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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明初婺学三家思想的影响及特色

时间:2023-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濂在《经畲堂记》中称:圣人之言日“经”。“经”者,天下之常道也。一是对“经”的定义。由此可见,宋濂的经学观在传统“六经”基础上,是有所发展的。他把“四书”中的“论孟”,纳入经的范畴。正是基于这种“以六经为本”的经学观,宋濂“崇经薄书”的学术指归,具体落实到了他的治学原则上。陈樵曾对前去拜访的宋濂说:于是,宋濂提出了著名的“六经皆心学”观点。

元末明初婺学三家思想的影响及特色

六经为本,不仅仅是黄溍的学术主张,更是黄溍、宋濂之学与“北山四先生”之学的分野所在。

由宋入元,婺地学术以“北山四先生”为代表的、传自黄幹的朱子学,成为显学,史称“金华朱学”。黄百家在《北山四先生学案》称:“北山一派,鲁斋(王柏)、仁山(金履祥)、白云(许谦),既纯然得朱子之学髓,……是数紫阳(朱熹)之嫡子,端在金华也。”[51]

黄溍亦称:

圣贤不作,师道久废,逮二程子起而倡圣学以淑诸人。朱子又溯流穷源,和会群言而统一,由是师道大备,文定何公基,既得文公朱子之传于其高弟文肃黄公幹,而文宪公王柏,于文定则师友之。文安金公履祥,又学于文宪,而及登文定之门者也。三先生婺人。学者推原统绪,必以三先生为朱子之传。适文懿许公出于三先生之乡,克任其承传之重。三先生之学,卒以大显于世。[52]

“北山四先生”皆以“理一分殊”为要的,于朱子“四书学”处颇着功夫。

淳熙四年(1177),随着《大学章句》《中庸章句》《语孟集注》的相继完成,朱熹四书学经学体系已经基本确立。淳熙九年(1172),朱熹首次将《大学章句》《中庸章句》《语孟集注》并为一集,同时刊刻与婺州,经学上的“四书”学终于出现。[53]朱熹之学是以《四书》为核心,而集南宋理学大成,并使儒学成为官学,从而深刻影响了南宋以后的学术思想发展。[54]直接黄幹的北山学派均十分重视《四书》之学。何基对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尤为推崇。黄宗羲在《北山四先生学案》中评论何基时曾说:“北山之宗旨,熟读《四书》而已。”[55]吴师道《读四书丛说序》云:“昔闻北山首见勉斋,临川将别,授以‘但熟读《四书》’之训。晚年悉屏诸家所录,直以本书深玩,盖不忘付属之意。自是以来,诸先生守为家法,其推明演绎者。”[56]可见,“但熟读《四书》”是黄幹之训,何基自不敢“忘付属之意”,而惟朱子《四书章句集注》深玩,以为“北山家法”。正是由于何基的努力,朱学在金华学坛上得以倡明。

王柏承何基重视“四书学”之学统,并开示以金履祥。吴师道曾云:“北山取语录精义,以为发挥,与章句集注相发。鲁斋为标注,点抹提挈,开示仁山。于大学有疏义、指义,论孟有考证,中庸有标抹。”[57]

金履祥于“四书学”的传承更是不遗余力。黄百家在《北山四先生学案》中称:“仁山有《论孟考证》,发朱子之所未发,多所牴牾。其所以牴牾朱子者,非立异以为高,其明道之心,亦欲如朱子耳。”[58]四库官臣认为其《论孟考证》“于朱子未定之说,但折衷归一,考订尤多。……于朱子深为有功”。[59]

董平认为,金履祥之学术旨趣可概括为“崇尚《四书》,融通经史”。金华朱学皆推崇《四书》,金履祥没有停留于朱子《四书》学的一般理论,而是深入细致地对朱子《四书集注》进行系统研究。其《论语孟子集注考证》《大学章句疏义》实际上是对朱熹《集注》的考订梳证,且不苟异同,新意迭出。在宗朱前提下,发展了朱学。[60]许谦更是提出:“圣人之心,具在《四书》。而《四书》之义,备于朱子,顾其词约义广,安可以易心求之哉!”[61]这就是许谦为学归旨。因此,许谦在《四书》学上颇下功夫。他对集《四书》之要义的朱熹《四书章句集注》认真研读后,著有《读四书丛说》八卷。正是基于这种对朱子“四书学”的重视,朱子的“理一分殊”学说在金履祥、许谦这里才得到进一步发挥,而成为许谦之学之要的。

而在宋濂的学术思想里,“四书学”已杳然不见。其倡导的恰是“以六经为本”。

宋濂在《经畲堂记》中称:

圣人之言日“经”。其言虽不皆出于圣贤,而为圣人所取者亦日《经》。“经”者,天下之常道也。大之统天地之理,通阴阳之故,辨性命之原,序君臣上下内外之等;微之鬼神之情状,气运之始终;显之政教之先后,民物之盛衰,饮食衣服器用之节,冠昏朝享奉先送死之仪;外之鸟兽草木夷狄之名,无不毕载。而其指归,皆不违戾于道而可行于后世,是以谓之“经”。《易》《书》《春秋》用其全,《诗》与《礼》择其纯而去其伪,未有不合乎道而可行于世者也。故《易》《书》《诗》《春秋》《礼》皆日“经”。五经之外,《论语》为圣人之一言,《孟子》以大贤明圣人之道,谓之经亦宜。其他诸子所著,正不胜橘,醇不追疵,乌足以为经哉。[62]

这段话大致反映了宋濂的经学观。一是对“经”的定义。圣人之言曰“经”。经者,天下之常道也。大之统天地之理,通阴阳之故,辨性命之原,无不毕载。而其指归,皆不违决于道而可行于后世。二是由此定义出发,把“四书”中的“论孟”两书也纳入于“经”。宋濂认为,《易》《书》《诗》《春秋》《礼》五经之外,《论语》《孟子》“谓之经亦宜”。也就是说也不妨把它们看作“经”。因为《论语》是孔圣人之言;《孟子》是以大贤,明圣人之道。其他诸子所著,则不足以为经了。

由此可见,宋濂的经学观在传统“六经”基础上,是有所发展的。他把“四书”中的“论孟”,纳入经的范畴。这就分解了北山学派所恪守的朱子“四书学”,使传统经学中“六经”概念得到扩展,重新构建起儒家学说中的经学观。

正是基于这种“以六经为本”的经学观,宋濂“崇经薄书”的学术指归,具体落实到了他的治学原则上。宋濂称:“群言不定质诸经。圣经言之,虽万载之远不可易也。其所不言者,固不强而通也。”[63]宋濂认为后儒群言不能确定时,应该质诸经书。因为六经里的圣人之言,“虽万载之远不可易也”。而后儒之群说,即经解传注之类,“正不胜橘,醇不追疵”,宋濂担心又“虽然九师兴而《易》道微,三传作而《春秋》散,吾儒且尔,予又不得不为学佛者惧也”。[64]宋濂认为汉代九师解《易》,导致《易》道不显;三传出而《春秋》之旨晦。由此,他主张“舍传读经”,反对在章句训诂上下功夫。他在朱震亨的表辞中说:

夫自学术不明于天下,凡圣贤防范人心、维持世道之书,往往割裂拾,组织成章,流为哗世取宠之具。间有注意遗经,似若可尚,又胶于训诂之间,异同纷拏,有如聚讼。其视身心,皆藐然若不相关,此其知识反出于不学庸人之下。[65]

这与陈樵“屏去传注,独取遗经”之治学径路,基本一致。或说宋濂在此是受到陈樵之影响。陈樵曾对前去拜访的宋濂说:于是,宋濂提出了著名的“六经皆心学”观点。他在《六经论》中说:

秦汉而下,说经而善者不传,传者多不得其宗。淳熙以来,群儒之说尤与洙、泗、伊、洛不类。佘悉屏去传注,独取遗经。精思至四十春秋,一旦神会心融,灼见圣贤之大指。譬犹明月之珠,失之二千年,上自王公,下至甿隶,无不怅怅日索之终不可致,牧竖乃获于大泽之滨,岂可以人贱而并珠弗贵乎?吾今持此以解六经,决然自谓当断来说于吾后云。[66]

《六经》皆心学也。心中之理无不具,故《六经》之言无不该。《六经》所以笔吾心之理者也,是故说天莫辨乎《易》,由吾心即太极也;说事莫辨乎《书》,由吾心政之府也;说志莫辨乎《诗》,由吾心统性情也;说理莫辨乎《春秋》,由吾心分善恶也;说体莫辨乎《礼》,由吾心有天序也;导吾民莫过乎《乐》,由吾心备人和也。人无二心,《六经》无二理。因心有是理,故经有是言。心譬则形,而经譬则影也。无是形则无是影,无是心则无是经,其道不亦较然矣乎!然而圣人一心皆理也,众人理虽本具而欲则害之,盖有不得全其正者。故圣人复因其心之所有,而以六经教之:其人之温柔敦厚,则有得于《诗》之教焉;疏通知远,则有得于《书》之教焉;广博易良,则有得于《乐》之教焉;洁静精微,则有得于《易》之教焉;恭俭庄敬,则有得于《礼》之教焉;属辞比事,则有得于《春秋》之教焉。然虽有是六者之不同,无非教之以复其本心之正也。呜呼!圣人之道,唯在乎治心。心一正,则众事无不正,犹将百万之卒在于一帅。……大哉心乎!正则治,邪则乱,不可不慎也。[67]

在宋濂“六经皆心学”的学说里,“心→理→经”是其最根本的一条逻辑线。所谓“心中之理无不具,故《六经》之言无不该,《六经》所以笔吾心之理者也”。在这里,“心”是逻辑起点,“无是心则无是理”。在“心”的基点上,推出“因心有是理,故经有是言”。

由于“心中之理无不具”“无是心则无是理”等论断,已然是陆九渊“心即理”的观点。故而当代学者孙钦善认为,宋濂“六经皆心学”“与陆九渊‘六经注我’的观点如出一辙”。[68]侯外庐先生认为,宋濂“六经皆心学”中的“心学”与陆九渊“心学”是有区别的。他指出:(www.xing528.com)

这里所谓“心学”,非指陆象山本心论的心学,而是指伪《尚书·大禹漠》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等十六字心传,又称心法,理学家谓此为圣人相沿不绝的秘传。[69]

侯外庐在这里提出了两种“心学”概念。一是源自《尚书》十六字心传,为圣人相沿不绝又相继不断发挥的“心学”。这种“心学”,又可称作为“心性之学”。二是象山之“心学”。象山心学是源自南宋,而又别于朱子“考亭之学”、张栻“湖湘之学”、吕祖谦“金华之学”的一种学术思想。象山心学大家熟悉不过,所谓“心性之学”有必要作些介绍。

牟中三先生曾说:

宋明儒讲者即“性理之学”也。此“性理之学”亦可直日“心性之学”。盖宋明儒讲之中点与中点唯是落在道德的本心与道德创造之性能(道德实践所以可能之先天根据)上。“性理”一词并非性底理,乃是即性即理。若只说“性理之学”,人可只以伊川朱子所说之“性即理也”之“性理”义去想,此则变不周遍,不能概括“本心即性”之“性理”义。当吾人说“性理之学”时,此中“性理”一词,其义蕴并不专限于伊川朱子所说之“性即义”之义,故亦不等于其所说之“性即理”之“性理”义,乃亦包括“本心即性”之“性理”义。依此之故,直日“心性之学”,或许更恰当。[70]

牟先生又把宋明理学中的“心性之学”分为三系:胡宏和刘宗周为一系;陆九渊和王阳明为一系;程颐和朱熹为一系(其中周、张、大程开风气之先,尚未分组)。进而认为前两系为传统儒学正宗,程颐与朱熹自成一系,为儒学之歧出。

五峰蕺山系:此承由谦溪、横渠而至明道之圆教模型(一本义)而开出。此系客观地讲性体,以中庸易传为主。主观地讲心体,以论孟为主。特提出“以心著性”义,以明心性所以为一之实,以及一本圆教之所以为圆之宝。于功夫则重“逆觉体证”。

象山阳明系:此系不顺“由中庸易传回归于论孟”之路走,而是以论孟设易庸而以论孟为主者。此系只是一心之朗现,一心之伸展,一心之遍润;于功夫,亦是以“逆觉体证”为主者。

伊川朱子系,此系是以中庸易传与大学合,而以大学为主。于中庸易传所讲之道体只收缩提炼而为一本体论的存有,即“只存有而不活动”之理,于孔子之仁亦只视为理,于孟子之本心则转为实然的心气之心。因此,于功夫特重后天之涵养(“涵养须用敬”),以及格物致知之认知的横摄(“进学则在致知”)。总之是“心静理明”,功夫的落实处全在格物致知,此大体是“顺取之路”。[71]

可见这三系之“心性之学”,皆源于易传、论孟、中庸、大学。只不过侧重不同,功夫径路也有所不同而已。宋明理学中,不唯“象山阳明”讲“心”,“五峰蕺山”“伊川朱子”也讲“心”。故而讲“心”之学,并不一定是“象山阳明”之“心学”。从这一角度看,侯外庐先生的观点是站得住脚的。

因此,有论者认为宋濂的“六经皆心学”观,出自吕学范畴,倒不是没有依据。吕祖谦曾说:“二帝三王之《书》,犠、文、孔子之《易》,《礼》之仪章,《乐》之节奏,《春秋》之褒贬,皆所以形天下之理者也。”[72]“万物皆备于我,万理皆备于心。”[73]“天理不在人心之外。”[74]可见,吕祖谦是由“六经皆理”入手,再由“万理皆备于心”的“经→理→心”逻辑径路,来阐述“六经皆心学”的。因而,他强调:

《书》者,尧舜禹汤文武皋夔稷契伊尹周公之精神心术,尽寓于中。观《书》者不求其心之所在,何以见《书》之精微?欲求古人之心,必先尽吾心,读是书之纲领也。[75]史,心史也;记,心记也。推而至于盘盂之铭、几杖之戒,未有一物居心外者也。[76]《诗》者,人之性情而巳。必先得诗人之心,然后玩之易入。……看《诗》且须咏讽,此最治心之法。[77]

由此,宋濂“六经皆心学”的观点与吕学关系即了然清晰。正因为宋濂之学源于吕学,而吕学向以包容兼蓄著称。“和会朱陆”可谓是吕祖谦始自“鹅湖之会”,至死都在努力的一个志向。宋濂“心性”论中接纳陆学,和会朱陆,正是其继承吕学的佐证。

宋濂也主张心“至虚至灵”,乃“神之所舍”。他说:“心无体段,无方所,无古今,无起灭。”[78]“至虚至灵者心,视之无形,听之无声,探之不见其所庐。一或触焉,缤缤乎萃也,炎炎乎爇也,莽莽乎驰弗息也。”[79]“天地,一太极也;吾心,亦一太极也。风霆雷雨,皆心中所以具,苟有人焉,不参私伪,用符天道,则其应感之速,捷于桴鼓矣。由是可见,一心之至灵,上下无间,而人特自昧之耳。”[80]“心则神之所舍,无大不苞,无小不涵,虽以天地之高厚,日月之照临,鬼神之幽远,举有不能外者。”[81]这些论述,与象山高足慈湖“心之本虚,心之本灵,心之本神”之说,如出一辙。

当然,宋濂的“六经皆心学”,还是立足于“心性之学”。若说在这方面他有所贡献,那就是他把“六经”皆纳入“心性之学”范畴,通过“明经正心”,达到“经与心一”“以心感心”,而使“乡间有善俗、国家有善治。”宋濂在《六经论》有云:

秦汉以来心学不传,往往驰鹜于外,不知六经实本于吾之一心。所以高者涉于虚远而不返,卑者安于浅陋而不辞,上下相习如出一辙,可胜叹哉!然此亦皆吾儒之过也。京房溺于名数,世岂复有《易》?孔、郑专于训诂,世岂复有《书》《诗》?董仲舒流于灾异,世岂复有《春秋》?《乐》固亡矣。至于小大戴氏之所记,亦多未醇,世又岂复有全《礼》哉乎?经既不明,心则不正;心既不正,则乡间安得有善俗?国家安得有善治乎?惟善学者脱略传注,独抱遗经而体验之,一言一辞皆使与心相涵。始焉则戛乎其难入,中焉则浸渍而渐有所得,终焉则经与心一。不知心之为经,经之为心也。何也?六经者,所以笔吾心中所具之理故也。周孔之所以圣,颜曾之所以贤,初岂能加毫末于心哉,不过能尽之而巳。今之人不可谓不学经也,而卒不及古人者无他,以心与经如冰炭之不相入也。察其所图,不过割裂文义,以资进取之计,然固不知经之为何物也。经而至此,可不谓之一厄矣乎。虽然经有显晦,心无古今,天下岂无豪杰之士,以心感心于千载之上者哉?[82]

宋濂在这里强调的只是“经与心一”。他认为,汉儒之“名数”“训诂”“灾异”皆非明经之学。经既不明,心则不正。心既不正,则乡间无善俗、国家无善治。宋元儒以心与经如冰炭之不相融,因而无法超越古人。学者唯有脱略传注,独抱遗经而体验之,才能做到“经与心一”,也就是心即为经,经即为心,从而达到“以心感心”的境界。

牟中三认为:“宋明儒之‘心性之学’今语言之,其为‘道德哲学’,正函一‘道德的形上学’之充分完成。”“宋明儒者所宏扬之‘心性之学’,依据(的是)先秦儒家‘成德之教’之弘规。”[83]也就是说“心性之学”,实出自先秦儒家的“成德之教”。也即孔子在《论语》中说的“为政以德”。

朱子在论“为政以德”时说:“政之为言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德之为言得也,得于心而不失也。”[84]郑汝谐曰:“见圣人之德,以心感心,坐制群动,德之为用大矣哉。”[85]钱穆曰:“孔门论政主德化,因政治亦人事之一端,人事一本于人心。德者,心之最真实,最可凭,而又不可掩。故虽蕴于一心,而实为一切人事之枢机。为政亦非例外。此亦孔门论学通义,迄今当犹然。”[86]徐英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故凡《论语》之言政者,皆《书》之教也。‘为政以德’,此德者,二帝三王之心传也。礼乐度教损益因革者,迹也。迹之殊,无害于心之同也。自世不知政之大本,每规矩于制度文物之末,舍心而论迹,迹盛而心亡,心亡而迹亦乱,非孔子《书》教之旨也。”[87]

可见,宋濂的“六经皆心学”观,是基于“心性之学”而生发的。其学术归旨是通过“明经正心”“以心感心”,以达到“乡有善俗、国有善治”的“成德”境界。舍此而论其“宗陆”或“和会朱陆”,皆脱离了宋濂的本义,或是曲解了“心性之学”和“象山心学”之大旨。当然,“和会朱陆”是吕学特色之一,它必定存在于宋濂学术思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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