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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中心性与意解析-与释氏比较研究

时间:2023-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非言五官、四肢等的活动就是心,中国哲学中有心为君,五官、四肢为臣的传统说法,故如此说只是表明心有主宰之用。根据上述对性、心与意的认定,他与释氏作了比较,并对其有所批评。[35]总之,从上面的文献可知,上蔡对性、心与意的区分是非常清楚的。在此基础上,与释氏的比较进一步展现、印证了他对性、心与意的看法。

中国哲学中心性与意解析-与释氏比较研究

上面已说明上蔡有固有的、形上的本心观念,此心即是天理。除此以外,就心性关系而言,他又以“性”为不可见之体,“心”为“可见”之用。但这并不是说“心”相对“性”是形而下的。“心”虽然是“可见”之用,但仍是形上的(绝对的普遍必然的)。另外,形而上的“心”是一,是至善无恶,通常吾人所说有善有恶的是“意”。上蔡云:

(10)见前引文(3)

(11)血气之属有阴阳牝牡之性,而释氏绝之,何异也!释氏所谓性乃吾儒所谓天。释氏以性为日,以念为云,去念见性犹披云见日。释氏之所去正吾儒之当事者。[29]

(12)佛之论性如儒之论心,佛之论心如儒之论意。循天之理便是性,不可容些私意。才有意便不能与天为一。(曾本此下云:便非天性。)[30]

(13)心本一,支离而去者乃意尔。[31]

(14)“人有智愚之品,不同何也?”曰:“无气禀异耳。圣人不忿疾于顽者,悯其所遇气质偏驳,不足疾也。”“然则可变欤?”曰:“其性本一,何不可变之有?性,本体也。目视耳听手举足运见于作用者,心也。自孟子没,天下学者向外驰求,不识自家宝藏,被他佛氏窥见一斑半点,遂将擎拳竖脚底事把持在手,敢自尊大,轻视中国学士大夫。而世人莫敢与之争,又从而信,向归依之。使圣学有传,岂至此乎?”[32](www.xing528.com)

上蔡认为,就儒者之论而言,性体“本一”,即永恒地是其自身,也即永恒地是至善无恶,而没有经验中多般的善恶。“性,本体也。目视耳听手举足运见于作用者,心也。”前言性,后言心,前后句意相对照可知,上蔡的意思是,性为体,心为用,性体是“无声无臭”的,因为它非经验之物,故说“性,本体也”;相对于性体的“无声无臭”,“心”却是“显现的”或“可见”的,所以说:“目视耳听手举足运见于作用者,心也。”此非言五官、四肢等的活动就是心,中国哲学中有心为君,五官、四肢为臣的传统说法,故如此说只是表明心有主宰之用。这句话是说,能够主宰目视耳听手举足运,表现为具体之用的,是心。然而上蔡所谓“心”不只是指主宰五官、四肢的“心”,也包括义理之心(也即孟子所谓良心、本心),对此前面的引文已有充分反映,尤其这里“心”与“本一”之性对举,则说明上蔡之意更重在指示那义理之心或本心。五官、四肢的活动在日用常行中十分显著,心对于这些活动的主宰也十分明白,人人自知,故就心之主宰五官、四肢而言心之为用,则易为人知晓,所以如此来举例说明。这里尤要注意“见于作用者”之语,它表明“心”作为用是“显现的”或“可见的”。伊川以“志”为有“形象”,以(心的)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为“有个形象”[33],上蔡可能受到了伊川的影响。此作为性体之用的“心”虽然是“可见的”,仍是形上的。所以他说:“且如乍见孺子底心生出来便有是自然底天理。”此心也就是吾人固有的、形上的本心。本心虽然“可见”,却是形而上的。本心是形而上的,又是性体之用,则这个“用”只能理解为性体的神用或发用,因此,性体也相应地成为能发用的。性体发用,主宰气化,凭借气化而呈现,这便是本心。反过来说,既然由此必然得出性体是能发用的结论,则可以说,正因为本心是性体之用,所以它必然是形而上的。[34]经验之中,人或有不善的心(如《大禹谟》所谓“人心惟危”),未必时时呈现本心,上蔡似不愿称“不善的心”为“心”,而称之为“意”。所以他说:“心本一,支离而去者乃意尔。”“心本一”的“本一”之义与“性本一”相同,是说本心是永恒地自如,永恒地是至善无恶,而无经验之中善恶之多般。而有此多般者(支离),他称为“意”,而不称为“心”。

上蔡又认为,对儒者来说,性体无声无臭,不可见,似不易直接就上面做工夫。“心”(本心)是“可见的”,正是做工夫之处,所以他说:“乍见孺子底,吾儒唤作心……要就上面体认做工夫。”若如释氏所说扫除此心,便没有办法做工夫进步了。但上蔡又同意释氏的看法,认为可以不由本心做工夫,而如释氏所说“直下便是”,即直悟本体。这非常人所能,须颜雍般资质

根据上述对性、心与意的认定,他与释氏作了比较,并对其有所批评。佛教中有的派别(如禅宗)以为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佛性自身清净,不生不灭,没有变易。因为存在无明妄念,所以人不能识其自性。若能去无明妄念,识得本性,便能成佛。所以,上蔡认为,释氏之论“性”犹儒者之论“天”与“心”,其论“心”犹儒者之论“意”。盖对儒者而言,“天”可指理或道,人的天命之性也即此理或道。儒者所说的“心”也是固有的、形上的本心,所以在本质上与性或天相同。因此,上蔡便说释氏之论“性”如吾儒之论“天”与“心”。其实,同样也可以说如吾儒之论“性”(天命之性)。至于上蔡说释氏论“心”如儒者论“意”,则不完全正确。上蔡所谓“意”指经验中有善有恶的意,与固有的至善的本心相对。他认为,释氏所言“心”便指此经验之“意”。他又认为,儒者所说的恻隐之心等形上本心,释氏也皆认为是“前尘妄想”。总之,凡所谓“心”,释氏皆认为是无明妄念。释氏主张扫除此“前尘妄想”(即“心”),才能觉悟。据此理解,他批评释氏的理论使人无法进步,因为恻隐之心等正是做工夫之处,若扫除便无处做工夫。但上蔡对释氏的理解未必正确。释氏所说“心”并非皆指无明妄念,也有所谓“自性清净心”。这便不是他所说的支离的经验之“意”了。必须去除的是无明,而不是要扫除“自性清净心”。上蔡虽然不赞成释氏扫心的主张,但是他又认为,释氏扫除此心,直悟本体,也有合理之处。然而这是“乍见孺子已前底事”,没有颜雍的资质是不能做到的。显然,这是认为,若资质极佳,便也可像释氏所说的那样“直下便是”,而不须由本心做工夫了。此一看法后多为人所诟病。[35]

总之,从上面的文献可知,上蔡对性、心与意的区分是非常清楚的。性是天理,就其自身说,是“无声无臭”不可见的。心是性体之用,是“可见的”,虽然如此,它也是形上的、至善的。至于经验中有善恶多般的不同的“心”,他称为“意”,而不称为“心”。在此基础上,与释氏的比较进一步展现、印证了他对性、心与意的看法。至于他对释氏学说的理解与批评,有正确之处,但也有不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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