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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恭叔的天道心性论及其观点

时间:2023-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周恭叔为伊川弟子,《遗书》卷十七或云为其所记。[80]就现存文献来看,周恭叔论天道心性者不多。恭叔通论天道性命,谓:道本无名,所以名之曰道者,谓其万物莫不由之也。无可恶,则亦无欲之可称。周恭叔似已有道气不离不杂的观念。因此“神者,阴阳之妙也”也应该理解为就超越的、妙万物的“神(体)”而言,而不是言说阴阳二气的神妙。随后,恭叔又说“二即一而不离,神体物而不遗”,此重申道气相即的观点。

周恭叔的天道心性论及其观点

周恭叔为伊川弟子,《遗书》卷十七或云为其所记。[80]就现存文献来看,周恭叔论天道心性者不多。

恭叔通论天道性命,谓:

(1)道本无名,所以名之曰道者,谓其万物莫不由之也。万物皆有太极。太极者,道之大本。万物皆有两仪。两仪者,道之大用。无一则不立,无两则不成。太极即两以成体,两仪即一以成用。故在太极不谓之先,为两仪不谓之后。然则谓之一阴一阳者,不离乎一也,谓之道者,不离乎两也。所以,太虚之中?缊相荡、升降浮沉、动静屈伸,不离乎二端。[81]散殊而可象者为物。物者,阴阳之迹也。故曰:“乾,阳物也。坤,阴物也。”清通而不可象者为神。神者,阴阳之妙也。故曰:“阴阳不测谓之神。”不测则不可谓之二,成物则不可谓之一。二即一而不离,神体物而不遗。见此者谓之知道,体此者谓之得道。

然是道也,夫何远之有哉?继于善者,进乎此矣。成于性者,复乎此矣。孟子曰:“可欲之谓善。”又曰:“性无有不善。”夫善者,对不善之称也。可欲者,对可恶之称也。无不善,则亦无善之可称。无可恶,则亦无欲之可称。是知失性者天下之不善也,不善者天下之可恶也。得性者天下之善也,善者天下之可欲也。然则人之有善皆得乎性者也,人之有不善皆失乎性者也。苟能食则见善于羮,坐则见善于墙,立则见善参于前,在舆则见善倚于衡,颠沛必于善,造次必于善,相继无间,不离于道矣。善既纯一,则无不善。不善既无,善亦不立,成于性者也。成于性,则无不全也,无不尽也。

然而命于阴阳者,气质之禀不同,则昏明之性亦异。成性于仁者以斯道谓之仁。斯道非不仁也,然仁不可谓之道。成性于知者以斯道谓之知。斯道非不知也,然知不可谓之道。皆其成性之不同,所见之不周,犹伯夷得圣人之清,柳下惠得圣人之和,非不善也,然不可谓之大成。夫一物之中皆具一道,一道之内皆具阴阳。不能尽其大心以充其性,遂以小见为大道。止于斯,良由生禀之或偏而不知学,或学之不至而小成。此皆贤者之过,所以君子之道鲜也。至于天下之民,目视耳听手举足运无非道者,朝作暮息、渴饮饥食无非道者,然而察其声音鍧鍧,目视眴眴,有生而已,终身由是,曾不知洒扫应对之妙道,而耕稼陶渔之可以圣也。是岂道之远人哉?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此皆不肖者之不及,所以君子之道鲜也。夫所谓君子之道,中而已矣。或偏于仁,或偏于知,过乎中者也。日用而不知,不及乎中者也。太极即中也,中即性也。太极立,而阴阳具乎其中矣。性成,而阴阳行乎其中矣。是故《易》之为书,阴阳之道也。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无非是者。然而得所谓君子之道者寡,而过与不及者多。此孔子《系辞》所以明一阴一阳之道,而深叹夫君子之道鲜也。虽然,万物负阴而抱阳,谁独具无道乎?反身而诚,斯得之矣。此所以天下之人不可自弃,而学《易》者不可以不尽心也。[82]

引文(1)论道气性命可谓全面。其中有的用语与思想来自濂溪,有的来自横渠,有的应该受到了二程的启发。尤为突出的是,其中的道气关系论,可以说是对二程相关论述的推明,而开朱子之先河。下面论述其两个主要思想。

(一)道气不离不杂

引文(1)的第一段主要说明道是万物的根本,另外,从结构上说,万物莫不由道、气组成,然而道、气不同。周恭叔似已有道气不离不杂的观念(此借用朱子语)。

“道本无名,所以名之曰道者,谓其万物莫不由之也”揭示了“道”相对于万物的超越性。[83]所谓“太极者,道之大本”,意谓太极即道之体。太极即道,道即太极,恭叔曾明确说:“太极者,道也。”故“太极者,道之大本”非谓道本身不是最为本原性的,尚有“太极”为道的根本。他所谓“太极者,道之大本”是相对于“道之大用”而言的,“道之大本”即“道之自体”之意。“无一则不立,无两则不成。太极即两以成体,两仪即一以成用”,这是按照《系辞》“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来讲,以一、两分别称太极、两仪(气)。所谓“无一则不立”,意即无太极则道之体不立。“无两则不成”,意即无两仪则道之用不成。须注意的是,此句中所隐含着的“体用”二名,与“太极即两以成体,两仪即一以成用”一句所包含的“体用”术语,所指不同。此句中所隐含的“体用”是就道而言,指道之体用。“太极即两以成体,两仪即一以成用”的“体用”则就万物而言,指万物之体用。“太极即两以成其体”是说太极之道与阴阳之气相即,而构成万物之体;“两仪即一以成用”是说阴阳之气与太极之道相即,以生成万物之用。此二句正说明了道、气相即以成万物。“故在太极不谓之先,为两仪不谓之后。然则谓之一阴一阳者,不离乎一也。谓之道者,不离乎两也”,意思是说太极与两仪之相即是本来如此,不是先有太极,后又两仪;并且太极与两仪之相即是本体论上的,言两仪则必含太极在内,言太极则必含阴阳在内。这是把道气相即提到了本体论的高度。(www.xing528.com)

“散殊而可象者为物,物者,阴阳之迹也”以下几句,换一种方式重申道气相即,即在神与物的关系上言之。同时,也指出了道(“神”)是妙万物的超越者。“散殊而可象者为物。物者,阴阳之迹也”一句意思甚明,不必解释。“清通而不可象者为神。神者,阴阳之妙也”一句的“神”则须辨明。表面上看来,“神者,阴阳之妙也”的“神”似乎指阴阳二气的神妙的“神”,与前面“阴阳之迹”相对。恭叔随后又说“故曰:‘阴阳不测之谓神’”,这就更容易使人产生这种看法。然而此种理解是不正确的。后文说“二即一而不离,神体物而不遗”,显然“神”与“物”相对,是指超越的“神(体)”,“神(体)”即“道”,或与“二”相对的“一”(太极)。因此“神者,阴阳之妙也”也应该理解为就超越的、妙万物的“神(体)”而言,而不是言说阴阳二气的神妙。在这个大的前提之下,这句话可有两种理解方式。其一,“神”可直接理解为“神体”。“神者,阴阳之妙也”是说“神体”是妙化阴阳二气者,与《说卦》所说“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也”意思相同。其二,“神”仍然可理解为形容词“神妙”的“神”。但“神者,阴阳之妙也”不只是言说阴阳二气的神妙,而是即用言体,说明神妙的阴阳二气的使然者,即是“神体”或道。随后,恭叔又说“二即一而不离,神体物而不遗”,此重申道气相即的观点。

总之,引文(1)的第一段充分说明了道气不离不杂的关系。此种道气相即,道又具有相对于气的超越性的观点,完全可以说是对二程相关论述的推明,并开朱子理气不离不杂论之先。朱子论理气不离不杂多而完备,自不待言。二程虽然既强调道或理、气的形上、形下之严格区分,又说明了理气的不离,但前者较为突出,而后者不太显明。[84]恭叔论道气相即显然比二程要系统与清晰一些。因此,可以说恭叔是推明二程,且开朱子之先。[85]

(二)性与气质

引文(1)的第二、三两段文本主要说明超越之性与气质之性。

关于“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恭叔完全按照横渠的意思加以解释。横渠说:“性未成则善恶混,故亹亹而继善者,斯为善矣。恶尽去则善因以亡,故舍曰善,而曰成之则性。”[86]意思是说,人未能复其至善无恶的天地之性时,则其性(经验之性)为善恶混。勤勉地继性之善而使恶尽去,则至善得成。但善因对恶而有名,所以“恶尽去则善因以亡”,“故舍曰善,而曰成之者性”。第二段文字无外此意。所谓“苟能食则见善于羮,坐则见善于墙,立则见善参于前,在舆则见善倚于衡,颠沛必于善,造次必于善,相继无间,不离于道矣”,及“善既纯一则无不善,不善既无善亦不立,成于性者也”的解释,两者皆取横渠之意。

恭叔认为性即是道或太极,他说:“太极即中也,中即性也。太极立而阴阳具乎其中矣。性成而阴阳行乎其中矣。”所谓“太极立而阴阳具乎其中矣,性成而阴阳行乎其中矣”自然不是说太极与性中还有阴阳之气,仍是道气相即的意思。

人的本性皆同,即道,但所谓有昏明之性是指气禀而言。气禀不同则有昏明之异。另外,经验之性(或表现之性)或偏于仁,或偏于知,或偏于清,或偏于和等,也是因为气禀之偏的缘故(因气禀之偏而使本性不能完全表现,而有所偏重)。恭叔也认为此偏可由学而改变,而终于“尽其大心而充其性”。至于人物之别,在现存的文献中没有论及,但由上述义理大纲来看,恭叔必然把人物之别也归为气禀。

上述大段的引文给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就是周恭叔受横渠的影响实在不浅。其中有些内容几乎可谓是横渠观点的注解了,比如解释“继之者善,成之者性”,用语上面也不少因袭横渠。然而他对理气相即的论述,显然比横渠要清晰明白,这当是继承与发扬二程形上学思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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