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经济走廊：中巴贸易的机遇、挑战与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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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利芳　毕少斌（中国人民大学）

摘　要：“中巴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六大经济走廊的核心工程。“中巴经济走廊”2013年启动建设目前正处在全面建设阶段。“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为中国与巴基斯坦两国之间的贸易提供了重大机遇，但同时也面临着多重挑战。本文从“中巴经济走廊”的背景及进展情况出发，分析了“中巴经济走廊”给中巴贸易带来的机遇以及面临的问题和挑战，进而从中国国家层面、企业层面以及中巴合作层面三个方面提出了在“中巴经济走廊”框架下促进中巴贸易进一步发展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中巴经济走廊”；中国；巴基斯坦；贸易

巴基斯坦毗邻中国，中国与巴基斯坦是友好邻邦。新世纪以来，两国经贸往来不断加强，2006年中巴两国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2009年又签订了《中巴自贸区服务贸易协定》，进一步加快了中巴自贸区建设，丰富了中巴两国贸易领域。值得关注的是，虽然中巴经贸关系稳定发展，但同其他重要贸易伙伴国相比，中巴双边贸易总额依然较小；同两国亲密的政治伙伴关系相比，经贸关系明显滞后。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2013年5月，李克强总理访问巴基斯坦，提出加强中巴互联互通，打造“中巴经济走廊”。“中巴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规划建设的六大经济走廊[1]之一，并且被视为“一带一路”的核心工程。因此如何规划和筹建“中巴经济走廊”，将成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焦点。“中巴经济走廊”设想的提出，意味着中巴两国将进入一个全面合作的新时期，也为中国未来走向印度洋奠定基础。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进一步建设，中国与西亚、中亚、南亚、海湾地区以及北非在经贸、基础设施、能源等方面的合作将进一步深化。在“中巴经济走廊”提供的优良政策环境下，中巴经济贸易的发展将会得到进一步提升，中巴经贸关系将更加紧密，同时中巴两国尚未合作的领域也会得到开发。

“中巴经济走廊”的提出，满足了中巴两国特别是巴基斯坦发展的需要。巴基斯坦国内基础设施落后，公路、铁路覆盖密度低。为了改善国内的交通情况，巴基斯坦早在1997年就提出了一个建设全国道路的计划，主要是为了将巴基斯坦南部瓜达尔港、卡拉奇和巴基斯坦其他地区连接起来，从而打通国内的交通运输网络。穆沙拉夫政府执政后，针对巴基斯坦国内能源短缺但周边国家石油产量丰富的现状，提出了“国家贸易能源通道”计划，这不仅可以解决巴基斯坦国内能源问题，同时也打开了中国与中东地区的贸易通道，扩大地区贸易。但是这两个计划最终并未付诸实施。“中巴经济走廊”的提出，其意义则远远超过了巴基斯坦的上述两个计划，这是因为，北起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南至巴基斯坦瓜达尔港的“中巴经济走廊”一旦建成，就意味着建成了连接东亚、南亚、北非、海湾地区的交通网络，将会形成包括贸易、基础设施、优势产业诸多方面的互联互通，这样“中巴经济走廊”将不仅仅惠及巴基斯坦一个国家，而是连通多个国家、繁荣整片区域的合作项目。在“中巴经济走廊”整体规划中，巴基斯坦瓜达尔港被定位为未来的国际自由港，这将会帮助巴基斯坦成为区域贸易中心，从而促进巴基斯坦与南亚、东盟、中亚及西亚地区的经济一体化。

“中巴经济走廊”总长约4625公里，从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喀什直达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瓜达尔港，途经红其拉甫，巴基斯坦苏斯特、洪扎、吉尔吉特、白沙瓦、伊斯兰堡和卡拉奇。总工程费达450亿美元，计划于2030年完工。其中，第一阶段将在2017年前重点开发瓜达尔港并建设国际机场。同时还将拓宽通向中国的喀喇昆仑公路，改善南起卡拉奇东至拉合尔北达白沙瓦的铁路网。此外，还将铺设中巴之间的光纤电缆。[2]

自2013年中国提出建设“中巴经济走廊”以来，中巴两国的合作日益加强，“中巴经济走廊”的远景目标正在逐步实现。从2013年中巴联合合作委员会成立至2017年，已经召开了6次会议，每次会议都会根据走廊建设的最新情况，调整远期规划并制订短期计划，结合实际为走廊建设提供新的建议、拓展合作领域。习近平主席在2015年访问巴基斯坦期间提出建议，为了拓宽中巴合作领域，可以将走廊建设作为中巴合作中心，以其他相关领域作为两国合作延伸的重点方向。伴随着中巴政治、经济关系的全面升温，“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目前已形成了以“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为中心，以瓜达尔港、交通基础设施、能源、产业合作为重点的合作格局。

首先，瓜达尔港的建设稳步推进。2013年2月18日，新加坡国际港务集团将瓜达尔港股份转让给中国海外港口控股公司。2015年11月11日，巴方将瓜达尔港2281亩土地长期租赁给中国，并支持中国全面建设瓜达尔港。2016年11月13日，中国商船经由瓜达尔港向中东和非洲大规模运载集装箱，这也意味着瓜达尔港正式投入经营，进入全面建设时期。中国企业在瓜达尔港规划的快速公路、新瓜达尔国际机场、瓜达尔自由贸易区等项目也在积极建设当中。未来中国企业还会援助瓜达尔地区建立学校、医院，开展新能源发电。瓜达尔港不仅为巴基斯坦发展带来了巨大红利，同时也缩短了中国能源运输航线，降低了航运风险，未来的瓜达尔港将会成为一个与迪拜、新加坡媲美的港口城市。

其次，中国与巴基斯坦交通往来更加便捷。中巴经济特别是中巴贸易的发展离不开基础设施的完善。长期以来，巴基斯坦国内基础设施落后，不利于中巴贸易往来。中国从2013年开始至2017年已向巴基斯坦投资基础设施近30亿美元。公路方面，中巴两国唯一的陆路交通通道（喀喇昆仑公路）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奥依塔克镇至布伦口乡的公路改造项目已经开始施工，布伦口乡至红其拉甫段公路建设项目总投资32.55亿元，计划2017年开工建设，2020年完工。2016年4月28日，由中国建筑股份有限公司承建、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融资的喀喇昆仑公路二期改造项目——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哈维连至巴基斯坦塔科特段公路改造正式开工，投资13.15亿美元。2016年5月6日，同样由中国建筑股份有限公司承建、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融资的基础设施项目——巴基斯坦境内白沙瓦至卡拉奇高速公路项目（全长392公里）开工，投资约28.9亿美元，这是到2017年“中巴经济走廊”金额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此外，巴基斯坦俾路支省境内的870公里的走廊西线公路已经竣工。铁路方面，中国与巴基斯坦已经签署协议，中国将帮助巴基斯坦升级巴基斯坦1号铁路线，将铁路线由目前的北部尽头哈维连向北延伸，经红其拉甫延伸至喀什，进一步扩大集装箱业务。航空方面，2015年，北京至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北京至巴基斯坦第一大城市卡拉奇两条航线的开通，打开了中国与巴基斯坦的空中通道。“中巴经济走廊”基础设施项目的完善，将极大地丰富巴基斯坦南北交通网，为物流贸易往来提供便利。

再次，快速推进能源、电力合作项目。巴基斯坦能源匮乏且结构严重失衡，供电设备短缺，输电损失严重，电力缺口十分明显，这成了制约巴基斯坦经济的一大瓶颈。在“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进程中，中国对巴基斯坦也进行了诸多能源、电力方面的投资。2015年5月21日，首个“中巴经济走廊”能源项目——卡西姆港1320兆瓦火电项目在山东青岛签署，项目竣工后估计每年为巴基斯坦输出电力95亿千瓦时，有望大幅改善巴基斯坦国内电力短缺的局面。2015年12月21日，中国投资的第一个巴基斯坦煤电一体化项目（塔尔煤田二区煤矿和电站项目）落地，中国总投资超过20亿美元。2015年12月，“中巴经济走廊”优先实施项目（中兴能源900兆瓦光伏项目）在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开建，项目总投资超过15亿美元，每年可提供清洁电力12.71亿千瓦时，极大缓解周边用电紧张局面。2016年，走廊的第一个水电投资项目——卡洛特水电站开始建设，总投资额16.98亿美元，年发电量32.13亿千瓦时，建成后能更加保障首都伊斯兰堡的用电需求。2017年2月15日，瓜达尔港300兆瓦燃煤电站项目获批准，该电站建成后将为瓜达尔这一国际自由港的建设提供充沛的电力供应，极大促进瓜达尔港的贸易往来和基础设施建设。2017年2月15日，首条由私人投资建设的高压输电线路——巴基斯坦境内默蒂亚里县至拉合尔的660千伏高压输变电项目获批。2017年3月22日，中国电力胡布发电公司在巴基斯坦成立胡布燃煤电厂，预计投资20亿美元，发电量达1320兆瓦。[3]

中巴两国将“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分为4个阶段：2014—2018年为早期收获阶段；2018—2020年为近期收获阶段；2020—2025年为中期收获阶段；2025—2030年为建成阶段。[4]目前正是“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早期阶段。今后中国与巴基斯坦在“中巴经济走廊”的联动建设中将会成为真正的命运共同体。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与巴基斯坦两国的贸易总额总体上呈上升态势（见表1），从2000年的11.62亿美元增长到2015年的189.58亿美元。2013年开始的“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使中巴两国逐步实现互联互通，这对两国贸易起到了实质性的促进作用。

表1　2000—2015年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规模（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由https://comtrade.un.org/计算得到。

从中国与巴基斯坦的贸易结构看，2000—2015年间，中国对巴基斯坦出口的产品集中在机电产品、化工产品、贱金属及制品、纺织原料及制品、运输设备、塑料及制品以及光学仪器等。其中机电产品是中国对巴基斯坦出口的第一大产品，出口份额常年维持在30%以上。中国从巴基斯坦进口的产品则集中在纺织原料及制品、矿产品、贱金属及制品、植物产品、皮革制品、动物产品以及塑料制品等，这七大类产品占中国从巴基斯坦进口总额的80%以上，其中纺织原料及制品占总进口额的70%左右。总体而言，巴基斯坦对中国的出口以初级产品为主，贸易结构相对简单。[5]

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全面建设，越来越多的投资计划纷纷出台。2015年中巴达成了51份总额高达460亿美元的双边协议投资计划，合作的重点集中在能源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为了吸引中国企业到巴基斯坦投资，促进中巴经贸合作，巴方给中国投资者制定了极为优惠的投资政策，尤其体现在能源贸易、基础设施等重点合作领域。中国企业租用土地建厂、经销商品可以享受相应的津贴和税收减免等政策福利。为了缓解巴基斯坦电力短缺的现状，吸引中国电力企业到巴基斯坦投资，巴基斯坦免除了这些企业的企业所得税、流转税，并与中国协商给予这些企业一定税收减让，同时为中国投资企业提供法律服务、外汇兑换担保、出口信用保证等许多有利条件。另外，为了防止通胀率变化使中国电力投资企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电价指数化改革也被提上议程。优惠的政策、走廊建设的引致需求等因素，从长远看，都会扩大中巴两国原有的贸易规模、丰富贸易种类，有利于中巴贸易持续不断地发展。

“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不仅包括工业和农业，还包括建筑业，这些行业不论涉及开发还是建设，都需要钢铁产品、矿产品等的开发利用，这会促进中国部分优势产业的产品出口，同时扩大巴基斯坦从中国的钢铁进口，为缩小巴基斯坦国内钢铁产能缺口提供了契机。图1反映了2011—2015年我国钢铁产业的产能利用率逐年下降的趋势，2015年下降到67%，说明我国钢铁行业供给超过了本国需求，存在一部分闲置的生产能力。与此相对照，巴基斯坦国内虽然铁矿石资源丰富，但是机械设备落后、资金匮乏，导致其钢铁产量供不应求。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将会有更多的基础设施、发电站、建筑等需要大量钢铁，这将会大大增加巴基斯坦对我国钢铁以及一些生产设备的进口需求，同时有助于我国钢铁企业到巴基斯坦投资建设。这种产业转移满足了巴基斯坦的建设需求，同时扩大了中巴双边贸易额。

图1　中国钢铁产能利用率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整理而得。

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出口贸易主要是通过陆路运输至天津港，然后再航运到巴基斯坦。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红其拉甫作为中国与巴基斯坦唯一的内陆通商口岸，在喀喇昆仑公路通车前一直处于闲置状态。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的贸易额占中巴贸易额的比重总体上呈逐年下降趋势，从2003年的10.5%下降至2015年的1.99%。这表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在以往中巴贸易中的地位并不突出。

1977年“中巴友谊之路”——喀喇昆仑公路的通车，为中巴陆路贸易往来打开了通道。虽然该公路是季节性通车，但却改善了中巴边境贸易的交通状况，促进了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贸易的发展。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接壤，同时宗教文化习俗又有许多相似之处。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区位优势将更加凸显。中巴两国铁道部门在2015年签订了中巴铁路框架协议，该协议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改造升级巴基斯坦最主要的铁路动脉，二是希望建成中巴铁路，使巴基斯坦哈维连站向北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铁路连接。随着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至贸易口岸红其拉甫铁路的修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本地与巴基斯坦的贸易往来将会增加一条快速通道，必将促进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出口贸易，带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优势产业的进一步发展。公路方面，喀喇昆仑公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奥依塔克镇至布伦口乡的公路改造项目已经开始建设，布伦口乡至红其拉甫段公路建设计划于2020年竣工，同时喀喇昆仑公路升级改造二期哈维连至塔科特段正式开工。未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的陆路交通将更加顺畅，势必改变目前以航运为主的贸易方式，促进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的贸易往来。巴基斯坦电力能源稀缺，发电设施落后。面对巴基斯坦国内庞大的用电需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可以利用自身风电、太阳能发电的产业优势向巴基斯坦出口电力，同时可以带动用电设备、供电设备等一系列配套设施的出口。另外，虽然巴基斯坦纺织原料，比如棉花资源丰富，但巴基斯坦的纺织加工业比较落后，产业链不完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可以利用“中巴经济走廊”带来的便利性，扩大巴基斯坦纺织原料的进口，加工纺织品，然后向包括巴基斯坦在内的南亚、中亚国家出口，将纺织业作为自己的优势产业。这种经济上的互补性将极大促进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贸易的发展。

1. 巴基斯坦贸易环境不完善

贸易环境可以分为经济环境和非经济环境。巴基斯坦的经济环境由巴基斯坦工业化水平来体现，非经济环境由地理环境、政治法律环境和安全环境来体现。

工业化水平的高低制约着对外贸易的发展。发电量、钢铁产量和基础设施可以作为衡量工业化水平的主要指标。巴基斯坦国内能源稀缺，发电主要依靠传统火电。2015年，巴基斯坦国内66座电站中[6]，火电站21座，水电站22座，燃气电站15座。目前巴方总的电力容量为2.1万兆瓦，每年面临约4000兆瓦的电力缺口。夏季用电高峰期，城市每日停电12小时，农村每日停电16小时。巴基斯坦工业尤其是钢铁工业较为落后，目前巴基斯坦粗钢年产量约为243万吨。[7]在基础设施方面，由于受地理环境因素和经济水平的限制，巴基斯坦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于南亚许多国家。巴基斯坦国内以公路、铁路、海运作为货物运输的主要方式，其中公路运输是货物运输首要的方式。截至2014年底，巴基斯坦国内仅有6条高速公路、23条国道、3条战略公路和若干辅助公路，公路通车总里程为26.37万公里[8]，公路密度低于同为南亚国家的孟加拉国和斯里兰卡。巴基斯坦国内铁路运营里程已经连续10年保持在约7791公里[9]，没有明显的改观，并且线路以南北线为主。目前巴基斯坦主要铁路干线仍为南北1号干线，且存在运输设施老化严重、运输能力较低的问题。巴基斯坦与邻国铁路连线不紧密，与中国、阿富汗尚无铁路连接，与印度和伊朗虽然有铁路连接，但利用率不高。港口方面，巴基斯坦有卡拉奇、卡西姆、瓜达尔三大海港，但本国海运能力较弱，全国仅15艘远洋货轮，载重总量63.6万吨。2015年，卡拉奇港和卡西姆港货物年吞吐量分别为4342万吨和3001万吨。[10]瓜达尔港目前尚在建设，并且未与巴基斯坦国内运输网络有效连接，因此运输能力也有限。虽然“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会改善巴基斯坦目前国内公路、铁路的现状，但短期内难以取得显著成效，贸易十分不便捷。

巴基斯坦的非经济环境也制约着中巴贸易的发展。地理环境方面，巴基斯坦全境五分之三的面积为山地和丘陵，特殊的地理环境制约了道路交通的发展，不利于贸易便利化。在政治法律环境方面，巴基斯坦实行联邦制，国内政党有200多个，政党主席更迭频繁。巴基斯坦国内与贸易相关的法律主要有《公司法》《贸易组织法》《贸易垄断与限制法》《海关法》《反倾销法》《反囤积法》等，法律法规相对不健全。巴基斯坦投资委员会规定，包括“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中方人员，进入和离开瓜达尔港，必须有俾路支省内务和部落事务部签发的无异议证明，否则不允许任何人和货物离开港口。未来瓜达尔港将成为中国通过巴基斯坦进口能源和货物贸易的重要港口，巴方这一规定会使得贸易效率大大降低。在安全环境方面，巴基斯坦国内的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势力猖獗，巴基斯坦与邻国边境的安全形势更加严峻。瓜达尔港所处的俾路支省尤甚，每年宗教冲突和暴力袭击事件不断。2016年巴基斯坦境内由于暴力事件死亡1369人。因此，巴基斯坦国内安全局势不容乐观。虽然中巴目前是良好的合作伙伴，但是巴基斯坦境内恐怖势力对中国投资者的人身安全影响并不能得到消除，在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推动中巴贸易进一步发展依旧困难重重。[11]

2. 走廊建设扩大了对华贸易逆差

近年来，巴基斯坦国内产业结构由原来以农业为主逐渐转变为农业和服务业齐头并进的产业现状，巴基斯坦在工业领域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产业，比如纺织业、皮革业、水泥业等，但是相对于农业而言，比重仍然很小。但是，巴基斯坦的制造业水平始终没有显著的进步，制造业占GDP的比重远低于南亚其他国家。巴基斯坦目前的工业和制造业不仅制约了巴基斯坦本国的经济发展，也影响了中巴贸易的进一步扩大。2015年，巴基斯坦对华贸易逆差达140亿美元，长期巨额的贸易逆差已经成为制约中巴贸易发展的另一因素（见表2）。相应地，巴基斯坦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也日趋上升。2015年，巴基斯坦进出口贸易总额为660.79亿美元，中巴贸易额为189.58亿美元，巴基斯坦对华贸易依存度为28.7%，出口依存度为11.2%，进口依存度为37.5%。[12]

表2　2000—2015年巴基斯坦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由世界银行网站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整理而得。

巴基斯坦工业化水平、国内产业结构在短期内难以改变。如果巴基斯坦仍然维持目前以原材料为主要出口产品的贸易结构，中巴贸易结构问题不会有很大的改善，中巴贸易逆差甚至会继续扩大。由于巴基斯坦缺乏相应的生产条件，随着“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全面展开，对巴基斯坦所需的中国部分优势产业产品，如钢铁、汽车加工零部件、供电设备、输电设备等，中国对巴出口将会进一步增长，巴基斯坦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和贸易依存度也会持续上升，这不利于中巴贸易的长远发展。

3. 巴基斯坦国内银行坏账率高、卢比波动剧烈

“中巴经济走廊”虽然有世界银行、中国国内银行和丝路基金等金融机构的资金支持，但是巴基斯坦却缺乏相应的有实力的金融机构支持。目前，巴基斯坦全国一共有60多家银行，其中，国有银行9家，银行数量较少，资本实力不足。另外，巴基斯坦国有银行“烂账”现象较多，不良贷款率长期居高不下（见表3），2015年巴基斯坦银行业不良贷款率高达11.36%。由于巴基斯坦没有相应的金融机构支持走廊建设，走廊建设相应的物资采购缺乏充足的资金支持，资本的缺乏会对贸易产生不利影响。

表3　2000—2015年巴基斯坦银行业不良贷款率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网站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

巴基斯坦经济低迷使巴基斯坦卢比持续贬值，人民币却整体上呈升值的趋势（见表4），这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巴基斯坦对中国的贸易逆差。但是，巴基斯坦卢比汇率的大幅度波动，将使中国在巴基斯坦的投资者面临重大的不确定性，甚至会出现重大损失。同时，由于目前人民币与巴基斯坦卢比之间的市场汇率尚未形成，两国的贸易结算仍以美元为主，这一结算方式的套利性也导致了巴基斯坦外汇黑市的活跃。随着“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推进，这种缺乏双边本币作为兑换货币的不稳定的汇率机制，也制约了中巴贸易的正常进行。

表4　2000—2015年中巴两国汇率变动（单位：1美元兑本币）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网站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

4. 巴基斯坦政策执行效率低

巴基斯坦民族众多，各个民族对国家的忠诚度也不相同。巴基斯坦长期以来政治体制的摇摆使得各个民族缺乏统一的身份认识。穆沙拉夫执政时期，巴基斯坦依靠强力维持政治和社会的稳定。在民主政治时期，巴基斯坦社会陷入了不稳定状态。巴基斯坦不稳定的政治状态对“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以及中巴贸易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尽管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巴基斯坦每任总理都表示出亲华的政策，但是在执行效率方面，由于受执政环境的影响，巴基斯坦领导人在处理国内政治方面往往捉襟见肘，很难将过多的精力投放在中巴贸易的合作项目上。同时，由于巴基斯坦国内政治领导人更迭频繁，新上任的领导人很难将“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及中巴经贸合作作为执政后的第一要务，甚至在经贸合作方面往往缺乏政策的连续性，或者存在政策的滞后性。因此，巴基斯坦国内政策方面的执行效率也成为制约中巴贸易进一步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1. 喀喇昆仑公路环境恶劣

作为中巴两国唯一的陆路商贸运输方式，随着“中巴经济走廊”项目中喀喇昆仑公路二期改造项目的进行，未来将改变目前中巴两国贸易以航运为主的交通运输方式。但是目前来看，喀喇昆仑公路恶劣的环境条件仍然制约着中巴两国的贸易。喀喇昆仑公路被称为“世界十大险峻公路”之一，最高点位于中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通商口岸红其拉甫，当地地质情况极其复杂，公路需要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对中方公路建设的技术要求很高。喀喇昆仑公路常年伴有雪崩、山体滑坡、塌方、地震、积冰、积雪，大部分时间由于气候原因会被封锁，这不仅不利于中巴贸易通商，更危及人员安全。据统计，在喀喇昆仑公路建设过程中，巴方遇难的建设者有500多人。这对中国未来全面打开对巴陆路贸易提出了极大挑战。

2. 巴方对中国产品频频发起反倾销调查(www.xing528.com)

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大量的优质钢材和化工产品，并且巴基斯坦将瓜达尔港长期租赁给中国经营，对中国优质钢铁的出口有很大促进作用，这也对巴基斯坦本国的产品带来了一定的冲击。相应地，2000年以来中国出口到巴基斯坦的产品频频遭遇巴方的贸易救济措施，尤其体现为针对中国出口产品的反倾销调查。巴基斯坦对中国出口产品的反倾销调查起始于2006年，反倾销产品则集中在钢铁产品、化工产品和纸制品三大类，具体包括：钢铁线、钢卷产品、螺纹钢、异形混凝土钢筋冷轧板卷、连铸坯材、镀锌卷板、甲酸、苯酐、磺酸、过氧化氢、邻苯二甲酸酐、悬浮级聚氯乙烯、聚酯短纤、涤纶短纤维、聚酯长丝纱线、双轴取向聚丙烯薄膜、纸张、单面涂层纸板、单面涂层双层纸板、涂布和未涂布书写/印刷纸、涂布白底漂白板/折叠箱板、胶印油墨以及瓷砖等。[13]可以预见，伴随“中巴经济走廊”建设而来的大量引致需求以及中国优势产品对巴出口的不断增加，巴方对中国的反倾销调查涉及产业将更广，力度将更大，这对中国未来进一步扩大对巴贸易将会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3. 其他贸易伙伴对中巴贸易的干扰

由于巴基斯坦地缘政治位置的特殊性，“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会引发美国、印度、俄罗斯等重要贸易伙伴国的疑虑和反应。首先，美国针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了“新丝绸之路计划”，并诱迫巴基斯坦加入，排挤中国，加上巴基斯坦国内一些高级知识分子西化严重，这势必对中巴贸易产生一定的影响。其次，“中巴经济走廊”经过印巴敏感地带克什米尔地区，印度曾公开反对“中巴经济走廊”，认为中国援建瓜达尔港是出于在印度洋布置军事力量的战略诉求，另外走廊的建设完善了我国进口能源的途径，从而加剧与印度能源的竞争程度。印度的态度可能会影响“中巴经济走廊”的进程从而影响中巴贸易。最后，“中巴经济走廊”将使中国石油进口渠道多样化，这可能会影响俄罗斯的利益。俄方担心走廊的建成将大量减少俄方对中国石油的出口。美、印、俄三国皆是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因此，如何消除上述国家的疑虑将成为“中巴经济走廊”建设背景下中巴贸易面临的新挑战。

4. 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缺乏对巴基斯坦贸易的优势产业、不利于扩大陆路贸易

巴基斯坦自中国的进口商品集中在机电产品、化工产品、贱金属及制品、纺织原料及制品、运输设备、塑料及制品以及光学仪器。巴基斯坦对这些工业产品的采购主要来自我国东部沿海制造业，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长期以来形成的重工业过重、轻工业过轻的产业结构不利于对巴基斯坦出口这些产品。随着“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全面推进，巴基斯坦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发电站的建设、瓜达尔港口的建设需要更多的机电设备、化工产品、运输设备和钢铁产品等，但由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行业与内地相比较为落后，原有的经济结构和贸易方式难以满足“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需要，从而制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贸易的扩大。

1. 扩大中巴贸易规模和种类，促进贸易平衡发展

自2013年开始，中国成为巴基斯坦第二大出口目的地，但2015年巴基斯坦对中国出口额只有19.35亿美元[14]，同年向美国出口36.62亿美元，说明中巴贸易存在着巨大的潜力。2015年，巴基斯坦颁布了未来三年的贸易规划——《2015—2018年贸易政策框架》，框架制定了2017年至2018年出口额提高至350亿美元的目标[15]，除了要加大巴基斯坦本身初级产品的出口外，还确定了扩大加工产品的出口额，努力形成加工贸易的出口优势。针对巴基斯坦贸易结构改革的举措，中国应该在“中巴经济走廊”框架下，积极扩充从巴基斯坦进口商品货物的种类，利用巴基斯坦出口产品价格低廉的优势，将国内更多的优势资源集中于新兴产业。首先，扩大农产品进口，包括水稻、小麦、小米、大麦、高粱、热带水果、原棉、优质海鲜、畜产品和鱼类产品等。其次，扩大矿产品进口。巴基斯坦矿产资源丰富，矿产品是巴基斯坦重要的出口产品。但由于巴基斯坦受资金和勘探开发技术所限，矿产品产量有限。随着“中巴经济走廊”能源开发项目的推进，以及中国企业对巴矿产资源投资的加大，可以增大巴基斯坦矿产资源的进口，以满足我国对部分稀缺矿产品的需求，同时扩大中巴贸易额。最后，随着“中巴经济走廊”进入全面建设阶段，除了进一步扩大传统的能源、电力、采矿等领域的投资外，应当在巴基斯坦寻求更多其他的商机。商业投资方面，中国投资者可以在商业、零售、酒店、餐饮等领域扩大投资。中国可以扩大商业服务贸易的出口，包括商业电影、审计、税收、房地产、广告、城市规划和咨询服务等。金融方面，世界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四大国有银行等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为走廊的建设提供融资支持，因此对于资金的调配和管理显得越发重要，为此，可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建立区域性金融中心，完善人民币跨境结算相关政策服务。文化教育方面，拓展中巴两国的文化艺术节，在巴基斯坦设立孔子学院，互派留学生交流。物流方面，随着中巴交通运输网络的形成和中巴物流体系的建立，可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库尔勒、喀什等地区建立“商贸物流中心”，引用国际配送标准，设立物流公共信息平台，从而促进巴基斯坦电子商务的发展。医疗方面，利用先进的医疗设备，结合特色的中医治疗疑难杂症的技术，推动与巴基斯坦等国家的医疗服务贸易。

2. 设立针对巴基斯坦的产业群和贸易加工基地

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接壤，但是巴基斯坦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在农产品、矿产品等方面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因此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贸易并不频繁，未来还有很大的贸易空间。目前中巴商贸往来主要是通过中国沿海港口航运完成的，贸易商品也多由内地生产，某种意义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只是担当了“贸易通道”的角色。“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虽然改善了贸易不畅通的现状，制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出口的问题有所改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对巴基斯坦的出口额也呈逐年增加的趋势，但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贸易往来的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制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向巴基斯坦出口的根本因素仍然存在。要改变这一现状，应当努力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为中国面向巴基斯坦乃至中亚、南亚、北非地区的区域贸易中心，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建立针对不同国家出口的产业集群和出口加工基地。依托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经济开发区、喀什综合保税区和南疆地州工业园区的区域优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可以积极引进内地的知名加工企业落户喀什地区。通过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建立产业集群和出口加工地，未来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巴基斯坦的贸易往来将更加密切，使中巴贸易再上一个新台阶。

3. 加快推进人民币成为区域结算的货币

针对巴基斯坦国内财政能力不足、银行坏账率高的状况，可以积极推进中国与巴基斯坦互设金融机构，鼓励我国银行入股巴基斯坦银行，适度降低两国设立金融机构的门槛，建立“中巴经济走廊”融资的统一标准，探索共同的信用评审机制和投资担保机制。以丝路基金为资金源头，设立专门的“中巴经济走廊”发展研究基金，满足中巴相关优势产业的投资需求，加大人民币在巴基斯坦的交易结算规模。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全面建设，丝路基金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世界银行、国家开发银行等国内外银行以及越来越多的国内外资本的流入，区域性经济金融服务中心的设立也成为必然。中国可借机推进中巴双方贸易、投资的人民币结算，搭建货币跨境结算平台，研究现钞跨境流动机制，推进人民币对巴基斯坦等南亚国家的挂牌交易和兑换业务，降低对美元的依赖以及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待时机成熟，可考虑在乌鲁木齐市设立“丝绸之路经济带区域金融中心”，推动人民币成为中亚、西亚、南亚的区域性国际结算货币，从而提高贸易的便利化程度。

4. 建立对巴立体交通网络、提高贸易通关效率

针对喀喇昆仑公路严峻的自然条件对中巴陆路贸易的干扰，中国方面应该尽快提高公路等级，尽量解决贸易运输瓶颈问题，保证货物及时运输。空运方面，增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往伊斯兰堡和瓜达尔港口的客货航线，以解决冬季公路关闭造成的货物运输不及时的问题。同时增加内地城市前往伊斯兰堡和卡拉奇等巴基斯坦城市的航班，尽可能地扩大两国旅游等服务贸易。铁路方面，尽快建立由巴基斯坦经红其拉甫向北到喀什的铁路干线，弥补目前中巴陆路贸易运输方式单一的缺点，进一步降低中巴贸易的物流成本，提高贸易便利化程度。航运方面，加快瓜达尔港的建设，提高港口的货物运输能力，将港口与巴基斯坦国内铁路、公路接线打通，同时完善港口海关管理制度，提高过关的效率。

1. 重视贸易伙伴信用、完善风险管理体制

针对不断增加的贸易纠纷，中国企业应当加强对巴基斯坦当地政治形势、法律环境、银行企业信用状况的了解。由于巴基斯坦大部分地区商业诚信文化基础薄弱，企业信用和银行信用也较差，我国企业要建立相应的风险管理机制。首先，出口企业应当利用合适的渠道发展客户，充分利用当地商会或协会的信息，关注贸易伙伴是否是当地商会会员单位，通过协会查看客户的工商资料是否健全。其次，我国企业还可以通过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信用评级机构的信息，对贸易伙伴进行信用打分。此外，我国企业也要注重合同条款，关注质量规定、数量损耗、付款方式等内容。针对巴方企业付款产生的贸易纠纷，建议我国企业选择较低风险的付款方式，要求进口商开具不可撤销的即期信用证，并由信誉良好的第三国保兑，尽量不要选择远期付款方式。再次，针对贸易纠纷的补偿机制，建议我国出口企业可以根据业务情况投保出口信用保险，这样能为企业在发生贸易损失时提供一定补偿。最后，可以多渠道解决纠纷，出口企业可以到驻巴使馆进行反映，通过外交方式进行解决，还可以委托涉外律师事务所来解决。

2. 扩大出口产品差异化、拓宽对巴出口渠道

“中巴经济走廊”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大量的优质钢材，伴随中国对巴钢铁产品出口的增加，巴方反倾销力度逐渐加大。鉴于此，首先，我国出口企业要对巴基斯坦当地钢铁市场进行调查，了解当地营销方式和价格、主要产品和营销渠道。其次，出口企业可以运用标准化和差异化结合并以差异化为主的策略，使中国企业生产的钢铁产品与巴基斯坦本地的产品形成互补，尽量避免巴基斯坦的反倾销调查。再次，可以在巴基斯坦选择培养出口企业的代理商，并充分利用巴基斯坦政府对中国企业实施的优惠的税收政策、信用担保政策，拓宽出口企业在巴的销售渠道。最后，出口企业要熟悉中巴自贸协定和世贸组织反倾销规则及机制，建立企业的反倾销预警机制，以便在遭受反倾销调查时及时采取措施，通过预警机制化解反倾销问题。

3. 完善对巴基斯坦陆路贸易员工激励机制和安全保障

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开通，陆路贸易将成为中国企业对巴贸易的一大方式。喀喇昆仑公路严峻的自然条件，以及走廊穿过的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地区、俾路支省等地区的恐怖势力，都对人员安全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为此，出口企业应当对企业参与陆路贸易的员工给出更好的激励举措和安全保障。同时，企业应该与中国驻巴基斯坦使领馆保持密切联系，当人员安全受到威胁时，可以寻求使馆领事馆保护。同时企业可以建立并启动应急预案，对巴基斯坦当地进行全面评估，预留安全经费，平时加强对员工的安全教育，并定期模拟演习突发事件应急处理。此外，企业也要处理好与巴联邦政府、议会和各级政府的关系，引导员工了解和遵守巴基斯坦当地各种法律、法规和政策。

1. 完善两国沟通协调机制

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全面建设，中巴两国各领域的合作将更加密切，因此，中巴双方必须建立起更高效的合作机制，促进中巴贸易的进一步发展。以中巴联合合作委员会作为中巴两国政府沟通的桥梁，针对走廊建设出现的问题，中国应借助中巴联合合作委员会与巴基斯坦进行协商沟通。同时，要完善贸易纠纷的解决机制，反对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维护中国贸易企业的正当利益。中巴两国目前已签署了《关于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未来可以以联合声明为基础，签订延伸到各个行业的合作框架和法律，使中巴贸易纠纷有具体的法律依据可循。针对巴基斯坦严峻的安全形势，中巴应该加强对打击恐怖势力、极端主义的军方合作，建立更加完善的协调机制。特别是巴基斯坦方面，克什米尔地区、俾路支省各方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安全形势极度不稳，巴基斯坦要加大军事投入力度，以保障“中巴经济走廊”及中巴贸易往来人员的安全。同时，中国公安部和巴基斯坦内政部可以互设热线电话分享反恐情报，定期与巴基斯坦武装部队在中巴边境进行反恐军事演习，开展地区安全问题磋商。

2. 扩大中巴自贸区范围

面对一些国家出于地缘政治的质疑，中巴两国可以在已有的自贸区基础上扩大合作领域，使得“中巴经济走廊”带来的贸易便利化惠及更多国家。首先，中国和巴基斯坦两国已经建立了部分友好合作城市关系，可以考虑先在友好合作城市之间设立产业园区，推进双边产业合作，通过示范性效果再将产业园区推广到其他地区和城市。其次，可以在中国和巴基斯坦国内设立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巴两国海关可以合作试行“互联网+海关”的特色服务，建设国际先进水平的贸易“统一平台”，实现高效率业务办理模式，从而使中巴自贸区贸易更加便捷。[16]最后，发挥中国—亚欧博览会的平台作用，吸引更多国家的优质企业和产品参会，完善区域贸易往来的信息、拓宽贸易渠道，使中巴自贸区、“中巴经济走廊”真正惠及中亚、南亚、西亚、北非国家，以应对国际上针对中国的质疑。

Song Lifang Bi Shaobin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Abstract: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is the core project of the six economic corridors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Since the start-up of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in 2013, it has been in the stage of comprehensive construc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has provided an important opportunity for the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Pakistan. However, the construction of corridor has also faced many problems and challenges. This paper begins with the study of the background and current progress of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and both the opportunity and challenges to the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Pakistan under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have been analyzed. For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China-Pakistan trade under the framework of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the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for policy and measures are put forward from three aspects of China, Chinese enterprises, and the bilateral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Pakistan, respectively.

Keywords: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China, Pakistan, Trade

[*] 本文系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协同创新中心项目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1]六大经济走廊是指中蒙俄、新亚欧大陆桥、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中巴、孟中印缅经济走廊。

[2]李丽、苏鑫《巴基斯坦安全形势对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影响》，《国际经济合作》2015年第5期，第18页。

[3]刘宗义《中巴经济走廊建设：进展与挑战》，《国际问题研究》2016年第3期，第125页。

[4]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巴基斯坦（2016年版）》，2016年。

[5]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网站数据库，https://comtrade.un.org。

[6]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http://pk.mofcom.gov.cn。

[7]巴基斯坦统计局，http://www.pbs.gov.pk。

[8]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http://pk.mofcom.gov.cn。

[9]世界银行网站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

[10]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http://pk.mofcom.gov.cn。

[11]李丽、苏鑫《巴基斯坦安全形势对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影响》，《国际经济合作》2015年第5期，第17页。

[12]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和中国海关统计年鉴的数据计算而得。

[13]根据中国贸易救济信息网数据库（http://www.cacs.mofcom.gov.cn/cacs/newlmzt/ztlist.aspx?navid=C01&cyid=1&lmid=2&p=4）整理而得。

[14]https://comtrade.un.org/data.

[15]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网站，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i/dxfw/cj/20160301284177.shtml。

[16]张红星、何颖《“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研究》，《国际经济合作》2016年第9期，第84—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