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工信部的事务中脱身正式回来上班,令我高兴的是,又可以见到紫竹院——我的园子了。几周未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里的变化,看看我的那些花,那些草,那些树,看它们是否安好。
首先惦念的是玉兰,因为我从微信朋友圈中看到别处的玉兰已经开了,我想看看我的玉兰花是否也已如去年那般粲然绽放。我兴冲冲地直奔湖边的两棵玉兰树,想象着它们花开满树的样子和游人花下陶醉的神情……然而,远远地看到花还未开,与几周前相比,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就是毛茸茸的花苞里微微地露出了一丝淡紫的花瓣,要走近了仔细观察才能看得出来。而东侧的几棵不同品种的高大白玉兰却是已经张开了口儿,挣出了花苞,长出了几个花瓣来。这时我笑了,原来它们都在等着我,不忍让我错过花期。
流连的片刻无意间抬眼,看到湛蓝的天空中有喜鹊展开了深蓝和白色相间的翅膀,以无比优美的姿态正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而此时鸟儿们“啊啊啊啊”的传唱中也加入了别样的曲调,“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抑扬顿挫,柔和婉转,画眉,抑或迁徙而来的别的鸟类?循着这不绝于耳的音乐望向竹林和树丛深处,虽然看不到它们的影子,但我知道,它们是配合这个明媚的季节来参加欢乐盛会的,无论飞了多远,它们都会如期回来,从不错过。或者就如白居易诗中所言:“先遣和风报消息,续教啼鸟说来由。”它们是专门来报春天的消息、诉说春天的来由的。
而我,刹那间也想起几年前的今天在这个园子里触景生情,即兴诌咏的打油诗《莫负春光》:
草色初青贪暖阳,
嘤嘤鸟语唤花香。
几时放任愿长醉,
莫教芳华负春光。
不同的时岁,一样的心情。
离开玉兰树,刚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咕咕——咕,咕咕——咕。”开始以为是布谷鸟,然而在这个园子待久了,即使是对鸟类没有多少常识的人也能从鸟的叫声里分辨出它们的区别来,尽管很多的时候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但我很快听出来这不是布谷鸟,布谷鸟的歌声是不同音调的“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小时候坐在姥姥家的小院里,听到布谷鸟的叫声,通常还会顽皮地跟上一句:“嘎咕嘎咕,面条浇醋。”眼下正在唱歌的鸟是什么呢?斑鸠?实际上,偶然地有那么一两次,在大树的梢头我是见过它们的,它们披着一身灰不溜秋的毛羽,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高高的树枝上,从肥肥胖胖的身躯里传递出颇富节奏的悠扬曲调,整个园子都听得到,而此时不知道它们在哪一棵大树上。(www.xing528.com)
欣赏完这些美妙的“插曲”,我继续往前,该去看看我的迎春花了。它是春天的使者,是这个园子里开得最早的花,每一年,都是它第一个从沉睡的冬天醒来,张开明亮的眼睛向人们报来春信,一朵,两朵,三朵,很快地,它的热情就感染了整个枝条,明亮的气息使邂逅它的人们陷入一片欢喜之中。确切地说,春天的记忆就是从迎春花开始的,它的那抹天然的明黄与人们心中的喜悦相合相契,让人过目难忘。果然,这些花都开了。虽然我知道早在几周前它们已经开了,我从同事的微信中已经看到了,但毕竟,这是这个春天我与它们的初次见面,那是久违的朋友,见到的一刻,内心积聚的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让我无法放下的,还有梅花。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三月前后美人梅开放的季节,园子西边的湖旁就变成了一片花海,刹那间呈现给我们的,是如梦似幻的美。实际上除了这里,北边竹林环抱的一处安静小院里也有几棵梅花,与美人梅不是同一个品种,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开得一样绚烂。我在去找它们的路上,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已经开过。
啊,我想它们是听到了,当我走到它们面前,它们展示给我的是一个个可爱的小花苞,在阳光下伸着小脑袋,新奇地探视着,又像是等待着什么,待放而未放——我来得正好。
顺道儿,我当然还要去看看海棠花,那是我喜欢的花,脱俗而不清高,明丽而不张扬,绚烂而不落俗套。在园子的东边,我看到高大的西府海棠刚刚长出嫩绿微紫的小芽;在园子的北边,我看到灌木般的贴梗海棠结出一簇簇的暗红花蕾;在园子的西边,我远远地望了望另一种我叫不出名的海棠,树木的大小介于西府海棠和贴梗海棠之间,它的花朵在所有海棠中是最为稠密和绚烂的,引来蜜蜂“嗡嗡嗡”地飞来飞去。真是太好了,此时它还未及开放呢,我远远地送给它会心的微笑。
……
暂离紫竹院的这些日子,我天天闷在屋子里,做着与自然隔离的文明人的工作,通过互联网探听花开的消息。而我,还是要回来的,我要嗅一嗅花朵的气息,我的春天,就在这个园子里。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要有一场盛大的花事了。
2017年3月13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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