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现象一:洱海生态环境保护与社会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
1996年、2003年、2013年,洱海大面积暴发蓝藻(表1.1)。
表1.1 洱海暴发蓝藻主要年度与相关生态治理措施
蓝藻是湖泊生物群落中沿岸带的无根生产者的主要类型之一。当湖泊中富集了高浓度的营养物质,蓝藻、绿藻和各种硅藻就会大量发展,水面会形成稠密的藻被层,即出现“水华”现象。在水华出现时,会有大量的死亡藻类和其他有机物沉积到湖底,并在湖底或深水中分解,从而大量消耗水中的溶解氧。不仅如此,藻类的大量繁殖还会产生一些有毒的代谢产物。所以,当水华发生时,鱼类和其他动物会大量死亡,生物区系成分逐渐发生改变。污染严重或富营养的湖泊,不仅生物种类和数量大大减少,湖泊生态系统功能也严重受阻。
富营养化(eutrophication)是指营养物质(氮、磷等)大量进入水域(如江、河、湖、海),引起藻类大量繁殖、水体溶解氧下降、水质恶化的过程。按照湖泊水体维持动植物数量的多少,即它的生物学生产量的高低,通常将湖泊分为贫养湖(oligotrophic)和富养湖(eutrophic)[9]。从湖泊的演变规律来看,贫养湖总是会向富养湖的方向发展演变。如从河流中输入的沉积物和营养物质,使贫养湖变得越来越浅,生产率变得越来越高,最后变成富养湖。富养湖进一步由于河流的输入物及本身有机碎屑的堆积作用而逐渐被充填起来,变为沼泽,并最终变为陆地。所以,湖泊的富营养化是湖泊的一种缓慢的自然消亡过程(图1.4)。
图1.4 英国Norflok宽阔河段水体质量的各个阶段
来源:[英]A.Mackenzie,A.S.Ball,S.R.Virdee《生态学(第 2 版)》
从大理市环境保护局公布的洱海水质年度检测数据来看,1992—2016年,洱海湖体水质功能达标率虽起伏较大,但总体呈好转趋势,总体分为3个阶段(表1.2)。第一阶段,总氮、总磷、高锰酸钾盐指数等指标值缓慢上升,总磷类别降低至Ⅲ类;第二阶段,总氮、总磷指标值升高较快,总氮类别也降低至Ⅲ类,透明度由4m剧烈下降至不足2m;第三阶段,总氮波动性较大,总体处于Ⅲ类,总磷从2003年后缓慢下降,2008年后又缓慢上升,在Ⅱ类~Ⅲ类之间波动。目前,洱海水体处于富营养化初期水平,在局部湾(尤其北部湖湾)、下风带岸边,每年可见藻类水华发生(图1.5)。
表1.2 1992—2016年洱海水质状况
来源:赵光洲等《云南洱海湖区资源保护与利用: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及治理对策研究》
图1.5 1992—2016年洱海TN、TP、高锰酸钾、富营养化指数变化趋势(www.xing528.com)
来源:赵光洲等《云南洱海湖区资源保护与利用: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及治理对策研究》
因此,洱海水体逐步向富营养化方向转变。值得注意的是,总氮含量以每年0.04mg/L的速度增长,未来十年总氮指标可能会恶化至Ⅳ类水质标准。总磷含量虽然变化不大,平均含量约为0.03mg/L,仍为富营养化的限制指标。但是如果总磷含量开始增加,在总氮含量高值背景下,富营养化将迅速随总磷含量的增加而加快。当水体处于中、重度富营养化程度时,氮、磷等含量就不再是藻类生长的限制因子。当具备适宜的气象条件(气温、降水、光照)时,藻类疯长,极易形成水华。至此,水质恶化不可挽回。因此,减缓总氮的输入是洱海水环境保护的关键。
洱海流域农作物种植过程中使用的大量化肥、牲畜饲养过程中产生的大量粪便、土壤里残留的化肥及粪便中存在的过量氮和磷,未经处理被雨水和灌溉用水直接排入洱海中;主要经济作物中蔬菜和大蒜的TN、TP排放量也较多;主要养殖品如奶牛的TN、TP排放总量最大,其余依次为猪、黄牛、羊、蛋禽、肉禽;在工业企业中,饮料制造业、食品制造业、农副产品制造业排放的TN、TP最高;洱海流域旅游业的污染主要来自住宿业与餐饮业。
洱海周边日益增长的环境污染与人们发展经济、改善生活的迫切需要,成为当代洱海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主要矛盾之一。既要“绿水青山”,也要生态可持续发展,成为环洱海区域亟须解决的关键问题之一。
1.1.1.2 现象二:环洱海区域传统聚落生态可持续发展的迫切需求
环洱海区域自古以来便是滇西地区重要的人居环境之一,在历史的长河中曾经建立了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古城、古镇、古村等传统聚落,如太和城、大厘城、羊苴咩城、龙口城、龙尾城等,至今仍保留着众多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
截至2018年5月,国务院已将135座城市列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云南省的昆明、大理、丽江、建水、巍山、会泽位列其中,而大理古城、巍山古城就位于环洱海区域。从2003年至2019年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与国家文物局公布的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全国共计799个,其中名镇487个、名村312个。云南省入选的名镇11个、名村11个,共计22个[10],其中大理白族自治州入选名镇3个、名村5个,分别占全省的27.3%和45.5%(图1.6)。截至2019年6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六部门公布的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全国共6819个传统村落,其中云南省708个,大理白族自治州130个,占全省的18.4%,大理市的传统村落为16个(图1.7)。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公布的两批全国特色小镇中,全国共有特色小镇403个,其中云南省13个,大理白族自治州有2个,分别为大理市喜洲镇、剑川县沙溪镇[11],而喜洲镇就位于洱海西岸。
图1.6 大理白族自治州入选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分布示意图
图1.7 环洱海区域的中国传统村落、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中国特色小镇、各级文物保护单位
明代文学家李元阳曾描述[12]:“太和县点苍山,在县治西五里几,十九峰连脊屏列,内抱如尺弓。然峰各夹涧,自山椒悬瀑注为十八溪。翠峦条分,青嶂并时,如大鸟之连翼,将翔也。山色翠黛发润,历秋冬不枯,高六十里,接连云气……山本青石,山腰多白石,穴之,腻如切肪,白质墨章,片琢为屏,有山川云雾之状。世传点苍山石,好事者并争致之……夏秋之交,山腰横云截如玉带,颇号奇观……其阳多山茶,其阴多丹桂,又有木莲踯躅,花树并高数丈,春日,红白错杂,被于溪谷中……榆水碧浪万顷……。”苍山十九座巍峨的山峰与十八条溪流、碧波万顷的洱海,是人们在环洱海区域生存繁衍的重要物质保障。独特的气候条件孕育了种类繁多的动物和植物,丰富的大理石、青石等天然石材为传统聚落的营建提供了材料。苍山洱海的自然资源是传统聚落构建并得以延续的主要因素。在独特的自然环境与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经济、文化、技术等因素的影响下,环洱海区域构建了众多特色鲜明的传统聚落。它们与苍山洱海和谐共生,融入了不同时期的特点,并一直发展至今,成为环洱海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宝贵资源。从传统的农耕社会步入工业化社会,并向多元信息化社会转变,大量新产业、新材料、新技术快速涌入,对环洱海区域的传统聚落产生不小的影响。当代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对传统聚落的保护与更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使传统聚落在生态环境的变化中实现真正的生态可持续发展,也成为本书选题的重要背景之一。
新的时代发展背景下,对环洱海区域聚落空间的生态可持续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然而,生态环境与传统聚落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环洱海区域传统聚落空间形态的演变与洱海生态环境之间的关联性是什么?如何实现传统聚落的生态可持续发展?这些问题的提出,亟须运用生态学、环境科学和生态可持续发展等相关理论与实践知识,进一步深入研究环洱海区域传统聚落空间形态的演变,为传统聚落空间的生态可持续发展做出一些新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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