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普特南社会资本理论体系中重要的指标之一,无论涂月超还是“拾穗者”的事迹中,都展现了信任这一重要特征。作为民间自发进行文化保护和传承活动的志愿者,虽然着眼点在于发动和组织民间力量,参与到文化保护中,但坚信文化保护中政府的主体作用,而且相信政府有决心也有能力从政策层面推动文化保护工作的发展。两个案例中,对政府的信任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种形式。
第一,基于自己的实践和研究资料,为政府提出意见和建议。如“拾穗者”通过多次实地调查和研究南漳及邻近地区的古山寨,掌握了丰富和深入的第一手资料之后,致函当地县委,提出关于山寨保护的意见,不仅收到了县委书记的回复,而且获得了肯定。同样,在涂月超案例中,也出现了多次就文化保护事项联系政府相关部门的行为,如给省文物局长写信咨询及提出建议、当面向国家文物局长建议楚长城的认定事项,以及主动向国土资源部等部门领导推荐自己故乡的古村落等。
第二,直接参与到文化保护相关政策和法规的制定之中。通过调查和研究积累了第一手材料之后,两案例中的志愿者均展现了主动地参与到政府和相关机构的决策制定的积极性,试图通过自己的实践经验和知识积累为政策制度提供支持。以“拾穗者”为例,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与认同的基础上,参与了当地相关的文物保护的研讨会和听证会,以及参与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的重要会议和重大课题的研究。同样,涂月超在古村落保护会议上对自己关注的古村落的推荐,引起了相关部门的关注,经过考察、评审以及投票等环节后,这些古村落成功荣获“中国景观村落”称号。因此,在志愿者与政府机构和其他相关机构互动的过程中,志愿者对机构的信任是公共参与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之一。(www.xing528.com)
在上述两个案例中,信任体现了双向互动的特征。具体来说,志愿者对政府和其他机构的信任,与政府对其信任和支持密不可分。涂月超的文保工作得到了政府和相关专家的信任和支持:南阳市文物局领导不仅与涂月超短信沟通到半夜,以及当面对涂月超表示支持其文保工作,而且为涂月超文保板块的活动捐赠书籍;一直关注和研究楚长城的专家们邀请涂月超讲述楚长城,传达当地人的文保心声;对于“拾穗者”来说,获得的信任和支持尤为突出:襄阳市文物部门为其查找资料提供便利;获得文物部门、地方政府和相关机构的信任,获邀参与重要会议和重大课题研究;得到当地文化、宣传、社科联、方志办等部门的支持,参与文化保护的考察、调研以及宣传活动;被《襄阳日报》评论为“一群纯粹的人,一群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群有益于故乡和人民的人”。
由此可见,上述两个案例充分体现了普特南社会资本理论中的信任这一指标。参与文化保护的志愿者及组织,基于对政府和相关机构的信任,在调查和研究并掌握了相关资料的情况下,不仅积极向政府提出意见和建议,而且主动参与到政府文保政策的讨论和制定当中,实现了公民的参与。另外,公共参与的成功与政府和相关机构对公民参与的信任密不可分,这些机构通过主动邀请志愿者参与到讨论和研究中,充分表现其对志愿者能力和行为的信任,更进一步提高了公民参与文化保护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而正是这一基于信任的政府和机构与公民之间的双向互动,形成了良性循环,有利于文保事业的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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