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独有的纸织画,曾以其淡雅、和谐、静穆、朦胧的独特艺术风格,与杭州丝织画、苏州刺绣、四川竹帘画并称为中国四大家织。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编织工艺难度大、进度极慢,纸织画自隋末唐初产生以来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最兴盛时也不过几家编织小作坊,传世作品稀如凤毛麟角。
1986年夏季的一天,甘肃省平凉地区博物馆的王天波来到北京故宫博物院,询问有关纸织画的情况。接待他的人介绍他去拜访《紫禁城》杂志一位对纸织画有研究的编辑。他找到了这位叫作汪莱茵的人,向她出示了自己纸织的四幅“墨竹”“人物”“松鹤”“山水”纸织画。汪莱茵看后惊讶地说:“这正是传统的纸织画,目前国内已经很难见到。”
1981年,一次偶然的机会,王天波在一位民间老画匠家里看到一幅独特的山水画:山光水色,似蒙纱幕,朦朦胧胧,缥缥缈缈,立体感很强,给人以雾里看山,雨中观花之感。王天波感到又新奇又陌生,欣然请教老画匠。藏画人讲,这叫纸织画,清代的作品,是他祖先在四川绵竹任知县时收藏的。王天波几经说服,匠人将此画卖给了他。
虽然纸织画是中国工艺美术的奇葩,但王天波在《中国美术史》《辞海》《工艺美术辞典》等典籍上连纸织画这个名称也找不到。他只好借裱画的机会,细致观察、摸索这幅画的编织结构和编织方法。经过几年的潜心钻研,1985年,王天波自己绘画、自己裁条,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用手工编织出来四幅长80厘米、宽30厘米的纸织画。出乎意料,工艺效果竟与购得的清代纸织画不相上下。
首次编织成功,大大鼓舞了王天波,也使他尝到了手工编织的辛苦,坚定了试制一种机器代替手工编织的信心。他改进了已设计的机器图纸,自费请当地一家电子管厂加工试验零件。1986年11月,王天波自行设计的第一台纸织画织机,在平凉地区文化处的资助下,终于成功地生产出来。
这台被王天波命名为“中国纸织画机”的机器,长80厘米、宽40厘米,前高后低,小巧玲珑。纸织画传统的编织工艺是先把绘成的画稿,用一种特制小刀裁成纤细均匀、头尾不断的条缕,作为经线,再把素净上等的宣纸处理成同样规格的条缕,作为纬线,然后像织布一样,在一架特制的设备上经纬线平交编织,最后再按画面需要,铺上各种颜色,才成为一幅不同于原画、具有独特网点艺术效果的纸织画。这种技法把切裁与编织分两步走,完全用手工完成。
而王天波发明的织机突破了传统的编织技法,形成了新的编织技术体系。裁条与编织均靠机械一次完成,降低了手工编织的难度和劳动强度,提高了编织工艺质量和功效。裁制的经纬线可宽可窄,织成后经纬缜密,井然有序。编织所用的画,只是宽度有限而长度无限。而且机器操作容易,无噪音、无污染,可大批生产纸织画。(www.xing528.com)
1987年隆冬季节,王天波的50余幅山水、花鸟、人物、竹石纸织画在甘肃省博物馆展出。大漠、骆驼、峰峦、瀑布……一幅幅立体化、深远化了的写意、工笔、水墨、色墨纸织画,使观众大开眼界。甘肃省美术协会主席陈伯希欣然挥毫,称赞王天波的纸织画“顺逆相生,纵横入妙。”
王天波对记者说:“纸织画虽属工艺美术又不同于一般的工艺美术。别的工艺美术的原画大多作为图样和范本,照着一个图样,工人可以无限量的生产;而纸织画则对原画直接进行加工,一幅原画只能织一幅纸织画,因而它除了有绘画之美外,还有编织之美,两者相得益彰,烘托出一种新的艺术境界。正如清代泉州翰林陈肇仁所赞:“是真非真画非画,经纬既见分纵横”。
王天波自1985年用手工编织开始,至今已织成百余幅纸织画,其中《壮哉!陇东》一幅,长4米、宽1.6米,经纬达13000余条,气魄宏伟。他所发明的织机,更为纸织画跻身现代美术画廊带来了希望。
20世纪30年代,福建永春人黄永源编织的纸织画,曾赴20多个国家展出50多次,博得日本、美国、加拿大及东南亚国家文化人士及海外华侨的赞赏。此后就很少见到纸织画了。如今,纸织画又重现人们眼前。
(《瞭望周刊》海外版1988年4月4日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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