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成果：四件佉卢文木牍的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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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晶晶（北京大学）

摘　要：本文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所藏四件佉卢文木牍进行释读。其中两件为法律文书，内容分别为判决两个儿子的归属问题以及借粮纠纷。一件税收记录，一件账目记录，记录中出现了数字的新写法，可能是1.5与2，本文一并对其进行考证。

关键词：佉卢文；木牍；尼雅；离异；税收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藏有一批佉卢文木牍，由北京大学段晴教授带领团队进行释读研究。本文刊布其中的四件，两件法律文书、一件税收记录、一件账目记录。一件法律文书是判决男女分别拥有二子归属权的问题，字迹基本上都很清晰。另一件法律文书是关于借贷粮食的问题，损毁严重，只能粗略估计其大致情节。两件记录的内容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值得注意的是出现了新的数字符号，可能是1.5与2。

转写部分的符号示意如下：

XB6954是一份法律文书，关于两个儿子的归属问题。形制为矩形简牍（又称尺牍），但封简已遗失，仅剩底牍。[1]底牍长14.5厘米，宽6.8厘米。

1. saṃvatsare 20 maharayatiraya（*s̱a mahanuava maharaya jiṭu-）

2. ga mahiri devaputras̱a mas̱e 3 divas̱e 3 iśa kṣ̄unaṃmi a-

3. （*ri ku）tǵeya stri cimiǵaae〔一〕 saṃgarahitaṃti〔二〕 cimiǵaa-

4. e putrāna praceya je（*ṭha） pu（*tra） vi[sma] naṃma cimiǵaae

5. tanuaǵa huda bhiti ca maṃśa[ra] naṃma ari kutǵeyas̱a tanua-

6. ǵa huda aja kṣ̄una uatae ari kutǵeyas̱a stri cimiǵa-

7. ae vaṃti nasti dānagrana asaṃna na gaṃdavo〔三〕 pac̄aṃ bhuya

译文：

1. 兹于20年，大王中王、大鄯善大王侍中

2. 马伊利天子治下，3月3日。此地于本朝，

3. 长者库伽耶（Kutǵeya）与女子至弥伽（Cimiǵa）起诉：

4. 关于至弥伽诸子，长子名为毗斯摩（Vi[sma]），归至弥伽

5. 自身所有。次子名为玛沙罗（Maṃśa[ra]），归长者库伽耶自身

6. 所有。自今日此刻起，对长者库伽耶与女子至弥伽而言，

7. 无有与取，此后不可再公堂对簿。

注释：

〔一〕关于此诉讼的背景——长者库伽耶与女子至弥伽是何关系，为何要起诉两个儿子的归属问题——文书中并未明确交代。在文书No. 39与No. 45中有名为Cimika的女奴（dajhi），通过断案的主簿可推测也处于马伊利王后期，但无法判断是否与这里的Cimiǵa为同一人，或者只是同姓名或姓名相近。[2]此处至弥伽名字前标示身份的词汇stri也很笼统，泛指女性。[3]如果二者为同一人，那么她后来是否获得了自由，还是依然保持女奴的身份？库伽耶是她两个儿子的生父，还是她之后的主人——在39与45号文书中，Lýipeya（黎贝耶）是Cimika的主人——抑或二者兼有？如果二者不是同一人，她是否为库伽耶离异的妻子，所以需要分割两个儿子的所属权？若是后一种情况，长子归母、次子归父的决断值得注意，透露出母权的地位很高，显然与汉地宗法制下强调嫡长子在父系家庭中的继承权迥异。不过，由于封简遗失，文书又过于简洁，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Kutǵeya是佉卢文文书中很常见的名字，而两个儿子的名字Vi[sma]和Maṃśa[ra]此前似乎没有出现过。

〔二〕在佉卢文法律文书中，提起诉讼可用动词garahitaṃti（过去时第三人称复数，意为指控），但前面加上前缀saṃ的用例比较少见。文书No. 437底牍第5至6行中有类似表达：suiya maṣḍhiǵeyas̱a ca saṃmu[kha] garahitaṃti。saṃmukha意为当面，前缀saṃ可表示一起、共同之意。

〔三〕判决生效后，不可再纠缠翻供，最后一行是套话式表述[4]。

XB6953也是矩形简牍，封简与底牍俱存，内容是关于借贷粮食的纠纷问题的法律文书。前后历经两地，并经过两位书吏之手，情形似较复杂。可惜的是残损严重，完整的情节经过难以具知。

封简长14.6厘米，宽8.8厘米，正面的字迹几已磨灭不可见。

通常而言，封简正面的印章上方会有文书提要与接收人，但此处已磨灭殆尽。印章下方官员的署名部分依稀可见，经过仔细辨认，并参照一般的格式，隐约可读出以下内容：eṣa mutra paṃcina（*s̱a），意为般支那之印。

底牍长21厘米，宽8.6厘米。中间折断，以致有几行的内容极难辨认。

1. saṃvatsare 4 4 1 mahanuava maharaya jiṭuga vaṣmana devaputras̱a mas̱e 4 1 divas̱e 20 2 iśa kṣ̄u-

2. naṃmi maṃnuśa lýipǵa nama maǵenas̱a paride aṃna aamicae giḍa milima 1 khi 4 1〔一〕 ṣoṭhaṃga lýipeyas̱a〔二〕 pu-

3. raṭha tatra sakṣ̄i jaṃna asti tasuca paṃcina〔三〕 parvati〔四〕 kikhita karidhau suita edi jaṃna sakṣ̄i iśa

4. kvaniyaṃmi〔五〕s̱a aṃna diti iśe[va] sadha ayoǵena vyoṣitavya yadi caḍotaṃmi aṃnas̱a muli lýipǵa da-

5. syati viśpasta maǵenas̱a gi〈*ni〉（*davo） caḍotaṃmi i[chi]ta lýipǵa aśpa 1 viya〈*la〉 deyanae yadi caḍotaṃmi a-

6. śpa na syati s̱a aṃna iśa va tina sadha ayoǵena vyo（*ṣitavya） eṣa （*lihida）ǵa li[hi]〈*ta〉 ma（*hi） divira cǵi（*to）

7. jaṃ（*na） edeṣa lýi（*pǵa su）（tas̱a） ajeṣaṃnena ? ? ? ? [rsa] ? ? ? ? ? ? [leyā ṣa] suita aṃna e[ṭha]

8. [tha] ? gi ? ? [yo] ? （*mi）lima 1 khi 2 ? [se] aṃna ? ? ? [mi] na [tehi khi] 10 4 ayoǵe〔六〕 s̱adha

9. iśa khvaniyaṃ（*mi vyo）ṣidavo ayoǵena s̱adha eaṃ ca sa（*kṣ̄i） guśura asuraǵa śe vasu ya[phǵu]

10. + + + + + + （*e）ṣa lihitaǵa tasuca paṃcinas̱a muṃ（*tra） ṣa suita maǵenas̱a ca ajeṃṣaṃnena

11. + + + + + + + + + + + + + + + + + + + [ǵ]e .e + + （*lihi）taǵa ma（*hi） tivira b（*u）dhila〔七〕

译文：

1. 兹于九年，大鄯善大王侍中元孟天子治下，五月二十二日。此地于本朝，

2. 一位名叫黎伯伽（Lýipǵa）的男子，从摩伽那（Maǵena）处借贷粮食1弥利码5 khi，当着供给长黎贝耶（Lýipeya）的面。

3. 那里有证人：祭司般支那（Paṃcina）、山民基齐多伽哩陶（Kikhita Karidhau），以及苏吉多（Suita）。这些人是证人。这里，

4. 在扜泥城，粮食已给出。就在这里，连同利息应被偿还。如果在精绝，黎伯伽给出粮食的价值，

5. 无疑，摩伽那会接受。在精绝，黎伯伽想给一匹野马。如果在精绝，

6. 没有马，粮食就在这里连同利息应被偿还。我，书吏羯多（Cǵito）写下这份文书。

7. 受这些人，黎伯伽与苏吉多委托。……苏吉多……粮食在此

8. ……1弥利码2 khi ……粮食……连同利息14 khi。

9. 这里在扜泥城应被偿还，连同利息。如此，证人宰臣（guśura）阿修罗伽（Asuraǵa）、库吏耶夫古（Ya[phǵu]）。

10. 这份文书乃是祭司般支那之印，受苏吉多与摩伽那委托。

11. ……文书，我，书吏菩提罗……

注释：

〔一〕关于1弥利码5 khi大约等于多少斤粮食，可以进行简单的换算。根据段晴教授的研究，1弥利码约合20公斤[5]，而20 khi为1弥利码，则1 khi约合1公斤。也就是说，所借粮食1弥利码5 khi约为25公斤。

〔二〕ṣoṭhaṃga，之前译为税吏或税监。段晴教授指出：在马伊利王的时代，这一官职主司酒务并负责支出，故译为“供给长”。[6]黎贝耶从马伊利王二十一年起担任精绝供给长（No. 576），直至此件文书中的元孟王九年。借贷者名为Lýipǵa，其类似的形式Lýipǵaa或Lýipǵo在132号文书中出现过，其人生活于长者Kutǵeya所管辖的百户（śada）之下。放贷者摩伽那的名字还出现在80、165与513号文书中。在80号文书中，他是一位十户长；在165号文书中，他被家族长（ogu）Kirtiśama委派送信与礼物给主簿Kranaya与供给长Lýipeya；513号文书是一份名录。不过，很难判断这几份文书中说的究竟是同一人，还是同名的不同人员。(www.xing528.com)

〔三〕tasuca，林梅村教授翻译为祭司，认为其职似与祭祀活动有关。[7]Paṃcina也是佉卢文文书中常见的名字，音译为般支那，意译为老五。不过，任职tasuca的Paṃcina在此前的文书中还未出现过。

〔四〕parvati，山民。学者们目前认为，山地部落位于精绝以南的昆仑山区，出产黄金制品。林梅村教授甚至推测他们或许是汉代戎卢国的遗民。在文书中，他们可做证人，有时还担任官吏的助手，不过总体来说地位比较边缘化。[8]

〔五〕kvaniyaṃmi（kvaniya的位格形式），第9行作khvaniyaṃmi。该词对理解这件文书的情节至为关键。一般而言，kvani既可指鄯善国一带的都城扜泥城[9]，也可指各地的中心要塞。从整个叙述来看，kvani与精绝（caḍota）对举，似乎应该指国都扜泥城比较合适。也就是说，给出所借粮食的地点是在扜泥城，其间借粮者黎伯伽曾想在精绝以野马抵偿粮食，但似乎由于某种原因并未实现，于是这份文书要求他依然在扜泥城偿还粮食与利息。

〔六〕这里的利息似乎是14 khi，但由于上下文不是特别清楚，无法确定这14 khi是否就是所借1弥利码5 khi粮食的利息。若是如此，利率便是50%左右。一般而言，根据所贷品种的不同，利率从50%到200%不等。[10]

〔七〕此处又出现了一位书吏的名字。是否说明这件借粮纠纷案曾经两审，所以第二位书吏在第一位书吏的文书之上再作补充？由于文书残损之处太多，无法做出准确的结论。第4行与第9行扜泥城的写法不一：分别为kvaniyaṃmi与khvaniyaṃmi，或许也透露是出自两位书吏之手？第一位书吏Cǵito之名出现在634与688号文书中，本文书第6行的最末音节据彼构拟。在634号文书中，他被王子功德力派遣，向萨迦牟云征酒及其他物什；在688号文书中，他作为十户长出现。第二位书吏Budhila之名则出现在文书419与569号中。在419号文书中，他是沙门aṭhamoya之子，作为安归伽王二十八年一桩买卖葡萄园案的卖主；在569号文书中，他是委托书写马伊利王十三年养子纠纷案牍的沙门。

在本文书的借粮纠纷案中，苏吉多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不仅作为第一阶段的证人出现，而且参与了两次委托书写文书的工作：第一次与借贷者黎伯伽一起，第二次与放贷者摩伽那一起，委托书吏记录案牍。在佉卢文文书中，苏吉多也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故而很难确认其身份。第二批证人中的宰臣阿修罗伽，其名（Asuraǵa）在318号文书中也出现过，彼处其头衔为家族长（ogu）。

XB6937是账目记录，形状是不规则的长方形。[11]大致长26.8厘米，宽5.2厘米，左侧有小孔，或许是用来将同类型的账目记录编缀在一起。[12]正面共分6栏，前5栏均为5行，最后一栏2行。反面有1行记录，提到十户长与总数，故而推测这是一份税收记录。

第一栏：krayas̱a khi 1.5 / caṣǵeyas̱a khi 1.5 / śakhas̱a khi 1 / larsus̱a khi 2 / opiṃtas̱a khi 1.5

第二栏：koñitas̱a vacarina / muchaḍhas̱a khi [1] / ari suitas̱a khi 1 / suakos̱a khi 1 / yitayas̱a khi 1

第三栏：motekas̱a khi 1 / saceyas̱a khi 1.5 / koñayas̱a vacarina / kaṃjakas̱a khi 2 / vakiṃtes̱a khi 1

第四栏：ṣayaṃmas̱a khi 1.5 / budhaśura〈*s̱a〉 vacarina / pǵi[ta]s̱a khi 1.5 / koṃḍhalas̱a vacarina / sucaṃmas̱a khi 1.5

第五栏：kusalas̱a khi 1.5 / cimoyas̱a vacari[na] / paṃñaṣana〈*s̱a〉khi 1 / baguleyas̱a khi 1.5 / svacǵas̱a khi 1.5

第六栏：kunas̱ena[s̱a khi] 1.5 / suitas̱a khi 1

正面记录的格式比较整齐划一，人名（以表所属关系的第六格s̱a收尾）、计量单位、数目。

daśavita khara matśarsas̱a aṃ〈*na〉 mili〈*ma〉 1 khi 10 2

十户长喀罗摩磋娑，粮食1弥利码12 khi。

反面的税收总数同时体现了税收的品类，即粮食。十户是鄯善王行政管理与征收赋税的基层单位，大约与《摩奴法论》中所载印度的基层管理制度类似。[13]根据Padwa对所有涉及十户账目文书的统计，十户长所辖户主均数为10.6，贴近理想的整数10。[14]但从本文书的缴税人员名单来看，人数达27位之多，情况特殊。

这件木牍还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计量单位vacarina。Thomas通过分析其用例，认为vacari表示的是1杯或1罐的量。[15]Agrawala进一步指出，在有些文书中，1 vacari包含1 khi或4 khi的量。[16]从目前这份文书来看，由于最后给出的总数是1弥利码12 khi，也就是32 khi（1弥利码 = 20 khi），说明vacarina与khi之间确实存在某种换算关系。

二是数字字符：，Rapson将其视为1的变体，并推测了理由：原来的1与na 形似，为了将二者区分开来，于是发展出这一变体。[17]但这一推理无法解释：为何在同一件文书中，会出现两种形式的1？而且在这件文书中，1和na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1的笔锋比较僵直，而na则有些弧度，整体从右往左边飘，尤其是落笔的一撇向左边倾斜。故而我们推测：这一字符可能是表示1.5。[18]

XB6940也是账目记录，形状不规则。大致长16厘米，宽2.6厘米，左侧有小孔。正面分为两栏。

第一栏：kircoae masu giḍa khi 3 / rutrayas̱a masu giḍa khi 4 / arkaṃtǵas̱a masu giḍa khi 4 1

第二栏：priyaśrṛyaae masu giḍa khi 4 / kopeṃnas̱a masu giḍa khi 3 / pitǵas̱a masu giḍa khi 1

Kirco取走了3 khi酒，Rutraya取走了4 khi酒，Arkaṃtǵa取走了5 khi酒。

Priyaśrṛya取走了4 khi酒，Kopeṃna取走了3 khi酒，Pitǵa取走了1 khi酒。

通过姓名可知，这里有两位女性：Kirco与Priyaśrṛya。此处的酒是否作为薪酬发放，还是所放债务？由于信息不足，不可得知。

反面也分为两栏。

第一栏：ṣularas̱a aḍi（ni） khi 2 / kutǵeyas̱a khi 1

第二栏：svacǵeyas̱a khi 3 / taṃcǵoas̱a khi 1

Ṣulara谷物2 khi，Kutǵeya 1 khi。

Svacǵeya 3 khi，Taṃcǵoa 1 khi。

关于这份账目，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并不多。反面笔迹与正面一致，根据正面的内容，或许可以推测：反面记录的是四人所得粮食，而非所缴之粮。值得注意的是数字符号的新写法：笔者推测是数字2的变体。Glass总结了数字2目前所知的三种写法：[19]由于数字2经常由两笔构成，而这件文书上没有出现数字2，故而这里推测为2。但是否确实如此，还有待更多材料的发现与证实。

Fan Jingjing (Peking University)

Abstract: In this paper are presented four new Kharoṣṭhī documents kept in the Xinjiang Uygur Autonomous Region Museum. Two of them are legal transactions, respectively about custody rights over two sons and food loan dispute. The other two are a tax list and a payroll or account list. The peculiarity of the two lists is the new writing style of the numbers, presumably 1.5 and 2.

Keywords: Kharoṣṭhī, wooden tablet, Niya, divorce, tax

[*] 本文为段晴教授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丝路南道所遗存非汉语文书释读与研究”（项目编号：12&ZD17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段晴教授的悉心指点，相关问题经与姜一秀（现为莱顿大学在读博士生）深入讨论，颇受启发，特此致谢。此外，还要感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授权研究释读这些木牍。

[1]矩形简牍往往是法律文书或官员间的往来信件。关于矩形简牍的形式特点与内容功用，参见Stein, M. Aurel, Ancient Khotan: Detailed Report of Archaeological Explorations in Xinjiang,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07, pp. 351-355，Duan Qing, “Deed, Coins and King's Title as Revealed in a Sanskrit Document on Cloth from the 6th Century”, Eurasian Studies, IV, 2016, pp. 182-195，以及关迪《古鄯善国佉卢文简牍的形制、功用与辨伪》，《西域研究》2016年第3期，第84—93页。

[2]本文所引文书编号（这里的No. 39与No. 45以及下文等），均指Boyer等Kharoṣṭhī Inscriptions Discovered by Sir Aurel Stein in Chinese Turkestan一书中的编号。Burrow在讨论音变时曾举例：元音间的k浊化，进一步变成ǵ，如avaǵaa=avakāśa等。参见Burrow, T., The Language of the Kharoṣṭhi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Cambridge, Cambridge UP, 1937, p. 6。

[3]佉卢文中对女性的各种称谓，参见Agrawala, Ratna Chandra, “Position of Women as Depicted in the Kharoṣṭhī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The Indian Historical Quarterly 28, 1952, pp. 327-341。

[4]关于最后一行套话的详细语法分析，参见吴赟培《和田博物馆藏佉卢文尺牍放妻书再释译》，《西域研究》2016年第3期，第75—83页。

[5]段晴《元孟八年土地买卖楔印契约》，载段晴、张志清《中国国家图书馆藏西域文书——梵文、佉卢文卷》，上海：中西书局，2013年，第185—186页。

[6]段晴《酒、氍毹、毾㲪与罽》，载段晴、才洛太《青海藏医药文化博物馆藏佉卢文尺牍》，上海：中西书局，2016年，第54—57页。

[7]林梅村《新疆尼雅发现的佉卢文契约考释》，《考古学报》1989年第1期，第132页。

[8]Atwood, Christopher, “Life in Third-fourth Century Cadh'ota: A Survey of Information Gathered from the Prakrit Documents Found North of Minfeng (Niya)”, Central Asiatic Journal, 35, 1991, p. 169. 以及林梅村《犍陀罗语文书地理考》，《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7年第6期，第33页。

[9]林梅村《新疆佉卢文文书释地》，《西北民族研究》1989年第1期，第73—76页。

[10]Burrow, T., A Translation of the Kharoṣṭhī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London, The Royal Asiatic Soceity, 1940, p. 26. 以及Atwood, Christopher, “Life in Third-fourth Century Cadh'ota: A Survey of Information Gathered from the prakrit Documents Found North of Minfeng (Niya)”, Central Asiatic Journal, 35, 1991, p. 187。

[11]同类型的账目文书在N. xv.遗址出土了一大批，参见Stein, M. Aurel, 1907, pp. 357-358。

[12]参见林梅村《沙海古卷》，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年，第155页。

[13]对daśavita的讨论，参见Stein, O., “The Numerals in the Niya Inscriptions”,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Studies, Vol. 8, No. 2/3, 1936, pp. 766-773。并参见林梅村《犍陀罗语文书地理考》，第33页。

[14]Padwa, Mariner Ezra. An Archaic Fabric: Culture and Landscape in an Early Inner Asian Oasis (3rd-4th Century C.E. Niya), Ph.D. diss., Harvard University, 2007, pp. 85-89.

[15]Thomas, F. W., “Some Notes on the Kharoṣṭhī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Acta Orientalia, 13, 1935, pp. 56-57.

[16]Agrawala, Ratna Chandra, “A Study of Weights and Measures as Depicted in the Kharoshṭhī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The Journal of the Bihar Research Society 38, 1952, p. 363.

[17]Boyer, A. M., E. J. Rapson, E. Senart, and P. S. Noble, Kharoṣṭhī Inscriptions Discovered by Sir Aurel Stein in Xinjiang,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20-1929, repr. in New Delhi, Cosmo Publications, 1997, pp. 321-322. 并参见Glass, Andrew, A Preliminary Study of Kharoṣṭhī Manuscript Paleography, MA Thesis,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2000, p. 139。

[18]这一推测是姜一秀在课堂讨论时提出，特此致谢。

[19]Glass, Andrew, A Preliminary Study of Kharoṣṭhī Manuscript Paleography, pp. 139-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