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是到分社工作的三年之后。从对新闻一无所知到可以独立写作一般的动态新闻,从单纯依靠会议和领导派题到凭感觉发现新闻,在同事们所说的这种“进步”面前,我却越来越感到空虚与不足,对自己的不满也与日俱增。记者工作是充满主动性、创造性的,我难道就这样夏秋季节穷于应付一个接一个的会议和活动,而自我感觉良好。到了会议较少的冬春季节,思想和行动都仿佛“冬眠”,顿时茫然无绪,两手空空,没什么东西可写了。真正的危机感压迫着我,我觉得自己“一贫如洗”。
惶恐的结果,便是试着调查研究。第一次尝试是在1988年5月与老记者屈维英结伴到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调查。那地方位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结合部,古时候是高原的藏族、蒙古族等民族与中原民族“茶马互市”之地。改革开放以来,耐劳苦、敢冒险、善经营的少数民族东进西出、南来北往,足迹踏遍青藏高原,使临夏成为闻名全国的东西部经济交往的“旱码头”。我们在临夏东奔西跑半个多月,写出一组三篇的调查,并以《西部温州的崛起》《“茶马互市”今胜昔》等题在《经济参考》《人民日报》做了报道。
临夏“旱码头”的兴旺,靠的是四通八达的流通网络,而活跃在青藏高原的数万名少数民族商人是这支流通大军的主力。他们和他们活动的地方——世界屋脊,对我具有强烈的诱惑。我在采访中得知临夏州准备组织考察团沿青藏公路进藏的信息后,竭力争取,终于得到临夏州委书记石宗源和甘肃分社领导的同意。
回想起来,那难忘的45天真是备受艰辛。上高原最怕得感冒,不幸的是,当我期待了几个月的高原采访,终于在9月份成行的时候,我却患上严重的热感冒。吃药、打针、输液,折腾了10多天,直到格尔木才见好转。然后上昆仑山,过唐古拉山口,到藏北重镇那曲,雪域古都拉萨,再过羊卓雍湖、日喀则,直到喜马拉雅山南坡与尼泊尔交界的樟木口岸。3000多公里行程中,我除了一般头晕心慌、疲乏无力的高山反应外,一路还鼻血不止。(www.xing528.com)
苦是够苦了,我却感到了收获的喜悦。我不仅目睹了横空出世的雪山、苍茫辽阔的草原,金碧辉煌的寺院以及成群的牛羊和牧民组成的高原风光、民族情调,而且从更深的层次认识到了临夏少数民族商人创业的意义,他们确实是促进内地与青藏高原经济交往的“轻骑兵”。
当我在高原的戈壁、荒漠、大草原上看到临夏人奔波的身影时,我被一种强烈的激情所驱使,忘记病痛,见缝插针地投入采访,写下了《青藏高原踏访录》一组七篇稿件,被《经济参考报》连载。除此之外,我还写出了《挡不住的“热流”——青藏高原采访札记》《雪域藏胞风采》《纵穿青藏高原腹心》《高原淘金潮》几篇长篇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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