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曾经与人类的征伐、战争行为密不可分,就宗教而言,音乐更是必不可少的伴侣;在人类的早期劳作史上,音乐也近乎影子般相随。
不管音乐的起源如何,不管对音乐的理解如何不同,以致引起多少分歧和争议,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以下这个事实:音乐已成为人类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孤独的牧羊人吹着牧笛排遣寂寞,劳作的纤夫喊着号子增添干劲,思乡旅人会在路上用乡音自我慰藉。
音乐和舞蹈可以说是一对孪生姐妹,这些表演艺术是我们的先人在长期的劳动实践中逐渐创作出来的,是劳动实践的再现和美化。据考古资料,我国原始社会的仰韶文化时期就有简单的乐器——陶埙,而且有了群舞,表演艺术已经萌芽。商周奴隶制时代,金、石、管、弦之乐已经很普遍,而且有了专门的乐工和卓优的艺术表演队伍。春秋战国时期,管弦之乐也很盛行。《韩非子·内储说上》记载:“齐宣王好听竽,每次必三百人演奏”,可见当时的宫廷乐队已具有规模。先秦时期宫廷已流行乐舞,且各诸侯国之间也经常进行音乐交流和音乐沟通,甚至把它(音乐、舞蹈)用于外交方面。例如司马迁的《史记》中有一篇《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赵王与秦王在渑池相会,秦王让赵王为其鼓瑟,而蔺相如则针锋相对,立即提出要秦王为赵王击缶,看来“瑟”与“缶”皆为当时很普遍的乐器。
汉代是我国历史上大统一的王朝之一,汉文化在前人的基础上有了较大的发展和提高,显得博大、雄浑、大气、大美,包容性极强。汉承秦制,为了巩固封建中央集权制,发展封建经济,对外采取用兵和和平外交两手政策。它一面南灭百粤,北伐匈奴,东征朝鲜,西服大宛;一面派使者出使西域,先后派张骞、班超出使西方诸国,开辟了通往中亚的丝绸之路。这样一来,四方异族文化与中原文化得以交流,对中国的古典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西域艺术由丝绸之路传入了内地,极大地丰富了内地的文化艺术。汉代的音乐和舞蹈由于民族交流日益频繁,中西文化交流的增多,与先秦时期相比,有了质的飞跃。汉代乐舞风格是以先秦时期的楚声、楚舞为基调,融汇其他民族及外域民族的乐舞艺术而形成的。许多新乐器如笛、琵琶从中亚传入内地,也加入了中国乐队,丝竹乐器取代了先秦时期的金石乐器。鼓吹乐普遍流行,不仅改变了乐队的结构,改变了音乐的旋律、节奏和风格,而且出现了独唱、合唱、清唱、伴唱等丰富多彩的歌唱行式。舞蹈的节奏、舞容、舞态发生了新的变化,出现了袖舞、七盘舞、建鼓舞等多种舞蹈形式。汉代乐舞不仅具有中原内地原有的轻歌曼舞的飘柔特色,而且也包含了边疆少数民族和外域民族文化中激烈、强悍的力度美。
根据考古发掘,汉代已出现编钟,且将宫、商、角、徵、羽五音巧妙地运用于演唱和演奏中,这进一步说明汉代音乐艺术的成就是相当辉煌的。在汉代,往往是由多种打击乐器和管弦乐器组合成一个交响乐队,有的是乐器协奏,有的伴奏于歌舞中。汉成帝刘骜喜好声色犬马,整天生活在歌舞升平中。一天,成帝微服出行到了阳阿公主家,宴会上见了舞姿优美、光彩照人的赵飞燕,立刻被她迷住,将她招纳入宫,极加宠幸。成帝经常与赵飞燕载歌载舞,并让赵飞燕为其表演《霓裳羽衣曲》。
在交响乐队中,鼓是必不可少的乐器,而且往往占据重要的位置,是控制旋律、掌握节奏的重要乐器,即所谓“蹑节鼓阵”(傅毅《舞赋》)。从画像看,汉代的鼓有三种,一曰建鼓,二曰鞞鼓,三曰鼗鼓。这三种鼓不仅大小形制不同,而且演奏方法也不同。建鼓有扁圆和长圆两种,鼓侧立,下有连尾兽和一伏虎或长方形座,叫作“篪”,鼓上有飘荡的羽葆作装饰,有两名鼓员站在两面,两手各执桴且鼓且舞。此鼓往往置于乐队中央,可见它在乐队中占有主导地位。这种鼓即巴渝鼓乐,《前汉书·礼乐志》记载,汉初朝中曾设置“巴渝鼓员三十六人”的编制,唐人颜师古注云:“巴,巴人也;渝,渝人也。当初高祖为汉王,得巴渝人,并矫捷善斗,与之定三奏,灭楚,因存其舞乐也。巴渝之乐因此始也。”
照颜师古的说法,刘邦在四川做汉王时,巴渝人协助刘邦“灭楚”,而把楚国的鼓乐接受过来教巴渝人掌握,叫作巴渝鼓乐。那么,楚国的鼓乐是什么样子?文献上并没有作详细的描绘,而考古工作给我们提供了可资的证据。那是湖南长沙和河南信阳楚墓中出土的建鼓,它们与汉画像石刻中的建鼓图像完全相似。关于鞞鼓,从画像看是比建鼓略小的扁圆形鼓,置于地上,一鼓员手执鼓桴坐而击之。击鞞鼓者往往位于演奏场所的两边,伴奏于舞蹈或百戏。据《隋书·乐志》云:“牛弘诸存鞞、锋、巾、拂等四舞,与新伎并陈,因称四舞。接汉魏以来,并施于宴饷。”这说明用鞞鼓伴奏的舞蹈叫作鞞舞,与锋舞、巾舞、拂舞并称四舞,是宫廷之乐。鞞字的含义,《释名》云:“鞞,裨也,裨助鼓节也”,表明鞞鼓是伴奏舞蹈控制节奏的辅助乐器。关于鼗鼓,均为吹奏排箫的乐人右手握排箫,左手摇鼗。这种鼓体形较小,它的形状,《诗经·有瞽》注云:“鼗,加鼓而小,有柄,两耳,持其柄而摇之,则旁而还自击”,文图对照乃是一物,类似近代的拨浪鼓。它在乐队里的作用,据《释名》云:“鼗,导也,所以导乐作也”,表明在乐起之前摇鼗作令,使诸乐人做好准备,引导诸乐器奏起乐章,其作用类似近代的鼓板。
在打击乐器中除鼓类之外,还有铙和磬,即所谓金石之乐。乐人左手执铙柄,右手握铙锤击之。这种乐器在商代就有了,安阳殷墟曾有出土,其形状与汉画像相同。铙在乐队中的作用也是相当重要的,《周礼·地官》云:“认金铙止鼓”,表明乐队演奏的结束。如此看来,鼗鼓导引乐起,建鼓和鞞鼓掌握乐章的节奏,铙鸣表明演奏一曲乐章的完毕。磬是我国较古老的乐器之一,是由石灰石犁铧演变而来的。原始社会已开始使用磬,商周奴隶时代磬有玉、石两种;有特磬、编磬两类,反映了用乐器的等级制度。到了汉代这种制度已经打破,在一般的乐队中也有用磬的。(www.xing528.com)
汉代吹奏乐器有四种:
(1)埙。埙是我国发现最古的一种乐器,山西万泉县荆村曾出土三件原始社会晚期陶埙,郑州二里岗、铭功路、辉县玻璃阁均出土有商代的陶埙,这表明埙从原始社会晚期一直沿用下来。商代及其以前的陶埙,只有3~5个音孔,还是很不完备的;汉代的埙一般为六孔,而且是陶质。汉代的乐队中往往有吹埙者,与众乐合奏,而且列入当时的八音之一(土音即埙),可知汉代的埙已是完备的乐器。
(2)笛。吹笛有立吹和坐吹,两手执管横于唇下,汉代笛叫作篪(音池)。《汉书·礼乐志》记载汉宫乐队编制有篪员二人,颜师古注云:“篪,以竹为之,七孔,亦笛之类也,音池。”说明篪即笛,类似后世无贴膜孔的横笛。
(3)竽。竽也是乐队中的配器之一。《前汉书·礼乐志》记载宫廷乐队中设有“竽工员”编制,颜师古注云:“竽,竽类也,三十六簧,音于。”它也是一种较古老的乐器,据记载春秋战国时期已有,而且与瑟配奏,《楚辞·九歌·车皇太一》有“阵竽瑟,兮浩倡”,《招魂》中有“竽瑟狂会”句,说明在楚乐中竽瑟是协奏之乐。
(4)排箫。在汉代乐队中是必备的乐器,而且往往是成对协奏。吹排箫的乐人均是一手搯鼗鼓。关于排箫的形状,“其形凤之翼,十管长二尺”。
在汉代交响乐队中往往有鼓瑟者,可见瑟在汉代是非常流行的一种乐器。瑟的形状可以看出是长方形,但弦的数量表现不出来。据《汉书·郊祀志》云:“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瑟是汉代宫廷乐队中必备的乐器,奏这种乐器的人叫作“柱工”,《汉书·礼乐志》记载汉室设“柱工员二人”,颜师古注曰:“柱工,主竽瑟之柱者。”瑟属于发音悲凉的乐器,《汉书·张释之传》云:“(上)使慎夫人鼓瑟,上自荷瑟而歌,意凄怆悲怀。”所谓“鼓瑟”,是用手指拨弦的意思,类似现在的抓筝。
在汉代,已经有雅乐和俗乐之分。雅乐和俗乐之分实际上是官办与民办之分。官办的在汉史中均有记载,按礼乐制度设置有各种乐工的编制,这是一支专业的乐队,主要用于敬神和祭祖。民间的俗乐则是一支业余的乐队,他们除自演自娱之外,也经常被召之于雅堂,为达官贵人演奏娱乐,好比近代的唱堂会。例如少室阙上的宫饮图刻二人跽坐,中间置一圆盘,盘内有二耳杯,画面所表现的是主人与来客正在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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