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汉代的乐舞,大多在音乐、歌舞、杂技等百戏中演出,比如舞蹈代表作品《盘鼓舞》,将舞蹈与杂技相结合,剧中人物通过长袖的舞动舞姿的“进退屈伸”,使舞蹈艺、技相融,以舞为重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汉乐舞将柔和、飘逸、高雅的舞蹈姿态,与矫捷、迅猛、惊险的杂技腾跳相结合,将舞蹈的柔韧美与杂技的力度感融为一体,使得汉乐舞技中有艺艺中有技,刚柔相济,美感丰富,构成了中原汉代舞蹈艺术的一种重要审美特征。除了艺、技交融的特点外,汉乐舞艺术“舞”的语汇和动律也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强化,主要表现在“舞袖”“舞腰”“舞足”三个方面。汉乐舞的常见舞态为以袖作舞,代表作为《长袖舞》;“舞腰”则增强了汉乐舞的曲线之美;“舞足”则强调足的动作要漂亮,足的装饰要讲究,在汉代《盘鼓舞》的表演中,“舞足”的特点表现得最突出。
(二)美丑、刚柔相交集,提升乐舞审美层面
中原汉代乐舞艺术具有深邃的历史渊源,以及兼容并蓄、广纳博采的开放精神,乐舞舞艺的大发展,成就了舞蹈自身的多重美感效果——亦美亦丑、刚柔并济、色彩丰富、风格多元,使舞蹈之美进入到一个较高的审美层面。
中原出土的汉画像中,大量美丑兼容的舞蹈画面呈现在人们面前,其表演的内容大都是《盘鼓舞》或《长袖舞》中的美角,以女伎为主舞,冠饰华艳,细腰如柳;丑角为伴舞,多袒胸露臂,戴面具。画像中,主舞者美的形象与动作使人感觉优雅、端庄,伴舞者丑的形象与动作使人感觉滑稽、风趣,一幅幅美丑相兼的画面,从形象到动作、色调,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汉代舞蹈“刚”的风格表现为刚健浑厚、热烈奔放,代表作品有《建鼓舞》《干戚舞》《剑舞》《髀舞》等,作品中一幅幅气势飞动的画面矫健奋发、气势昂扬,向人们呈现出雄浑的节奏感和力量的壮美。汉代舞蹈“柔”的风格表现为轻柔飘逸,纤巧婀娜,代表作品有《长袖舞》《盘鼓舞》《巾舞》等,在中原汉代大量出土的汉画像石砖中,舞者挥动长袖、长巾腾跃翻转,舞态十分丰富,一道道抛向空际的飞动的线条,如轻云出岫,如瀑布飞溅,如烟波飘渺,如飞虹悬天,妙不可言,充分体现了“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审美意境。
(三)形神、意境共兼备,构建乐舞和谐之美
形若离开了神,乐舞就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神若没有了形,乐舞就没有了物质的依托。中原汉乐舞在“形神兼备”的艺术创造过程中,成就了乐舞技术的较高境界。
意境是一种特定的审美意象,傅毅在《舞赋》中提出的“与志迁化”“明诗表指”,是汉代舞蹈的另一美学成就。这里的“诗”和“志”,从本质上属于“精神”的范畴,“舞”和“容”属于“象”的范畴。汉乐舞以有限的舞容表现无限的诗意,在艺术效果上,成就了“象外之意”“弦外之音”“画外之旨”的多种意境拓展之美。其所表现出的情操和艺术品位达到了气若浮云、志若秋霜的较高境界,令历代观者叹为观止;其形神兼备、容以表志、舞以明诗的鲜明特征较完美地实现了舞蹈艺术娱乐与教化的双重功能,对中国传统舞蹈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
(四)技艺相融,以舞为重
汉代乐舞百戏将舞艺和杂技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使“舞”更加绚丽夺目,更为复杂惊险,进一步强化了舞蹈本体的审美特性,使中国舞蹈完成了质的飞跃。
汉代的乐舞多为音乐、歌舞、杂技、角抵、幻术的融合演出。乐舞百戏艺技相融,刚柔相济的特点也正来源于此。在代表作《盘鼓舞》中,其舞蹈的特征通过长袖的盘旋飞舞、舞姿的“进退曲伸”得以体现;杂技的特点则通过在盘与鼓上翻越腾挪、踏蹈跳跃得以展现。整个舞蹈中,高雅华贵、柔和飘逸的舞蹈姿态与矫捷迅猛、惊险刺激的杂技腾跳相互结合,杂技的力度感与舞蹈的柔韧美有机地融为一体,恰如司马相如所描写的:“振朱履于盘樽,奋长袖之飒丽”“揄皓袖以振策,竦并足而轩踌”,形成了艺技相融的艺术风格。
汉代乐舞中,杂技幻术虽占了很大的比重,但我国古代的舞论也强调,没有舞就没有整个乐,乐总是以舞的存在而完成的。这种“乐以舞为主”的观点,同样也影响着汉代的乐舞百戏。以舞为重,指的是“舞艺”的分量之“重”,技巧含量之“重”。因此,汉代乐舞百戏在艺技交融的基础上,舞蹈的语汇和动律也得以丰富和强化。
(五)刚柔并济,妍媸相兼
中原汉代舞蹈具有深邃的历史背景和广收并蓄、海纳百川的开阔精神,不仅使得它的舞蹈审美取向独特,同时舞蹈艺术自身也呈现出多种审美文化现象。其动作刚柔并济,形式丰富多样,艺术风格多变,使舞蹈的审美动态进入到一个较高的层面。在中原出土的汉画像石砖中,有大量的舞蹈画面,其表演的形式大都是盘鼓舞或长袖舞,或汉代流行的乐舞百戏,形式多种多样。(www.xing528.com)
汉代舞蹈具有刚柔并济的特点,其“刚”的风格表现为刚健浑厚、热烈奔放。代表作品有《建鼓舞》《干戚舞》《剑舞》以及《舞》等。汉代舞蹈“柔”的风格表现为纤巧婀娜,飘柔俊逸。《长袖舞》与《巾舞》中舞袖、舞巾的飞扬飘逸,细腰与裙裾舞动中的婉转灵动,都体现了这个特征。在出土的汉画像石砖中,舞者长袖飞舞、长巾翻腾的舞态非常丰富,如轻云出岫,如飞瀑飘洒,姿态万千,充分体现了“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意境。
(六)神秘奇谲,悲壮雄浑
从中原汉代舞蹈所呈现出的艺术色彩与气度风范来看,还具有神秘奇谲、以悲为美的特点。观看汉画像石砖中的汉代舞蹈,舞台常以云气、苍龙、瑞木、怪兽等为背景,给人一种非常神秘奇谲之感。无论是《总会仙倡》中众演员的曼妙仙姿、《鱼龙曼延》中舞蹈画面的神奇变化,还是《东海黄公》拟兽为人的表演,都带有神秘气。从服饰和道具来看,《建鼓舞》由怪兽座承负,上面所装饰的流苏、羽葆以及鹭鸟等,都富有诡秘的蕴意。而《盘鼓舞》中,更是积淀着复杂的古代宗教意识。
汉代人的这种神仙思想与宿命意识,不仅形成了汉代舞蹈浓郁的神秘色彩,也形成了汉代舞蹈以悲为美的审美习尚。汉代辞赋中所描写的乐舞,都是以悲为美,如汉武帝之子燕王刘旦,企图夺帝位失败,临难前,在宴会上悲伤歌唱,其妻华容夫人随之扬袂起舞,撕裂人心的歌舞使在座之人无不泪下。
(七)形神兼备,意境悠远
从中原汉画像石砖上展现出来的舞蹈形态和文人乐舞赋中所阐述的舞蹈审美取向,明确地流露出中原汉代舞蹈已经实现了由强烈的教化向鲜明的艺术品质转变,其舞蹈的艺术之美较明显的显现在形神兼备、意境深邃的特点之中。
1.形与神的和谐显现出了奇妙的舞韵
舞蹈动作在时空过渡上或快或慢,或借或续,或起或落,在空间形象上或大或小,或长或短,都与舞者所表达的情感和谐一致。有了动态性形象与情感表现的和谐一致,就可以舞出饱满的神采与精妙的舞韵,一如傅毅在《舞赋》中描写《盘鼓舞》所言:“其始兴也,若俯若仰,若来若往,雍容惆怅,不可为象。其少进也,若翔若行,若竦若倾,兀动赴度,指顾应声。”
2.形与神的和谐体现了中国传统哲学“有无相生”“阴阳调和”的思想
汉代文人的观舞赋给了我们启示,凡舞蹈必须“千变万化,不可胜知”。汉代舞蹈的欲进先退、欲伸先屈、或迟或速、乍止乍旋、千变万化、不可胜知的动态特征,充分体现了“万变”与“宗”的关系;汉代舞蹈的柔中有刚、刚极生柔、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动律规则,则充分发挥了“阴阳调和”的思想。
3.形与神的和谐表现出了深邃广阔的意境
意境是种特定的审美意象,是意与境的契合。傅毅在《舞赋》中提出的“与志迁化”与“明诗表指”,是汉的另一美学成就。这里的“诗”和“志”属于“精神”的范畴,“舞”和“容”属于“象”的范畴。以有限的舞姿表现无限的意境,从而获得“象外之意”“弦外之音”与“画外之旨”,这是汉代乐舞对舞蹈艺术意境美的一个新拓展。
中原汉代舞蹈表现出来的审美文化取向和艺术品质已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其形神兼备、亦舞亦赋韵的特征,实现了舞蹈艺术审美与洗礼的双向功能,对中国传统舞蹈及现今的舞蹈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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