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载“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之观点,胡居仁认为是错误的。万物聚则生散,乃理之自然,“太虚”不待万物散就已然存在。胡氏指出象山未曾做得伊川那收敛谨密之工夫,有凌空驾虚之嫌。虽规模显得整体宏大,但也未免太过于空虚,告诫学子定要切实做得那敬谨工夫,自觉抵制陆氏易简空虚之学的危害,以防止滑入禅门异端中去。
(一) “散为太虚”
胡居仁说:“张横渠工夫切实,方脱异端,然观其所见,亦有些意思……横渠十五年做恭而安不成,是横渠持身谨严,少宽裕温柔之气,亦可见其工夫亲切。但未至自然,终是些病痛。”(64) 胡居仁认为,横渠虽工夫切实,与异端相分,但是由于其持身谨严,少宽裕温柔之气,故十五年未曾做到“恭而安”,也未臻至那自然之域,以致所见存疑,终是些病痛。胡居仁接着说:“张横渠言:‘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则可;言‘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则不可。聚则生散,则尽物理之自然,岂又散去为太虚者?太虚亦不待万物散而为也。”(65) 前面的“易学哲学”部分,我们分析了胡居仁言张载“太虚即气”的命题,认为张子将那“形下”之“形”“气”认作“形上”之“理”,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在上述分析中,胡居仁认为张载“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说法切实可行,但说“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则不可以。因为“气”之生聚消散,乃事理之自然。“太虚”不待万物散就已然存在,这岂又要万物散去而为“太虚”呢?看得出,胡居仁此思想与其言易学说是两相呼应的。其实,在张载那里,“太虚”具有本体论的意义,指那“虚明精微”之“气”,对批判佛、老有重要意义。胡居仁认为“太虚”是“形上”本体,万物乃“形下”之“形器”,不能认“形下”之“气”用为“形上”之“理”体,这是典型的理本论观点。(www.xing528.com)
(三) “简易空虚”
在前面“佛、道批判”部分,我们已经分析了胡居仁对陆学批判的原因和特点,指斥陆子之学为禅学。胡居仁接续这一理路讲:“陆子说道理,多不条畅,说仁说心亦偏枯,其作《敬斋记》亦踈。盖形容敬中工夫不出,可见其学之偏。象山天姿高,力量大,用力甚切。但其见理过于高大,存心过于简易,故入于禅。其自幼与伊川不合者,伊川收敛谨密,其言平实精确,象山必有凌虚驾空之意。故闻伊川之言,似有伤其心。其晚年身在此处,能知民间事,又预知死期,则异学无疑。其门人杨简,以问答之间,忽省此心之清明,忽省此心之无始末,忽省此心之无所不通,此非儒者之传授。其《行状》言:‘四时之变化,先生之变化也;天地之广大,先生之广大也;鬼神之不可测,先生之不可测也’,亦过高之言矣。每读象山之文,笔力精健,发挥议论,广大刚劲,有悚动人处,故其遗风余烈,流传不冺(泯)。然细推之,则于圣贤细密工夫不甚分明,故规模腔壳虽大,未免过于空虚也。”(66) 在胡居仁看来,象山虽天姿高,用力甚切,但由于其在为学上已偏,说“理”不条畅,说“仁”说“心”也偏枯,形容“敬”工夫不够,见理过高大,存心过简易,以致最终入禅。象山未曾做得伊川那收敛谨密之工夫,有凌空驾虚之嫌。虽规模宏大,但未免过于空虚。虽其言过于高迈,但发挥尚精劲刚健,所以“遗风余烈,流传不冺(泯)”。胡居仁以此告诫世人学子要切实做得敬谨工夫,以此来抵制陆氏易简空虚之学的危害,以防止滑入禅门异端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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