。”但凡是到一个社区,还没进门,迎接你的就是门口的馆子或铺子。比如双林路小区,据说你白天进去,密集的商户,家家都撑着篷伞,但几乎都没顾客,一副恹秋秋的样子。其实,人家的生意是在晚上。灯火通明时,顾客打拥堂。基本延续的是老成都“鬼饮食”的传统。
继续在万年场一带走街串巷。路边,一面高高在上的指路牌映入眼帘:万年场横街。一条长街弯向深处,两旁店铺林立,门面皆属“微型”,装饰一概简单。眼观之,心想之,立马闪出一个感觉:万年场就是一个“接地气”的社区集市!(www.xing528.com)
▼ 2018年8月的万年场横街市场 温月摄
据万年场老住户宋望望回忆,这里曾经是万年场大棚市场所在。生意红火时,连远在南门的人都开车赶过来买菜。后来,改造二环路,市场也因之拆迁。但一些舍不得老市场口岸的商户仍留在原地经营。
时值白天,街上走着逛着看着买着的,几乎都是中老年人。这种传统的“商业街”似乎不太讨年轻人欢喜,因为他们更青睐“洋盘”与时尚。或许是开在老小区,“民以食为天”的理念根深蒂固,因此这里的商家多是经营“吃货”,从主食到副食,从调料到饮料,从小吃到蔬菜,一应俱全。可以说,尽管这里的人气和规模已远不及老市场拆迁前,但依旧汇聚了万年场这方寻常百姓一日三餐之所需。
著名作家汪曾祺在其《食道旧寻》中认为,逛菜市“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当我顶着8月的骄阳走在这市场里,虽少热热闹闹之气氛,也无挨挨挤挤之人潮,但那满眼盈目之饮食,的确让人体味到一种生活的乐趣。
“二十年老号蟠龙冒烤鸭”——白色的货柜上赫然印着两行鲜红的大字。其实主人家谦虚了,这家1991年就开起的烤鸭店,差一点就到了“三十而立”的年岁。做烤鸭近三十年,技艺肯定精道了。据说这烤鸭是皮油肉香气嫩,颇得众多老食客“抽起”捧场。
彭州九尺尹记板鸭。也宣称“二十年老号”,批发、零售兼顾。典型的父子开店。老板来自彭州九尺镇,鸭子也收购于彭州周边乡下,采用传统工艺制作。一只只色泽金黄的肥鸭盛装在白色的搪瓷盘里,煞是惹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若是砍半边或整一只回家下酒,边啃边看电视剧,那感觉,绝对爽呆!宋望望说,其中烟熏和五香两种最受欢迎,好多万年场的住户都将其作为送礼的佳品。
泸州发糕店。宋望望透露,此乃很多万年场人从小吃到大的传统面点店,可见其扎根之深。发糕店的主打当然是发糕,也兼做手工馒头、花卷和粽子。发糕很软糯,气孔多,甜味够,亦因此成了不少人家喜爱的早餐。
荣华鲜拌菜。能把一个拌小菜的店开二十多年,其菜品的味道肯定不摆了。所有菜品一律十元一斤,现拌现卖。品种起码有十个:黑木耳、土豆片、海带皮、萝卜丝外加粉条竹笋,通通拿来凉拌。红黄黑白褐,盛在搪瓷盘里,一溜摆上桌,颜色煞是惹人眼,味道肯定也不会差。据说卖得最好的是虎皮海椒和凉拌三丝。尤其是夏秋两季,买回去下稀饭,爽得很喔!
哈尔滨千层饼。比起泸州的发糕,彭州的板鸭,这皮薄酥脆、状似饼干的尤物堪称“远方来客”了。从东北到西南,差不多跑了个对穿过!这千层饼的卖家并非开店固定经营,而是推车流动销售。论“斤”卖饼,六元八角钱一斤,号称“全市最低价”。品种不多,就是椒盐与香甜两种。
一路走着,“有家干锅套饭”“菌汤冒烤鸭”“横街家常菜”“老山东呛面馒头”等等,醒目的店招一路映入眼帘。虽说基本都可归为“苍蝇馆子”之类,但也自有特色,谓之“吃在横街”亦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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