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考试史：留学资格考试

留学教育是近代中国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近代留学生教育始于容闳、黄宽、黄胜等3人。1872年，在容闳的倡议及曾国藩、李鸿章等朝廷重要官员的支持下，首批幼童赴美留学，开中国官费留学之先河。1875年，福州船政学堂选派学生分赴英、法两国学习制造等业。1896年5月，在清政府驻日公使裕庚的带领下，第一批13名官派学生赴日留学。继此之后，日本成为清末新政时期留学的主要国别，留学生的数量远远超过赴欧美留学的人数。1908年，美国政府决定退回庚子赔款的余款，以资助中国学生留学美国，于是创办了清华学堂，使留美再次成为时尚。

1.有关出国留学资格考试的规定

晚清政府对于留学教育虽然进行了初步的统筹规划，然而还是相当粗略的；并且在实施过程中，常有各自为政的现象，尤其表现在对出国留学资格考试的相当轻视上。

在1898年留学之风即将盛行之时，清政府将留学资格限制为:在同文馆东文学生和已设学堂中遴选。所选人员，须出具切实考语，并一再强调:“务择心术端正、文理明达之士遣往学习。”^[93]稍后的留学资格审定中，则多有对外国语言掌握程度的强调。1903年，张百熙等在《奏派学生赴东西洋游学折》中，强调所派学员，应“志趣纯正，于中学均有根柢，外国语言文字及各种普通科学亦能通晓”^[94]。1904年，外务部与学务处在《奏准游学西洋简明章程》中明言:“不通西文，则宜选实年十四五、心地明白、文理晓畅者出洋，从语文入手，勿以年长充数。盖二十以后，舌本倔强，学语不易，一也；年长好生横议，迫胁幼者，二也；跅弛不羁，难于约众，三也。至中文毫无根柢，则无以造就通才，尤当择之于始。”^[95]

由于此期留学日本已成为风尚，因此清廷在对留日学生资格上有着更多的限制。1906年，学部在《通行各省选送游学限制办法电》中申明:

其赴日本者，资格宜限定。学长期者，除习浅近工艺，仅须豫备语言，于学科无庸求备外，凡欲入高等以上学校及各专门学校者，必有中学堂以上毕业之程度，且通习彼国语文，方为及格。有一不足，应先在本国补习。短期者，除游历官绅可少宽限制。其习速成科者，或政法，或师范，必须中学与中文俱优，年在二十五岁以上，于学界、政界实有经验者，方为及格；否则不送。无论官费、私费，长期、短期，游历、游学，必品行端谨无劣迹，身体强健无宿疾；否则不送。非由咨送，公使概不送学；非经考验，本省概不咨送。^[96]

图5-4　1898年湖北第一批赴日留学生

1908年游美学务处的设立和清华留美预备学堂的创办，方使留学资格的审定，具备了完整的考选程序，并逐步走向系统化。其具体规定为:

所取学生，拟为两格:第一格，为年在二十以下，国文通达，英文及科学程度可入美国大学或专门学；第二格为，年在十五以下，国文通达，资禀特异。以上二项，均须身体强壮、性情纯正、相貌完全、身家清白，始为合格。每年拟取第一格学生一百名。除由外务部、学部在京招考外，并分咨各省提学使在各该省招考。录取合格学生，不拘额数，咨送外务部、学部复考，选取实在合格者，送入肄业馆学习，或数月，或一年，再行由馆甄别。拟取第二格学生二百名，凡二十二行省民籍，满、蒙、汉旗人及内外蒙古、西藏等此、参照省份大小、赔款多寡以及有无赔款，斟酌裒益，定为额数。由学部行知各省提学使，各按单开定额，选取送京入肄业馆学习，或数月，或一年，再行由馆甄别。甄别办法，系将考试分数及平日分数合计，甄别之后，于两格学生内各选五十名，送赴美国留学。^[97]

2.湖北出国留学资格考试的实施

由于清廷在留学资格限制上语意的笼统和模糊，再加上各省拥有较大的地方权限，所以清末湖北省在出国留学资格的认定上，有着相对的灵活性和独立性。(www.xing528.com)

湖北早在光绪十七年(1891)开办汉阳铁厂时，就曾从3000多名工人中选派10人，前往比利时学习冶炼钢铁的技术。甲午中日战争之后，选派留洋活动进一步展开。其时主政湖北的张之洞，对派遣学生及官员赴日游学、游历相当积极。他曾在《劝学篇》里历数游学的益处:“出洋一年，胜于读西书五年”；“入外国学堂一年，胜于中国学堂三年”。“至游学之国，西洋不如东洋，一路近省费，可多遣；一去华近，易考察；一东文近于中文，易通晓；一西书甚繁，凡西学不切要者，东人已删节而酌改之。”“中东情势，风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98]

1898年5月，日本公使矢野文雄要求中国派遣学生留日，清政府于是指定于湖北、江苏、直隶、浙江等省选派学生赴日游学。此次行动，湖北甚是积极。原拟人数为200名左右，后来减为64人，最终成行者为48人。其中，湖北20人，占40%以上。这20人，分别是从湖北武备学堂和两湖书院内遴选出来的。所选学生概况，详见下表(表5-4)。

表5-4　1898年湖北选派赴日游学生简表^[99]

续表

次年，湖北续派学生赴日学习农、工、商、兵各项事务。其来源和所习专业为:(1)选派各营官弁30名，前往日本阅操，学习联队诸法；(2)选派护军营工兵、枪炮厂工目20名，赴日本炮兵工厂学习制造枪炮；(3)选派工艺局学生10名，学习制造枪炮厂所需皮带、皮盒各件革料之法；(4)选派两湖、经心等书院学习农、工、商、陆军测量学生20名，赴日本各门学校学习。此次共派出80人。光绪二十八年(1902)，湖北又从两湖、经心、江汉三书院选派30名学生，赴日学习师范；选派“年少有志之文员”、弁目20人，赴日学习警察。

除留学日本外，湖北还选派了一批学生赴欧美游学。光绪二十九年(1903)春，署理湖广总督的端方，选派锦铨等8人赴德、刘庆云等10人赴美、肖焕烈等4人赴俄游学。同年十二月，端方又选派杨荫蕖等24人赴比利时留学。次年，端方再次选派48人分赴美国、法国、德国、比利时等国学习。

除了以上官派游学生外，晚清湖北还涌现了一批自费游学生。特别是在20世纪初年，自备资斧出洋游学的人数急剧增多。于是，湖北学务处要求，对自费出洋生“性质是否驯良，文理是否明顺”须严行考验，“必须品学合格，方可出具切实考语，申送学务处复验，将品行、文理切实加以考详”；“如该州县地方官无切实保结、学务处无切实考语，断不咨送”^[100]。

1908年设立的游美学务处，也先后举行了3次考试，共录取赴美留学生183人。在1909年的第一批留美学生中，有毕业于武昌文普通中学堂的枝江人张子高；1911年第三批留美学生中，有湖北学生卫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