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江号子系多声部大型套曲,在川西北和川中的民间歌曲中,具有突出的地位。号子工的领腔(高声部)与众船工的应腔(低音部),形成了和谐的两个声部。有时当两个号子工交替领腔还出现尾音和起音的叠置(如《抛河号子》),或众船工同时出现两种不同的应腔(如《斑鸠夹橹》),均形成了三个声部。
涪江号子在川江号子体系中,是少数极具特色的支系。《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四川卷》的《四川汉族民间歌曲述略》文中,所引用的船工歌谣:“渠河桡子保宁纤,涪江号子惊叫唤。”“嘉陵江唱小生,涪江唱小旦,长江上游唱生角,岷江唱花脸。”即对涪江号子的特点作出了准确的评语。涪江上的号子工常以非自然音域的“小嗓子”(男唱如女声)行腔,与众船工自然音区的应腔,形成较宽的音程距离,各声部格外清晰感人。
为适应复杂多变的涪江水运环境,涪江号子的唱腔织体亦是多样性的。兹举较为典型的数例以观一般。
1.平稳和谐的唱腔织体
在出水航行中,江宽流缓,船工劳动强度小、劳动心态平和时,高音部悠扬婉转、从容不迫;低音部则以宽松的节奏、固定的音调平和地予以对应。
2.具有复调形态的唱腔织体
在战险滩、斗恶水的殊死拼搏中,号子工、众船工无不处于极限性的精神状态,形成了声部的横向进行和纵向叠置节奏,变化频繁、对比强烈。许多片段或段落中均有对比式复调的形态出现。而在一些松弛、诙谐的号子中,应腔在领腔的长音下不断模仿领腔前面的节奏,又出现了模仿式复调的形态。
3.有长段独唱的唱腔织体
在逆水航行中,航船过了险滩“漏尾”后,进入了较平稳的逆流唱《数板号子》时,在一段短小的合唱后,众船工即停止了应腔,而由号子工单独叙唱。此时众船工只是按着叙唱的速度,默默地拉着船,倾听号子工颇具吸引力的长段唱词,直到水情变化“倒板”时,又才应腔,恢复了多声部原貌,继而过渡到另一首号子。(www.xing528.com)
4.长段叙述性唱腔,固定音型应腔
出水的“闹沱”和逆水进入长滩急流中用《嗨嗨号子》时,号子工以饶有趣味的长大唱段为众船工提神提劲。此时众船工因劳动强度较大,需一桡桡地划,或一步步地蹬,船的反向力越大,动率越慢。众船工在领腔唱段每乐句结束的长音出现时,进入了负重的应腔(嗨——嗨——∣或嗨——∣嗨——∣)。倾心听唱与劳动呼号两不误。
5.在领腔的强音位,以短促的固定低音应腔
用《橹号子》逐步加快航速,当进入情绪高涨的段落时,低音部以短促的固定低音,规律地出现在四二拍的强拍上。而高音部则以短小的音型从弱拍开始,不断模进,塑造出了富有弹性、热闹欢快的音乐形象。
6.有转调的唱腔织体
涪江号子在曲目套联时,常有转调的现象,在同一曲目内有时也要转调。如逆水航行进入长滩急流时唱的《呐呐河》(中速稍慢、四四拍子),领腔在1—4小节自然音区的唱段后,即以“小嗓子”接唱,造起了紧张的劳动气氛。到了第9小节时,突然由原D调转入旋律下降后复而上升,与沉重而有力的应腔共同刻画出了拉船纤夫每前进一步都得到穷尽其力的艰难场景。而《三吆三趁》的中途转调,却是另一迥然不同的意境。
《三吆三趁》系出(下)水航行缓流时用的号子,是出航船工心境的抒述,情深曲美。领腔唱到第(12)小节时,突然转调,高潮骤然勇起,喊出了“幺幺(呃),乖乖妹儿(啊),哥哥走了(啊)!”凄美之声,撕心裂肺,却又万般无奈,只得于(18)小节处,又转回了原调。带着牵挂、思念和忧伤,将船继续划向远离心上人的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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