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输入假说
Krashen认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可以通过两种不同的途径提高目标语的能力:学习和习得。“学习”是第二语言学习者有意识地学习语言规则的过程,人们常常要“监察”自己的语言是否正确。“习得”是在自然交际环境中使用语言,它是一种潜意识的语言发展过程,与儿童习得母语的过程相似。他的“语言输入假说”(the Input Hypothesis)强调语言输入在语言习得中的关键作用,指出大量的可理解输入是语言习得的必要条件。所谓“可理解的语言输入”,是指学习者听到或读到能够被理解的语言材料,这些材料的难度略微高于学习者目前已经掌握的语言知识。如果语言材料中仅仅包含学习者已掌握的语言知识,它对语言习得将不具有意义。同样,如果语言材料太难,远远超过了学习者已掌握的语言知识,它对语言习得也不具有意义。如果把学习者当前的语言知识定义为“i”,只有当语言材料属于“i+1”的水平时,才能对学习者的语言发展产生积极作用。[36]
语言输入假说可以从儿童母语习得过程中找到例证。儿童在接触和理解语言时需要一个吸收和消化的过程,经过这段“沉默期”的语言输入之后,才能逐步加快学习语言的进程。[37]成人为了使儿童听懂话语,使用了“妈妈语”“保姆话语”等儿向语言。与成人之间的语言相比,这类语言的语法结构更简单、句子更短、发音更清晰、语速更慢、“此时此地”这种具有情境性的话语更多。“外国人话语”(Foreigner Talk),即母语者在自然环境中对第二语言学习者所讲的话,也具有以上语言的特点,更有利于外国人对话语的理解。[38]
(二)歌曲的语言输入形式(www.xing528.com)
语言输入可以通过听觉形式(语音)或视觉形式(文字)。美国媒介哲学家Paul在论述自然环境中偷听性媒介的角色时,指出了听觉输入和视觉输入的差别:“只看不听,只听不看,两个看起来相同的过程……一定在某些根本的地方有所不同……只听不看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自然的、“前科技”的人类传播模式,然而只看不听则不然。每晚世界都会变黑,但从未真正地变成无声;我们可以通过闭上眼睛不看任何东西,但我们不能把耳朵也闭上;我们经常边看一个东西边听另一个东西;这个世界上的偷听模式,无论从社会还是自然的角度来看,都是代表我们人性的收集信息的本质模式。”[39]歌曲是一种听觉输入,它广泛地存在于人们的生活,学校里,餐馆里,大街上,电视上……所以,学习者能够在无意间大量接触,而且多数情况下处于不得不听的境地。[40]
在母语习得中,听觉输入是最重要的输入方式,每个人都是从听开始获取语言信息的。在第二语言习得中,Barber曾根据自己的语言经历提出“脑海里的喧闹声”(Din in the Head)的现象,也就是心理学中的低回作用。长期处于第二语言环境之后,很多语调、词汇、短语都会充斥在耳边,类似一种语言的反刍效应。[41]歌曲也有“反刍”的现象:当听过一首歌曲以后,歌词和曲调不断在耳边回响,时常不请自来,挥之不去;像《江南style》《最炫民族风》这样的“神曲”,更是只需一遍就会深深地存在于脑海之中。这种听觉现象其实是一种感后现象,是由音乐引起的“认知瘙痒”(Cognitive Itch),像是一只耳朵里的小虫子,让人忍不住去“挠”它,从而加强了伴随着音乐的语言输入[42]。与一般的语言输入不同的是,歌曲的输入和输出可以同步进行;输入时间可以很短,持续时间却很长;不需要对歌词的完全理解,更无需达到“i+1”,即可理解输入的水平;语言与音乐互为线索,共同作用于语言习得机制——这些或许能促成人们对语言的无意习得。[43]而且,歌曲是一种相对自然的语言输入,在第二语言教学中创造的情境价值要远远大于普通的故事或虚伪的会话。[44]凡是能够广为流传的歌曲,语言大多通俗、简练、生动,符合语言输入的可理解水平,可以直接作为第二语言习得与教学的语言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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