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不仅仅意味着物质的匮乏。穷不思变,因贫丧志,像一种可怕的“痼疾”,“造就”了一批贫困专业户,也导致他们在获得短暂的温饱之后重新贫困。
甘肃省渭源县杨庄乡斗鸡沟村一位贫困户,乡上救济其一头牛。他既嫌麻烦,又想花钱,灵机一动,把牛卖掉,买只羊养着,以对付上面的检查。过了一段时间羊也不想养了,卖掉换成鸡,又省事儿,又有蛋吃,自得其乐。到后来蛋吃完了,鸡也宰了,依旧“两袖清风”。
小麦是长日照作物,需要充足的光照条件。甘肃省岷县某乡,高寒阴湿,不适宜小麦生长。麦子快成熟的时候,总是遭遇冰雹成为“草包庄稼”,这种情况连续了9年。科研部门要求调整作物结构,改种蚕豆、土豆、油料等喜冷凉作物。但当地农民依然故我,照种小麦,奥妙何在呢?原来他们“不怕雹灾”。灾害过后,政府部门赶来查看,庄稼无收,总不能让群众挨饿呀!于是回销粮源源而来。
舟曲县坪定乡,从50年代开始吃回销粮,从未间断过。近三年年均吃掉30万公斤,一年背回销粮要花掉价值40多万元的劳动力。出路在哪里呢?记者与几位村长座谈。一位村长不假思索地说:还得靠国家救济款、回销粮。群众现在担心的是将来回销粮越来越少,最后靠不住。另一位说得更直率:每年到山下的县城背回销粮,往返25公里,年轻的身强力壮,上年纪的背不动,太辛苦了!我们盼望在乡上建个粮站,背起来近些。
这个乡的九源村,海拔2570米,草山面积大,发展畜牧业条件得天独厚,县上1985年以来投资3万元扶持村民养牛,结果人们把牦牛赶到海拔3980米的山顶草场,用石头堵死唯一的出路,任其自生自灭。冬天,大雪封山,牛吃不到草,什么时候产犊,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知道。
这类例子,不胜枚举。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淡薄了,坐着吃、等着吃、要着吃,却不知道干着吃。一些贫困户越救济越懒惰,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一些青壮年农民“宁肯受穷,不肯吃苦”,出去搞劳务,不几天就跑回来,声言“吃不了那个苦!”(www.xing528.com)
十有八九的返贫户,至今把发展商品生产看成是“挣昧心钱”。“养牛为耕田,养猪为过年,养鸡下蛋攒个油盐钱”的陈旧心态非常普遍。“三十亩土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延续了几千年的自给自足、自我封闭的小农经济观念,使许多农民对农业科技反应冷淡,而习惯于“春撒一把籽,秋收一堆草”,庄稼无收便以“先人就是这么种的”聊以自慰。
许多地方求之不得的扶贫贷款在一些贫困地区就是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旧债未还,又欠新账,包袱越背越重,生活越过越苦。舟曲县累计使用扶贫贷款1500万元,其中1000万元变成了债务,户均欠债750元,人均170元。有的农户用贷款娶了媳妇,有的存进银行,坐吃利息。有的干脆用布一包,藏在屋顶,到期如数上交。
返贫户如此,干部又如何来呢?
在自然环境严酷、人口和资源严重失衡、实际困难众多的情况下,一些干部忙于要贷款,搞救济,抓燃眉之急,无暇考虑脱贫的出路。有的规划不少,却难付诸行动。群众讽刺说:“规划规划,纸上画画。墙上一挂,抽屉一锁。几年一过,要啥没啥。”有的干部对脱贫丧失信心:“头年看,二年干,三年等着换。”甚至一上任就做调动打算。
由于集体经济薄弱,给干部只是划块责任田或照顾100或200公斤回销粮指标。干部没有积极性,一些村组织形同虚设。甘肃省卓尼县尼巴乡97个村,有19个村委会瘫痪、半瘫痪。有个村给干部的报酬是一匹马,谁当干部归谁,当完后交给下一任。后来马老了,谁也不愿当。只好由群众选,有的选上了也不当,村民便采取轮流当的办法,有的轮上了也不当,于是罚款。据说最多的一户被罚了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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