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上海“第一教育”发布了一篇题为《赛课是这样毁了我的教育理想》的文章,描述了一位赛课亲历者对赛课的真实感受并阐释了他的质疑,引起了不少老师的共鸣,也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在访谈中,我们有意无意将这一课题抛给访谈教师,想听听他们的认识和感受。整体而言,教师们对赛课的感情比较复杂,参加过赛课和没有机会参加的教师对赛课的感受和认识不同。
在访谈中获悉,很多赛课取得好成绩的老师,都感到自己超水平发挥,也让孩子们非常兴奋,让评委们一致认为“新意频出,表现卓越”,给自己、给学校、给省里的专家和领导,交了一份“完美”答卷。他们总结赛课的最大收获,不是获得好名次,而是学会了忍耐,但他们对赛课的感情依旧复杂,爱恨参半。同事、朋友和学校,夜以继日地鼎力相助,让赛课的老师们十分感动。
当我们对赛课学校如此重视和付出值不值得提出质疑时,一位校长说:“在这个链条中,学校没有发言权,教师更没有发言权,学校和教师都处于专业声望的最低等级。我们除了把握、珍惜,没有别的选择。”[32]校长的话暗讽赛事背后是制度,制度背后是人情。
关于赛课的意义和价值,目前争议很大,褒贬不一。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陶西平曾在全国初中教育校长论坛上指出,赛课是教学改革过程中形式主义的表现,“当前的‘赛课之风’成就了一批名师,耽误了一批学生”。教师“靠一节课一举成名”,这是“造星”,有违教师专业成长规律,但并不意味着成功的赛课者能讲好日常的每一节课。[33]深圳市福田区嵇成中主任用“多”“滥”来评价赛课,“很多机构和组织者都变着法子搞赛课,建立所谓的人脉关系,从中谋利”。(www.xing528.com)
但也有很多老师认为,赛课是青年教师成长的有效途径。一般而言,一节优质课包括教学设计和实施两个环节。参加赛课的老师可以借用团队教学智慧进行教学设计,强化教学团队合作,然而教学实施却需老师自己去完成。为此,要求参赛者必须吃透教材,掌控课堂上的生成资源和突发事件,要作出足够的情境预设,能表现出自信、运筹帷幄的教态,对学生的成功表现要适时给出相应的评价……这些都需要反复历练方能完成,反复地修改、说课、完善,这种超常规的磨炼加上专家的指导,让教师在如何突破教学难点、把握教材和进行科学教学设计等方面,确实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事实上,一次次磨课,让参赛者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体验到成长的喜悦,这对有些教师来说就是一笔难得的财富。为了提升自己的教学能力和知名度,他们愿意继续参加赛课。
那么该如何开展教学竞赛呢?一些老师呼吁,赛课应回归常态,拒绝各种“表演”“作秀”,适当降低赛课结果的权重,关注磨课过程和教师专业成长,要改变以一节课论成败的做法,真正让演员型选手退出舞台,把机会留给优秀教师,不但要看老师在一堂课上的表现,还要通过答辩考察他平时的研究能力、积累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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