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期,孔子在鲁国也苦苦探索天道,但是年过半百了还不得头绪。当他听说老子隐居沛地,经过探索已得天道的消息后,于公元前501年(周敬王19年),带领他的学生们一直向南走,来到了沛地,找到老子隐居的地方,特意访问了老子。
老子见到孔子,便说:“你来啦!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成了北方的贤者,你也已经懂得天道了吗?”
孔子回答说:“还没有懂得天道。”
老子问:“你是怎样寻求天道的呢?”
孔子说:“我从制度、名数来寻求,五年还没有得到。”
老子问:“你又怎样去寻求了呢?”(www.xing528.com)
孔子说:“我从阴阳的变化中寻求了,但十二年了,还没有得到。”
老子说:“是的。阴阳之道是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言语说不出的,是通常的智慧所不能把握的。因此,所谓得道,只能是对道的领悟,如果试图像认识有形、有声的东西一样去认识道,用耳朵去听是听不到的,用眼睛去看是看不到的,用言语去表达是没有恰当的词语可以表达的。这样的话,确实是不会得道的。你说你寻求了十二年,至今也没有得道,那是当然的。如果道是可以奉献的,那么人们就没有不把它奉献给他们的君主的;如果道是可以进贡的,那么子女就没有不把它进贡给他们的父母的;如果道是可以告诉别人的,那么人们就没有不告诉他们的兄弟的;如果道是可以给人的,那么人们就没有不留给他们的子孙的。然而,人们不能这么做,其原因没有别的,就在于道是看不见、听不到、说不明、给不得的。你努力寻求道,关键在于内心的感悟。如果自己心中不能感悟,则不能把它留在心里。内心的感悟,还需要外界环境的印证。如果得不到印证,则内心感悟的道就不是普遍存在的道。所以,当有了内心的领悟,还不能被外人理解和接受时,圣人就不告诉人。如果一个人仅仅从外界环境中获得关于道的认识,但心中并没有真正感悟时,圣人便会教诲他。名是天下公用的工具,但不是大道,不可以多取。你所宣讲的仁义,只是先王使用过的旅舍,只能供他们在人生旅途上居留一宿,而不是可以长久居住的。大道是没有形迹的,一个人的形迹太昭著,不懂得和其光、同其尘的大道,一定会遭到很多责难。”
老子停了一下,就仁义的实质,再次陈述自己的观点。他说:“古时候思想道德达到最高境界的人,不过是假借仁义之名,实际是行自然之道。仁义只是看得见的外形和手段,而他们的精神却遨游于抽象的境界。在他们生活的土地上,一切都是很简朴的,也没有任何施舍。得道之人是无为的,是简朴而满足的,是不以施舍者自居也无所耗费的。”
针对当时的社会现象,老子进一步说道:“以财富为追求对象的人,便不肯把利禄让给他人;以荣誉为追求目标的人,便不会把荣誉让给他人;迷恋权势的人,便不肯把权柄交给他人。这种人得到财富、荣誉、权势时,内心又战栗不安,唯恐失去它。舍弃财富、荣誉、权势时,又陷入忧伤之中。这种人心中实在一团漆黑,看他们没完没了地追求的东西,他们就像是受上天刑罚的人。我们通常所说的怨恨、感恩、索取、给予、劝谏、教诲、生、杀八种行为,是治理人的手段,只有去私寡欲的人才能够顺从自然,从而正确地使用它们。所以我说,自正的人才能正人。内心如果不能正确领悟大道,心灵活动便不能通畅。”
孔子见老子把关于大道的话题转向了仁义与功名问题,心中是不赞成的。但当他听老子说仁义是圣人的手段,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把仁义一棍子打死,觉得老子确实把握了大道。特别是“内心如果不能正确领悟大道,心灵活动便不能通畅”的话,孔子尤其觉得有道理。这些年来,他钻研周礼,赋予仁礼以新的内涵,把仁与礼结合起来,构成了仁学体系。他还以此为基础,试图在改造社会上干一番大事业。他感到要使仁学更具有理论力量,需要天道观作为其理论基础。为了这个目的,他才特地率弟子来向老子求教。老子关于自正的人才能正人的观点,他是完全同意的。他常常向学生说:“自己不正,怎么能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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