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名叫六六。有一次在省上演出,记者问我艺名叫啥。我说没有。旁边有个也是闹秧歌的说,咋没有,有!叫六六旦。‘旦’就是古戏里的年轻女子。我在二人场里就演女的。从那以后演出,画报上、剧目表上都写成六六旦,不要李增恒了。一开始演女的,我也爱女角,也要让观众爱她、稀罕她。在村里演出时,每次扮完相从房里一走出来,我就把自己当成女的了。观众只能从脚大小判断男女,脚大是男的,可我的脚也小。有熟人认出来,就指给其他人,说我是男的。我不管,谁拉话也不应,只点头笑。声音一露,不是细的,我这女人的感觉也就搅了。卸妆以后,才找人拉话。我跳舞,老婆、儿女都不高兴。一个男的扮成个女的,扭扭捏捏。可我就爱这个,每天拦羊回来就拿着个扫帚(没有扇子)练习。没有正式从过师,手脚比较硬,我出去揽了半个月活儿,买了一面大镜子挂在墙上,模仿年画里旦角的动作,这只手抱着娃娃,那只手也练。练像了还自己改了几个细节,把大跨步变成小碎步,就更像小媳妇了。我父亲老(去世)得早,母亲支持我闹秧歌。她说自她13岁嫁过来,就没见村里闹过。一个人一个爱好,儿子愿闹就闹,是好事。
第一次上北京演出,人家要跟我学。问我动作的名称,我说解不下。人家就说,你起,你起下什么就是什么。我动了脑子,就起了几个名字。回来问过几个吴堡、崔家坬的老艺人,他们也说只有动作,没有名字。我就给二人场子里的动作起了名字,列了个单子,老艺人看了满意。第二次上北京,我就讲出来了,还添了几个我发明的动作,像‘空中绕月’‘凤凰单展翅’‘盘头扫地’。那4个月,每天换几家教课,中午吃饭时都睡着了。
年轻时跳,就图红火,图比别人跳得更好;年纪大了,就只能把二人场子在我手上改变得更好、更耐看。现在退休了,照看门房补贴家用,有时也演出。儿女们没有继承我这工作的,但省内外还有我不少徒弟。”(www.xing528.com)
(《榆林日报》2015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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