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们明白了,森林其实就是这样被搬走的。抬木喊号,要有“号子头”。号子头,又被人叫作杠子头,杠子头又叫“哈拉海”。这是因为喊号子的人每时每刻嘴里都离不开“哈”“啦”“嗨”等一些字眼。
哈,指人猛地出一口气或喘一口气。哈,又指“哈气”。这往往指人自然的出气呼气的形态和表情,所以“哈”往往形象地比喻了号子头的形象。啦,往往是指人舌头一卷发出的最普通的音。啦,往往是人在反应一种感受时的最直接最快捷的音阶。所以“啦”是人类生活中最为迅速、常用的音阶。嗨,也同“哎”“咳”“嘿”等等相同,这往往是指一个人在受到外界的压力有感而发时的最为直接的声音。是指一口气的突然猛烈地喷出。而同时,嘿哟,咳呀,哎咳,哈啦,等等这些双重的语气词,正是抬木号子的核心音域,是东北长白山森林号子的主体语气助词,它往往通过自身的独特功能传递了生命的自然功能,也记载了北方山林生活和地域文化的鲜明特点。可见,号子其实是人在劳动时自然“呼”出的“气声”,这就是原始的“歌”意。任天元说,号子是“催人”的歌,这指抬木头时候。
人,一个生命,当一种重力压下来,人必然喘粗气。喘这种气时发出什么声音呢?于是,号子就这样产生了。号子分喊号和接号。
号子,是人在劳动时自然发出的声音,也是给人听的。而人,是指对付木头的人,所以,号子也是对着木头来的。号子,是发号施令的意思。其他地域的如川江号子、长江号子、黄河号子,都是发号施令,森林号子也是如此。
号子发出的仿佛是“令”,但这其中含有一种“技术指标”。所以森林号子又是文化,又是技术。它指抬木头的人要通过号子去指挥每一个人怎么使劲,怎么迈步,怎么走动。千百年了,森林号子是在岁月的磨砺中诞生、流传、使用、成熟的。于是,号子被人一代代传承下来,形成了这个特殊的文化类别。
号子音调的大小,粗细,长短,其实都和木头有关。
木把任天元(白山江源三岔子林场,2004年2月拍摄)(www.xing528.com)
号子头往往是精通山林树木的能人,他用“眼光”来选木。他眼光一落,决定在哪儿下钩,怎么搭钩。而这一切,都要由他迅速做出判断,并通过号子,把自己的意图传递给弟兄们。
号子是一种语言。它是特殊的森林语言。特别是到那种“木头瞪眼珠子”的时候,号子调就更出花样了。一般是,木头粗又大时,号子头的号子调发沉,发重,发厚。音,有些低。大伙一听这种“号子”,立刻也都谨慎起来,小心地选择下钩的角度,互相的配合要快,得体,并互相关照……
当出现又弯、疙瘩节子又多的树时,号子头的号子调往往一高一低。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称为“花号”调。这是让挂钩的人仔细去找好位置,别忙,看准。大伙一听,也就明白了。当木头直,粗细相当,是一根好木时,号子头的号子调平和、轻松、愉快。大伙也就像往常一样“接号”了。这称为“老顺号”。但是,一根木,从抬起到堆到大载堆,又叫“拿顶”,过程复杂而且随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时,也全靠杠子头用号子去“指挥”抬木。
比如,归楞,需要上跳。上跳,就是木头越堆越高。为了能上去,要摚(搭)两根木板(称为跳板),抬木人要在它上面抬木上去。人本来就沉,再加上木,就更沉。人一上去,木板就有角度了。这时,行话叫“木头拉弓”了。拉弓,是相当危险的。木跳上,木板拉弓,木头又放不下;人想停又不能停。怎么办?就得用“号”来催。
这个时候,大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能想,只听号子头的号子唱,而且要一丝不苟地听“号”指挥,不能有二心。
所以,对于不听“号”或不懂“号”的人,森林木帮把头一定得严处他,不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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