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与语言：汉语歌曲文化教学研究成果

对外汉语教学中文化方面的教学，包括交际文化和知识文化的教学。多年的对外汉语教学实践证明，成功的语言教学往往伴随成功的文化教学；文化教学不到位，即使学会了语音、词汇、语法和听说读写的技能，语言交际仍然会受到影响。所以，语言教学必须与文化教学同时进行，尤其是对于高级阶段的学生，更不能有所偏废。

（一）歌曲中的交际文化与教学

交际文化指的是跨文化交际时，直接影响语言信息准确传递（即引起偏差或误解）的语言和非语言的文化因素。^[117]汉语歌词中反映了汉民族与其他民族不同的心理模式、思维方式、价值观念、行为规则，可以作为交际文化的教学内容。比如从古至今，中国的歌诗、歌词中都有很多“月亮”，现代歌词有孙仪作词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李海鹰作词的《弯弯的月亮》、石翔作词的《十五的月亮》、何沐阳作词的《月亮之上》……或者代表纯洁的爱情，或者代表家人的团圆，都是美好的情感和事物。但在很多西方国家中，月亮却没有这些意象，甚至还有一些消极的含义，代表着丑陋和癫狂。再比如在汉语歌曲中有很多是关于家庭、团圆的，如车行作词的《常回家看看》，提醒人们要“常回家看看”，老人们“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一辈子总操心就问个平平安安”。常回家、盼团圆是中国人习以为常、而又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但却是很多倡导独立、自我的西方人所不能理解的。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把这些歌词作为教学内容，能让学习者自觉意识到中外文化的差异，并应用于日后的跨文化交际中。

（二）歌曲中的知识文化与教学

与交际文化相反，知识文化指的是跨文化交际时，不能直接影响语言信息准确传递的语言和非语言的文化因素。^[118]汉语歌词中包括各个方面的文化知识，有时一首歌的主题就是一种文化事物。如叶旭全作词的《春天的故事》描述了邓小平南巡的故事，展示了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政治经济的发展。郑楠、施人诚作词的《中国话》描述了汉语和中国文化，包括汉语的绕口令、声调，中国的服饰、美食、音乐、乐器。零点乐队作词的《粉墨人生》介绍了中国的国粹——京剧，主歌部分如下：

祖先的玩艺传到今天

生旦净末丑样样齐全

花脸的脸谱千姿百态

武生的打斗最是精彩(www.xing528.com)

古老的说唱有板有眼

抑扬顿挫融在期间

青衣的水袖似仙女下凡

小丑的功底他最是全面

都说京剧难懂、京剧难唱，中国人尚且如此，外国人想要了解京剧就更不容易了。但是，在这首歌曲中，不仅介绍了京剧的生、旦、净、末、丑5个行当，还介绍了京剧的打斗、说唱的艺术表现手法，以及脸谱、水袖等相关内容。而且，这首歌的音乐也很有特点：既是摇滚的曲风，也有京剧乐器的演奏；既有通俗唱法，也有京剧的唱腔。这种中西合璧的表现方式更容易被外国学生接受，这些京剧文化也会在说说唱唱中被记住。

还有一些歌词，虽然不是专门介绍文化事物，但在选材、立意、用词上也反映出中国的文化。如方文山作词的《青花瓷》，这种著名的工艺品是歌词要描述故事中的一个道具，用来抒发主人公对“千年前古典美人生活环境和人文环境的追寻和缅怀，从而成就了一场古典文化内涵的爱情戏。”^[119]牛朝阳作词的《两只蝴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古代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可以作为帮助解读歌曲的文化知识。

“文化”这个概念具有广义性，它所体现的是人类的思想和实践，衣食住行是文化，说话办事是文化，甚至连经人点缀修整过的山石竹木都是文化。^[120]汉语歌曲是文化，汉语歌词中描写的内容也都是文化的一部分，只不过有的是比较典型的中国文化，包含中国历史、地理、经济、民俗等方面的知识；有的则十分模糊，隐约透露着中国人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所以，汉语歌曲教学也等于中国文化教学，而且是一种有趣的、无形的文化知识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