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考试史：师范和职业学校招生考试制度详解

1922年《壬戌学制》颁行前，中等师范学校与实业学校均自成系统，与普通中学鼎足而三；《壬戌学制》颁行后，虽在名义上保留了中师和中职的独立地位，然而由于“综合中学制”的推行，实际使师范学校和职业学校均降格成综合中学中的科或组。在此，仅介绍1922年前师范学校和实业学校招生考试的情况。

1.中等师范和实业学校招生考试的制度

1912年12月10日，教育部颁发《师范学校规程》，规定中等师范学校分设预科和本科；预科的修业年限为1年，本科第一部的修业年限为4年，本科第二部的修业年限为1年。有关入学、插班的条件，则明确规定为:

第四十九条　预科及本科入学之资格，须身体健全、品行端正，并具有下列各项学力之一者:

在高等小学校毕业，或年在14岁以上与有同等学力者，得入预科；

在预科毕业，或年在15岁以上与有同等学力者，得入本科第一部；

在中学校毕业，或年在17岁以上与有同等学力者，得入本科第二部。

第五十条　凡志愿入学者，须由县行政长官保送，并由妥实之保证人具保证书送校长试验收录；其在高等小学堂毕业者，并呈验毕业证书。

前项试验科目，在高等小学校毕业生，试国文、算术二科；非由高等小学校毕业者，试国文、算术、历史、地理、理科等。以高等小学校毕业程度为标准。

入学后，须试习4个月以内。

第五十一条　学生有缺额时，得以资格相当者补之；但须施行入学试验，并试习4个月以内。

前项规定，以预科及本科第一学年为限。^[28]

显然，相对于中学招生考试而言，师范学校无疑更为严格；除须保送、具保外，还定有4个月的试读期。虽未明文规定淘汰比例，但试读期满肯定会设考甄选。

1915年8月，教育部根据全国师范学校校长会议的提案，决定对师范学校的招生办法进行变更。具体内容为:

一、招考时宜注重口试。教授者对于儿童，多籍语言传达知识；若教师口才缺乏，无论用何等教式，必平板而无活气，不能诱起学生兴味。故师范生于语学方面，甚应注重。然使遇天然障碍，如口吃、语钝等弊，入校后欲施矫正，殊感困难，故招考时宜注重学生口才。如后列二项:(1)发声机关有无障碍，须加检查；(2)语言是否清晰明了，须加评判。

二、招生数额须顾及边远地方。按照《教育纲要》，师范学校宜分区设立，自应以各区师范学校造就该区各校教员之责。故招生时，必视区内人数、程度酌量分配。边远地方，亦应酌定数额，而后各地方教育方能平均发达，务使将来学生就学与毕业生服务，均免方城辽隔、人地不宜之弊。办法如后:(1)全县境内无师范生者，省立师范届招考时，当为比较程度，酌量录取；(2)省立师范招考时，当先通告本区内各县劝学所，劝令合格学生投考师范；(3)边远地方学生，如程度有不足者，学校当组织补习班使之补习。^[29]

此后，各师范学校在招生考试后，对预录生增加口试、面试，便成为通例。

1912年8月4日，教育部颁行《实业学校规程》。该规程规定，实业学校分甲种、乙种两层级，又类分为农业学校、工业学校、商业学校、商船学校和实业补习学校。甲种实业学校的修业年限，预科1年，本科3~4年；乙种实业学校的修业年限，统一规定为3年。各类实业学校的入学条件为:(www.xing528.com)

第二十条　甲种农业学校预科入学资格，须年在14岁以上，高等小学校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乙种农业学校入学资格，须年在12岁以上，有初等小学毕业之学力者。

第二十九条　甲种工业学校预科入学资格，须年在14岁以上，高等小学校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本科入学资格，须预科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乙种工业学校入学资格，须年在12岁以上，有初等小学校毕业之学力者。

第三十七条　甲种商业学校预科入学资格，须年在14岁以上，高等小学校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本科入学资格，须预科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乙种商业学校入学资格，须年在12岁以上，有初等小学毕业之学力者。

第四十七条　甲种商船学校预科入学资格，须年在14岁以上，高等小学校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本科入学资格，须预科毕业，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乙种商船学校入学资格，须年在12岁以上，有初等小学校毕业之学力者。

第五十五条　实业补习学校之入学资格，须年在12岁以上，有初等小学毕业之学力；或初等小学校虽未毕业，而已过就学年龄者。^[30]

总体说来，仅甲种实业学校在招收“同等学力者”时，才设有专门的入学考试。至于考试科目及方式等，均无具体规范。

2.湖北中等师范和实业学校招生考试的实施

此期湖北恒定办理的省立师范有4所:(1)省立第一师范，1912年改办，位于武昌；(2)省立女子师范，1912年复立，位于武昌；(3)省立第二师范，1914年创设，位于襄阳；(4)省立第三师范，1914年创立，位于宜昌。前已介绍，民国前期湖北中等师范的规模，在全国23省区的排名中，位列14名，仅居中下游。这种排名，显然不能反映培养质量的真实水平。

当时湖北省立各师范均订有“学则”。其中，对入学试验均有专门规定。所考科目，均依部章；而考试的时间、方式等，均由学校自定。由于此期师范教育实行公费制，而普通中学和实业学校则须纳费上学，所以报考师范的学生相对为多，进行甄选也实属必要。民国初年报考师范者，与报考普通中学一样，以“同等学力”报考者相对较多。教育部于1917年3月“通咨各省限制中等学校招生资格”后，湖北的师范学校依据部令，每届招收的同等学力师范生，严格控制在“定额的十分之二”以下。

1918年12月16日，教育部又通咨各省区教育行政部门，要求强化中等学校招生考试的管理:

乃近察中等各校招生，往往藉口于同等学力一语，任意滥收，以致学生程度参差不齐；所授课程，难尽领悟，势必至全体学生同受不良之效果。甚至肄业高等小学学生，咸思躐等而升；小学之编制学级，亦受其牵动。本部于六年曾通咨各省区中等学校招生从严录取在案；而滥取之弊仍不能免。亟应严加考核，以杜冒滥。嗣后各校收受此项学生，应于名额取定后，迅将入学试卷及履历表册等件，呈由本省教育行政长官复阅。省视学视察时，并应随时考验；如有程度不合者，即令退学，以重学业而符部章。^[31]

此令颁行后，对于师范、中学的影响相对较小，而对于甲种实业学校招生的影响则较大。

据艾毓英晚年回忆，1921年8月，他见到湖北第一师范学校的招生广告后，为“学、膳两费一律免收”所吸引，决定报考师范。省立一师当年“正取生”的名额，仅为40人，而报考者却有八九百人之多。当年入学考试的科目，为国文和数学。国文考试的作文题，为《时有今古非文有今古》。初试发榜时，预录了80名，他被录取为第八，还须进行第二轮复试竞争。复试的国文试题，为“文言文与语体文，究孰适于应用，试争论之”。复试发榜时，取正取生40名，备取生8名，他列为正取生的第一名，夺了这场考试的“文魁”。第三场考试是口试，须当面就主试老师所提出的问题即席回答。口试完毕，又发放第三榜。他终于能顺利地入校就读。^[32]这则回忆，详实地记录了当时湖北省立第一师范招生的程序。

此期湖北实业学校的概况已于前述。此期湖北的甲种实业学校为4~6所。由于受到传统思想的影响，有志学子报考实业学校者相对较少；客观说来，实业学校降低“门槛”，实为不得已之举。教育部对于招收同等学力者的限定，也主要是针对甲种实业学校的招生。此外，教育部还通咨各省区教育行政部门，要求限定甲种实业学校招收乙种实业学校毕业生的通例。部令云:

本部制定《职业学校令》之始，不沿中等、初等之旧称，而命名为甲种、乙种，即表示甲种非乙种升学之阶。用意明显，办学者当共明斯旨。乃近核各省区甲种实业学校学生名册，由乙种实业学校毕业者，颇居多数；甚至乙种实业学校校章，载明由本校毕业后，得升入甲种等语。似此办法，殊属误会。须知该两种学校，所有课程支配分量，本自分途。毕业学生，当各应用所学，以图社会事业之发展。乙种学生入学之始，如果有志甲种，自可迳入高等小学，先完普通功课以厚根柢，何必叠床架屋，多此一举。或有在乙种学校毕业，志愿中变，更欲深造者，不能谓绝无其人；但此项学生终属少数。嗣后甲种实业学校招收学生，应以高等小学毕业者为原则，以乙种学校毕业者为例外。^[33]

湖北省教育厅接此限令后，对所属甲种实业学校的招生加强监管，使这个问题得到了有效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