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三国时期后,今日的湖北地区即先后为魏、蜀、吴政权所分治。随之在两晋南北朝时期,湖北不仅分属于诸多州郡所管辖,而且在南朝后期(主要为梁、陈两朝)还为其时划江而治的南北政权所分有。在此长达近四百年的历史时期内,由于位处长江中游的地理位置,使得湖北的行政区划归属不定,变更纷繁。大致说来,在三国时期,赤壁之战前,曹操尽得荆州,是后南郡以南属吴,后蜀分得南郡、零陵、武陵以西之地,至汉末建安二十四年(219),蜀所占荆州三郡之地尽为吴有。两晋时期,湖北分属荆州、梁州、江州、豫州和雍州。南朝刘宋时期,湖北分属荆州、郢州、雍州、司州、江州、(南)豫州、梁州和益州。南朝萧齐时期,湖北分属荆州、郢州、北郢州、司州、雍州、江州、西豫州、梁州、巴州以及雍州宁蛮校尉府。南朝梁(及后梁)时期,湖北行政区划颇为杂乱。南朝陈及北朝北周时期,湖北地区基本为南北两政权所分。正因为区划如此杂乱,故而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湖北地区的选官与考试亦极无定制,尤其东晋之后的南北朝时期,更为混杂无序。现仅据可见史料略加勾勒。
先看三国两晋时期。三国时期,大批文化人物流入荆州,是故前引《后汉书·刘表传》载曹操到襄阳,即释韩嵩之囚,“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而刘备建起的蜀汉政权,其人才班底也基本起于荆州,尤其“卧龙”诸葛亮和“凤雏”庞统,前者的“隆中对”,后者与刘备之间的“善谈”,颇类于春秋战国时期取士求贤的做法。他如董和、马良、陈震、吕、李严、杨仪、霍峻、王连、向朗等等,无不出自荆州本土。但汉末流自北方的士人以及荆州本土的人才,在随后的三国争夺荆州的战争中,又随之流往西部或南国,因此在一个时期中,湖北又如秦国灭楚和楚汉相争之际,人才颇为凋零。直至羊祜、杜预先后出镇荆、襄,这种人才缺乏的现象在湖北才渐有改观。
羊祜,本为泰山南城人,曾“举上计吏,州四辟从事、秀才,五府交命,皆不就”。晋武帝登基后,以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祜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81]。及祜卒,乃以京兆杜陵人杜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设计平吴之后,杜预“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勤于讲武,修立泮宫”,由是“江汉怀德,化被万里”[82]。羊、杜在荆,对魏晋以来重视门第取才任官颇有异行。羊祜“开府累年,谦让不辟士”,虽有“三司之仪”,“复加大将军之号”,然而“居其位不行其制”,凡涉其门者,“贪夫反廉,懦夫立志,虽夷、惠之操,无以尚也”。及至杜预镇守荆州,上书对取人重视“门资”颇有批评,“累陈家世吏职,武非其功,请退”,可惜所得回复唯有“不许”[83]。
及至惠帝后期,天下大乱,以刘弘为镇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刘弘平定叛乱之后,“时荆部守宰多阙,弘请补选,帝从之”。于是刘弘“叙功铨德,随才补授,甚为论者所称”。诸如以征士伍朝补零陵太守,以牙门皮初补襄阳太守,以长史陶侃为府行司马,以参军蒯恒为山都令,以沶乡令虞谭补醴陵令,以廉吏仇勃为归乡令。其时朝廷欲用刘弘的女婿夏侯陟为襄阳太守,刘弘认为:“夫统天下者,宜与天下一心,化一国者,宜与一国为任,若必姻亲然后可用,则荆州十郡安得十女婿然后为政哉?”乃以姻亲不得相监之“旧制”而上表拒用。后荆州流民甚众,刘弘亦能“擢其贤才,随资叙用”。治荆时,刘弘颇能唯才是举,“每有兴废,手书守相丁宁款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赴之。咸曰:‘得刘公一纸书,贤于十部从事。’”[84]
由上可见,在西晋时期,虽说其时“九品官人法”已成为主要的选官制度,但在湖北地区取才任官尚能做到选用贤能,起码在荆州治下是这样。正因其地有此社会风气,是故才有前引出自江夏郡的李重上疏指陈九品劣弊之举。据《晋书·李重传》,李重亦出身士族,其父李秉(景),为秦州刺史、都亭定侯。李重“弱冠为本国中正,辞让不行”。所谓“本国”,指楚隐王司马玮的封国。楚隐王为晋武帝第五子,“初封始平王”,曾在杜预之后、刘弘之前“出之国,都督荆州诸军事、平南将军转镇南将军”[85]。是故李重“后为始平王文学”。是时当在太康末年、太熙初年间(289—290),即在其时,上疏指陈九品之弊。其疏曰:
先王设制,以时因革,因革之理,唯变所适。九品始于丧乱,军中之政,诚非经国不刊之法也。且其检防转碎,征刑失实,故朝野之论,佥谓驱动风俗,为弊已甚。而至于议改,又以为疑。臣以革法创制,当先尽开塞利害之理,举而错之,使体例大通而无否滞亦未易故也。古者诸侯之治,分土有常,国有定主,人无异望,卿大夫世禄,仕无出位之思,臣无越境之交,上下体固,人德归厚。秦反斯道,罢侯置守,风俗浅薄,自此来矣。汉革其弊,斟酌周、秦,并建侯守,亦使分土有定,而牧司必各举贤,贡士任之乡议,事合圣典,比纵三代。方会圣德之隆,光被四表,兆庶颙颙,欣睹太平。然承魏氏凋弊之迹,人物播越,仕无常朝,人无定处,郎吏蓄于军府,豪右聚于都邑,事体驳错,与古不同。谓九品既除,宜先开移徙,听相并就。且明贡举之法,不滥于境外,则冠带之伦将不分而自均,即土断之实行矣。
又建树官司,功在简久。阶级少,则人心定;久其事,则下化成,而能否著。此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以为选例九等,当今之要,所宜施用也。圣王知天下之难,常从事于其易,故寄隐括于闾伍,则邑屋皆为有司。若任非所由,事非所核,则虽竭圣智,犹不足以瞻其事。由此而观,诚令二者既行,即人思反本,修之于乡,华竞日息,而礼让日隆矣。[86]
虽说李重之疏并未被朝廷采纳,自后“礼让”也未见“日隆”而“华竞”却日益炽盛,但显然他的选才任官的理念得到了君王的认可,故疏上“迁太子舍人,转尚书郎”。不仅如此,后在尚书吏部郎任上,李重“务抑华竞,不通私谒,特留心隐逸,由是群才毕举”,“故海内莫不归心”。在朝堂为官时,多次上疏请求朝廷“搜求隐逸”,在地方主政时,则“崇德化,修学校,表笃行,拔贤能,清简无欲,正身率下,在职三年,弹黜四县”。可见李重循名责实、言行一致。
经过八王之乱,尤其进入东晋时期,中央王朝实行姑息之政,而九品官人法的滥行更使吏治腐败,政治混乱。自是湖北地区长期处于准军阀割据状态,根本不将朝廷放入眼中。其如王敦坐拥荆、江二州,志在篡夺;殷仲堪控掌荆州,竟然称兵向阙;桓温、桓豁、桓冲家族长期统治荆州,更是把荆楚之地几至弄成国中之国,甚或凭借荆州实力,篡位称帝。总体而言,这些深怀野心、深谙阴谋的封疆大吏们,几乎皆以荆楚大地为其根据地。究其原因,自然在于朝廷的用人制度,以致州官权势太重,又能自辟下属,税赋兵马皆归其调度,想让他们不作乱都有点不可能。当然也有例外。一是陶侃治理荆、江八州,大权在握,文治武功颇有可称之处,但难得的是他并未作何非分之想,唯有此公不爱读书不重教育乃一遗憾。二是身为朝中外戚重臣的征西将军庾亮及其后继者庾翼,他们坐镇荆楚之时间虽不太长,但还能代表朝廷利益不起犯上之心,且于学校教育上有所兴创。这种政治形势和时代背景,在取才任官上亦一一有所反映。
其于征辟。如江夏人李充,其父李矩曾为江州刺史。但充“少孤”,因其善楷书,为丞相王导辟为掾,转“记室参军”[87]。又如襄阳人习凿齿,“以文笔著称”,而为荆州刺史桓温辟为从事,后转“西曹主簿”[88]。
其于察举。如上文所引李充之子李颙,“亦有文义,多所述作”,由是“郡举孝廉”[89]又如武昌人郭翻,出身于官宦之家,其伯父郭讷曾任广州刺史,其父郭察曾任安城太守,然而此君虽屡被举,却对做官了无兴趣,显然对其时官场看得很透:
翻少有志操,辞州、郡辟及贤良之举,家于临川,不交世事,惟以渔钓射猎为娱。……由是士庶咸敬贵焉。与翟汤俱为庾亮所荐公车博士,征不就。咸康末,乘小船暂归武昌省坟墓。庾翼以帝舅之重,躬往造翻,欲强起之。翻曰:“人性各有所短,焉可强逼!”[90](www.xing528.com)
再看南北朝时期。由前述行政区划的情形可见,这一时期可以分为两个时段,一是刘宋与南齐两朝可为第一阶段,一是萧梁与陈包括北朝数个政权在内可为第二阶段。前一时段的宋、齐两朝,几乎占有湖北全境,后一时期梁、陈两朝则仅占有湖北部分地区,尤其到了陈朝,“土宇弥蹙”,在其后期几与北周划江而治。这种混杂分裂的形势,使得南北朝时期湖北地区取才任官的人物更为凋零。
刘宋开国君主刘裕登基后,吸取前朝教训,将湖北地区分割为荆州、郢州、司州、梁州等,并在战略要地襄阳侨治雍州,同时从行政管理上确立了宗王轮流出镇上流各州的制度,借以减轻荆襄地方权臣对朝廷可能造成的压力。以荆州刺史一职为例:刘裕即位之初,即封第三子刘义隆宜都郡王、位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宋文帝元嘉三年(426),时为文帝的刘义隆率六师西征荆州刺史谢诲,改南徐州刺史彭城王刘义康为荆州刺史、抚军将军。元嘉六年(429),又以荆州刺史刘义康为司徒。元嘉十六年(439),分荆州置湘州,以南徐州刺史衡阳王刘义季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以始兴王刘浚为湘州刺史。元嘉二十一年(444),又以徐州刺史南谯王刘义宣为车骑将军、荆州刺史。元嘉三十年(453),以征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始兴王刘浚为卫将军、荆州刺史。刘浚未及赴任,宋文帝卒,孝武帝即位,于是改以随王刘诞为卫将军、荆州刺史,但随之又改刘诞为扬州刺史。不久,身为丞相的荆州刺史南郡王刘义宣举兵而反。后一度起用朱修之为荆州刺史,但至大明六年(462),又改以临海王刘子顼为荆州刺史。而江州刺史晋安王刘子勋、郢州刺史南郡王刘子绥在宋明帝即位之初亦皆举兵而反。宋明帝即位后,即以山阳王刘休祐为骠骑大将军、荆州刺史,而改刘子顼为徐州刺史。但很快又让刘子顼留任荆州刺史,而改刘休祐为江州刺史。泰始二年(466),再以刘休祐为荆州刺史。泰始五年(469),以巴陵王刘休若为征西将军、荆州刺史。泰始七年(471),以建平王刘景素为荆州刺史。泰豫元年(472),以镇东将军蔡兴宗为征西将军、荆州刺史。后废帝刘昱即位后,以沈攸之接替蔡兴宗为荆州刺史。但至顺帝即位(477),沈攸之即“举兵反”。于是以郢州刺史武陵王刘赞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而其时离刘宋王朝亡国不及三年光景。由此可见,刘宋王朝基本上以宗室诸王坐镇荆楚要地,但即便如此,这些人物只要时间一长、地位一高或羽翼渐丰,就不免生出异心。这种以宗王轮流出镇上流各州的制度,随后的南齐、萧梁亦效法遵循。
这种宗王出任地方行政长官,因其各王室官吏早有配置,加之他们换置频繁,故于人才的选拔荐举方面自然有所滞阻。当然,也有少数有作为者在出镇地方时于人才的选任上也有所作为。如据《南史·宋宗室传》记载,刘宋临川嗣王刘义庆于元嘉九年(432)出为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其时荆州居上流之重,“资实兵甲居朝廷之半”。义庆“以宗室令美,故特有此授”。“十二年,普使内外群臣举士”,于是刘义庆表举前临汝令新野人庾实、前征奉朝请武陵人龚祈、处士南郡人师觉授等。由于刘义庆在荆州刺史任上能“留心抚物”,故“在州八年,为西土所安”[91]。由此记载可见,刘义庆出镇荆州,尚能搜求人才破格录用。又据《南史·梁宗室传下》记载,萧梁安成康王萧秀,迁荆州刺史加都督后,在荆州“立学校、招隐逸、辟处士”,由是河东人韩怀明、南平人韩望、南郡人庾承先、河东人郭麻等皆拔起于底层。后在郢州刺史任上,亦能对“叛蛮”“抚喻怀纳”,使之“各得其用”[92]。同为《南史·梁宗室传下》所记,萧梁王朝的用人之道还有一特点:“时王子侯多为近畿小郡,历试有绩,乃得出为边州。”即是说,任用宗室王子为官,须先在近畿小郡,待其治理“有绩”经验丰富后,再派往边州大郡,庶几不误己误国。再据《颜氏家训·勉学》,梁元帝萧绎出镇荆州时,所举用者多文学之士。如颜勰为湘东王镇西府谘议参军,其子颜之推为其国左常侍加镇西墨曹参军。甚至世居江陵的平民子弟朱詹,也因好学不已而“官至镇南寻事参军”。
南北朝时期,湖北的地方官员考绩亦有成法。如孙谦在宋明帝时,因其为县令时“清慎强记,县人号为神明”,而被宋明帝任为巴东、建平二郡太守。“郡居三峡,恒以威力慎之”,因此谦将述职,宋明帝特敕令其可募千人自随。但孙谦不以为然,到任后“布恩惠之化,蛮獠怀之”,以至“郡境翕然,威恩大著”,视事三年即征为抚军中兵参军,迁越骑校尉、征北司马。但在南齐永明初年(483),他在江夏太守任上却因过坐免。后又于梁天监六年(507)出任零陵太守,三年考绩,梁武帝“嘉其清洁,甚礼异焉”[93]。又如何远,在梁武帝时任武昌太守,任上“馈遗秋毫无所受”,但因“性刚严,吏人多以细事受鞭罚,遂为人所讼,征下迁尉,被劾十余条”。虽无赃罪,但不上下打点,故被有司“以私藏禁仗除名”。后来再次起用为县令,照样不打点上司,“愈厉廉节”,“正身率职”。不过,此次考绩却未受刁难,因为“帝闻其能”,由是“擢为太守”[94]。由此可见,南北朝时期与整个社会风气不正一样,湖北地区官场亦颇为混浊,同为一人,前后考绩却大为不同。是故襄阳人郭祖深在梁武帝初起之时“上书言境上事”不被见用,后又诣阙上封事,其中对其时选才任官颇加抨击:
……愚辈罔识,褫慢斯作,各竞奢侈,贪秽遂生,颇由陛下宠勋太过,驭下太宽。故廉洁者自进无途,贪苛者取人多径;直弦者沦溺沟壑,曲钩者升进重沓。饰口利辞,竞相推荐;讷直守信,坐见埋没。劳深勋厚,禄赏未均;无功侧入,反加宠擢。昔宋人卖酒,犬恶致酸,陛下之犬,其甚矣哉![95]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些贪苛横行者跻身官场后骄奢淫佚自为常理,但亦有不少洁身秉行者誓不与当局合作而自甘沉潜。现摘数例以示其时在官吏考选方面湖北人才的面面观:
在萧梁时期,襄阳人鱼弘,“白皙美姿容”,历南谯、盱眙、竟陵太守。常语人曰:“我为郡所谓四尽:水中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民庶尽。丈夫生世,如轻尘栖弱草、白驹之过隙,平生但欢乐,富贵几何时。”于是恣意酣赏,侍妾百余人,不胜金翠服玩,车马皆穷一时之绝。迁为平西湘东王司马,新兴、永宁二郡太守[96]。这是一类。
又据《梁书·邓元起传》记,邓元起,南郡当阳人,“起家州辟议曹从事史”;《梁书·蔡道恭传》记,蔡道恭,南阳冠军人,“齐文帝为雍州召补主簿”,“建武末出为辅国司马汝南令,齐南康王为荆州,荐为西中郎中兵参军加辅国将军”;《梁书·刘之遴传》记,刘之遴,南阳涅阳人,“八岁能属文,十五举茂才”,后曾为“荆州大中正”,其弟之亨“少有令名”,亦“举秀才,拜太学博士”;《梁书·严植之传》记,严植之,秭归人,“齐永明中,始起家为庐陵王国侍郎”;《宋书·宗越传》记,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阳时,“襄阳多杂姓,伦之使长史范觊之条次氏族,辨其高卑,觊之点(宗)越为役门出身,补郡吏”。这是另一类。
还有一类。据《宋书·刘凝之传》记,刘凝之,南郡枝江人,其父曾为衡阳太守,其兄则“高尚不仕”,凝之于“州三礼辟西曹主簿、举秀才”,亦一概“不就”,后在元嘉元年(424)又被征为秘书郎,依然“不就”。《宋书·郭希林传》记,郭希林,武昌人,其曾祖郭翻“晋世高尚不仕”;希林少守家业,“征州主簿、秀才、卫参军,并不就”,元嘉初,吏部尚书王敬弘举希林为“著作佐郎”,后又征“员外散骑侍郎”,“并不就”;其子郭蒙,“亦隐居不仕,泰始中,郢州刺史蔡兴宗辟为主簿,不就”。《南齐书·庾易传》记,庾易,郭野人,徙居属江陵,其祖曾为巴郡太守,父曾为安西参军,然而庾易“志性恬隐,不交外物”。南齐高帝建元元年(479)刺史豫章王“辟为骠骑参军”,“不就”;永明三年(485)“诏征太子舍人”,“不就”;建武二年(495)“诏复征为司徒主簿”,“不就”。《南齐书·宗测传》记,宗测,南阳人,“世居江陵”。测“少静退,不乐人间”,“州举秀才、主簿”,“不就”;骠骑(将军)豫章王“征为参军”,测答府召云:“何为谬伤海鸟,横斤山木!”豫章王复遣书请之,“辟为参军”,测复书拒请。永明三年(485)“诏征太子舍人”,“不就”。
由上述诸例可见,南北朝时期的征辟和察举以及九品中正制,皆在湖北境内有所施行,然而政坛腐败、政局不靖、战乱不止、社会不安,使得不少人才隐于市里,而不为当政所用,这既表明如此世道将使国祚难久,故这一时期政权更替频仍,亦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乱世出而隐之”的士人的人生理念和处世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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