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14日,《中国环境报》上登载一篇《日本大米镉污染重现》的文章,向人们展示了土壤污染对人类健康的巨大影响。原文如下:
5年前,一场低温冷害曾导致日本水稻大面积减产,而日本人又偏偏口味单一,非大米不吃,于是,只好破例从国外进口大米,尽管百般挑剔,怎奈天灾难拒,不得不委曲求全。最近,日本的大米又出了毛病,据东京都卫生研究所的抽样检测,从大米生产地长野县的农田土壤样品中查出镉含量超标,接着又陆续发现几个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含镉大米,5年前因低温冷害几近绝收的农户心头再布阴云。这次“镉米”怪不得天灾,可是,其潜在影响或许更甚于天灾。
镉污染与痛痛病
据日本1970年颁布的《农田防污染法》的规定,衡量受镉污染的农田的标准为当地产1千克稻米镉含量在1毫克(ppm)以上。
镉的元素符号是Cd,银白色金属,质地较软,存在于铜、铅、锌的伴生矿中。镉在核电设施上有重要应用,还可用于加工电池和电镀,农田、江河受其污染后可危害人类生活,导致骨质疏松、骨裂缝、骨折,孕妇、胎儿异常以及早衰等。
20世纪50年代,日本富山县神通川流域曾有1000多人患镉中毒,死亡123人,多数患者去看医生时中毒已经很深了。1960年,首次将其定名为“痛痛病”。1971年受害者将污染源“三井金属矿业”告上法庭,经过马拉松式的审判,最后裁定被告向31名原告赔偿5700万日元,这是日本国民告企业大型诉讼的首次胜诉。
痛痛病是由慢性镉中毒引起的日本“四大公害病”之一,主要症状为:最初腰背肩膝关节痛,随后遍及全身,如针刺感。数年后骨骼严重变形,发脆易折,轻微活动,甚至咳嗽都会引起多发性病理骨折。原因来自长期饮用受到镉污染的河水、食用含镉大米,致使骨中镉的含量增加而脱钙,造成骨质疏松。
人体长年摄入镉还会引发肾脏病,千叶大学医学部的能川浩二教授指出:日本人脏器中的镉浓度较高,是芬兰人的10倍。生活在非污染地的日本人,也难逃镉污染的危害,因为他们普遍以大米为主食,每天经口摄入的镉有40%~50%来自大米,要控制镉污染的扩散,首先就要查清大米的污染源。
30年后重现白马村
白马村是长野县雪山环绕的一个山村,是日本的主要稻米产地之一。2月13日,村农协聚集了很多农户和村里的水稻技术员。(www.xing528.com)
“2000年稻米的含镉情况就是如上通报的这样。”农户们对农协在通报会上宣布的结果未表示怀疑,这是根据历时两年的调查得出的结果。当时含镉的田块只占全村的一小部分,并查明污染源来自被河水冲刷下来的埋入地下的镉。接着,在此基础上划出了监测区域,并制定了限制该地区的稻米流入市场的措施。
1970年前后,在日本各地的金属矿山及冶炼厂周围的农田、稻米中发现高浓度的镉,为此,地方政府马上采取防止污染的治理措施,好在医院尚未见到镉中毒的病例,“镉米”问题就一度沉寂了下来。两年前,含镉大米再次露出了冰山的一角。1998年11月,东京都政府曾向长野县政府发通报指出,白马村的大米中镉的含量高达0.42ppm。消息传出,所属市镇吃惊不小,各地马上对农田、稻米的镉含量做了调查。今年,白马村准备对全村1100处稻田再做一次彻底调查。按日本的《食品卫生法》,镉含量超过1ppm的大米不能食用,超过0.4ppm须具备令消费者放心食用的证明。不能食用及不准上市,部分可用于生产工业糨糊,并规定含镉1ppm以上的为“镉污染米”,0.4ppm以上的为“准污染米”。
后来得知,1997年粮食厅对全国3.7万处农田的调查中,秋田县有一处农田含镉已高达1ppm,而0.4ppm以上的田块多达95处。显然,时隔30年,镉污染问题仍未结束,镉米再次成为日本国民关注的热点。
如果污染程度果真如此严重,政府就该做彻底调查,以免除国民的不安。可是像白马村的那种调查及公布方式全国并不多见,有专家抱怨粮食厅,身为中央一级的政府部门对此问题却脚踩两条船。因为1997、1998两年的稻米产量调查没有公布含镉浓度超过0.4ppm的地块,在2000年的调查结果中才首次公布,所辖市镇村超过0.4ppm的地块共47处。与1999年的调查结果相比,已从936处减至389处。不过,这只是在有关村镇同意公布的基础上的调查结果,至于有多少村镇不配合调查尚不得而知。而且即便389处当中也有1/4的102处位于白马村的范围之内,所以,镉米问题的实情仍未明朗。“民众的恐慌心理已是无争的事实,而如何让消费者放心地吃上白马村的大米才是第一位的工作。为此,必须做彻底调查。”参与制定治理措施的长野县农业技术科的中村科长说。
比治理更为紧迫的课题
听到1997、1998年粮食厅的调查结果,秋田县也慌乱起来,马上自行着手本地区的调查。因为,地处历史上的矿区,污染问题肯定躲不过去。秋田县的调查方法是从稻田中逐块割取植株的青苗法,与粮食厅采用的不分田块进行的混合法相比,查出的浓度会明显偏高。但是,这样更便于找出污染田块,也就更有利于划出污染区域,制定诸如置换土壤等治理措施。大米的质量并非完全靠品尝,在安全性上,相关信息如何公开也是需要综合衡量的条件之一。像秋田县、白马村以及后来行动起来的新潟县等能公布调查结果的地方并不多,这种局面持续下去,开展治理的地区和按兵不动的地区之间必然形成明显的质量等级差,而且差距会越来越大。不做调查,而且设法“捂盖子”,最终不仅加害消费者,作为稻米产地在自身受害的同时还将失去市场。
目前,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和世界卫生组织(WHO)以合作委员会方式正在制定含镉谷物的安全食用标准,有关稻米部分,据说0.2ppm这一数值已得到多数委员的赞成。按东京都的检查,1981~1998年间,在东京都上市的大米含镉超过0.2ppm的占4.3%,联合国的新标准出台以后,日本将面临一次大规模的防污染综合治理。
新的污染源的出现也让人普遍担心,镍镉电池随意丢弃正在加重对土壤的污染,而这种电池的回收率不到20%。据认为,大米含镉的浓度从整体来看并不算高,在多品种上市的大米流通环节上,还没到危害健康、不可食用的程度。值得担心的倒是产稻区农户自家食用部分,他们自己手里往往都是含镉超标的大米,这部分虽然对消费者不会构成健康威胁,可是,生产者在提供粮食的同时他们本身也是消费者,他们的健康问题决不是因此就可以忽略的。更为严峻的是贻害的时间跨度,当年的“痛痛病”从20世纪50年代的污染到70年代暴露在患者身上,前后历时20多年。治理是个面向未来的课题,而过去几年中已经潜藏下来的将于何时表现出来,又该如何去应对则是当前更紧迫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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