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转身：兰州教育史话中的重要发现

蒲涵云

在现实生活中，学会转身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一个转身，可以将愚昧推向理智，可以从黑暗看向光明，也可以变钻牛角尖为包容、豁达。甚至，一个转身，不仅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还能改变一群人的。转身，这中间蕴藏的不仅是智慧，还有坚韧与努力。

是他，给了我这种认识，也给了我努力的力量。他是一个应该被我记住的人，一个被十中人记住的人。因为他，十中曾有过一次华丽的转身。

他叫张德文，1953年出身于甘肃省张掖地区山丹县。和许多从事教师职业的人不太一样的是，当教师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曾给很多人说过，梦想中的他会守着一群怀有各种梦想的孩子，在一所漂亮的学校为了梦想而努力。

然而，梦想很旖旎，现实很骨感。从师范毕业到1978年调入兰州市第十中学，从普通教师到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副校长，直到1994年执掌十中，他扮演过各个层次的角色，然而，他从来没有感到真正地实现了梦想。

首先，他没有看到那所漂亮的学校。放眼望去，十中，这个建校已有40年历史的学校，拥有的政府两个较大项目的投入是：一是在“文革”期间建了幢简易教学楼，二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购置的一台进口彩电。长期以来，学生在塌了房顶的土坯房里做实验，用两只手就轻易拉开了学校的“马德堡半球”（合格的球需要16匹马才能拉开）；一台“古老”的放映机因配件停产只能歇着；学校窗户的玻璃破了，只能用纸糊着，因为学校没有经费维修；学校打扫卫生需要学生自带笤帚，因为学校没钱添置……(www.xing528.com)

再次，他没看到那群怀揣各种梦想的孩子。受地理条件和办学条件的限制，学校招进来的学生基础与素养普遍偏低，像一群从土堆里面扒拉出来的孩子。他们不想学习，却在想方设法消耗着流动在体内的精力，于是制造各种混乱。他曾自嘲地想，是不是应该首先教会孩子们如何洗脸？

而在这寻找梦想与现实差距的过程中，他又发现了一个制约学校发展的重要因素——所有的十中人都承认自己是“差”的，并安心于这种“差”。有一次，像以往一样他去楼道转着看。也像以往一样，楼道并不安静。他叹了口气，转着头看向教室里面。前排学生是躺倒的，后边有几个学生在打牌，老师在前面口若悬河地讲着。这个班最雷人的时候是男孩子“赤膊”上课，而且“旁若无师”地抽烟打牌。老师们已经放弃了努力，于是能忍则忍，乱中取静地讲课。反正是混日子，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可是那个美丽的梦想却时时入梦，让他寝食难安。

1996年5月29日，对他而言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今天，梦想的种子终于有机会落土生根，他终于迎来了他的“幸运日”。那天，他同另外9位薄弱校的校长与兰州市教育局签订“军令状”：三年不改变学校薄弱面貌，校长就地免职，不再异地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