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作者王子今先生,1982年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1984年于同系中国古代史专业获得历史学硕士学位;曾在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工作,现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接受过考古学及历史学专业学术训练,长期从事秦汉史、秦汉考古与文物、出土文献的相关研究;曾任中国秦汉史研究会会长。[19]
在近40年的学术生涯中,王子今先生主要致力于如下专题的研究[20]:
1.秦汉及中国古代交通史:硕士学位论文《论秦汉陆路运输》,1984年12月;《秦汉交通史稿》,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21];《秦汉交通史新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秦汉交通考古》,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主持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项目“中国古代交通史研究”(编号10XNL001);主编《秦直道》丛书,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
2.历史地理、海洋史、秦汉生态环境:《秦汉时期生态环境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东方海王:秦汉时期齐人的海洋开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
3.秦汉区域文化与区域行政:《秦汉区域文化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
4.社会史与社会生活、文化史与文化人类学、性别史与儿童史:《史记的文化发掘:中国早期史学的人类学探索》,湖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22];《古史性别研究丛稿》,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秦汉社会史论考》,商务印书馆,2006年;《秦汉社会意识研究》,商务印书馆,2012年;《秦汉称谓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秦汉儿童的世界》,中华书局,2018年。
5.出土简牍与秦汉三国史:《睡虎地秦简〈日书〉甲种疏证》,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与赵宠亮合著《简牍史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汉简河西社会史料研究》,商务印书馆,2017年;《长沙简牍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
6.秦统一及其历史意义的再研究: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秦统一及其历史意义再研究”(批准号:14ZDB028)。(www.xing528.com)
此外,王子今先生对民俗学(《门祭与门神崇拜》,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钱神——钱的民俗事状和文化象征》,陕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名物制度(《秦汉名物丛考》,人民东方出版传媒有限公司,2016年)、中国传统政治文化(《权力的黑光:中国封建政治迷信批判》,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忠”观念研究:一种政治道德的文化源流与历史演变》,吉林教育出版社,1999年;《千百年眼:皇权与吏治的历史扫描》,长春出版社,2008年)、边疆民族(《秦汉边疆与民族问题》,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匈奴经营西域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等领域皆有涉猎;曾参与高等教育出版社《中国历史》教材的编纂[23],并与王慎之、王利器合作,进行民间文学竹枝词的整理。[24]此外,王先生还为中国古代史,尤其是秦汉史、社会史、交通史研究的开展,提供了大量高质量的研究成果。
秦汉城市研究不仅是秦汉考古的重要工作对象,亦是秦汉史研究的一个分支。城市,尤其是都城,是政务运作的舞台,亦是上至帝王、下至庶民、奴婢、徒隶等社会各阶层民众活动的舞台,举凡秦汉政治史、经济史、军事史、社会史、文化史、生活史的种种话题,皆可于此舞台展开。王子今先生的秦汉史研究中,亦有不少内容是围绕西汉长安展开的。他以秦汉交通史与历史地理的研究起家,而西汉首都长安,长安的郊郭与周边,京畿区及其所在的关中,有着优越的交通形势和鲜明的区域地理及文化特色,正是良好的研究案例。
王子今《汉代长安乡里考》一文关注长安的基层聚落形态,并在传世文献记载的长安聚落名称基础上,利用封泥、陶文等金石资料,居延等西北简牍资料,诗赋等文学资料,补出西汉长安三乡(建章乡、卢乡、东乡)、二十三里(尚冠里、修成里、大昌里、戚里、宣明里、敬上里等)。[25]《西汉帝陵方位与长安地区的交通形势》一文,将关注点外延至长安郊区的帝陵及陵邑,在诸陵道路遗迹的勘查工作基础上指出,渭北诸陵与成国渠北在同一等高线,为秦故宫所在,有发达的交通基础,而由长安通往各方的干道,皆以陵邑为交接点,形成了畅通的交通网络。[26]《秦汉区域地理学的“大关中”概念》一文,关注点再度外延至长安所在的地理大区——关中,运用考古资料和历史文献,讨论了秦汉时期区域地理学中广义与狭义的“关中”概念;“大关中”指包括巴蜀在内的崤山、函谷关以西的西部地区,“小关中”指渭河平原。[27]这些早期研究,主要讨论长安的物理形态与地理构造。
前一部分言及,摆脱考古学话题引导,将空间与时间、人物、历史情境相融合,探讨都城中的政治事件、礼仪活动、居住与生活、文化娱乐等,使长安研究走向日常生活化,是较为晚近的事情。而王子今先生的研究,在长安社会史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汉城考古工作多围绕帝王所居宫殿及高官府第展开。《西汉长安居民的生存空间》一文,眼光向下(History from below)地关注到长安城中普通民众,如农民的居住与生活,指出长安城内户口繁盛(50万左右),还有大量涌入首都的流民,而城内普通民众的生活空间狭小。借助文献中的相关记载推测,政府可能通过乡、陵县的设置,将民众安置于城外。因而,长安都市功能的实现,借诸陵邑得到补充。[28]
在《论元康四年“诏复家”事兼及西汉中期长安及诸陵人口构成》一文中,作者统计到《汉书》的《王子侯表》《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中124则元康四年列侯子弟“诏复家”者的居住地,发现了集中在长安及周边的诸陵。此例可作为汉长安诸陵人口构成的鲜活标本,进一步讨论了诸陵邑的居民、区域文化及管理,将其定位为长安的卫星城,深化了前文的观点。[29]近年来,随着肩水金关等地汉简的新问世,西北汉简中有关汉长安诸陵邑职官名、里名、人名的记载,再度引发学界关注。[30]《汉简“诸陵县”史料钩沉》一文,在鹤间和幸、冈田功[31]等学者的陵县研究基础上,搜集到西北汉简中有关太常郡、诸陵募人、平陵名捕的记载,进一步讨论了陵县的行政管理、社会治安、基层单位里、诸陵县居民在河西的活动等具体问题,推进了学界对西汉陵邑政治、社会、文化状况的认知。[32]
王子今先生长安研究的特点还体现在,将城市融入历史事件发生之时,融入人物的流动中,通过关注城内居民的空间流动、公共活动,使考古工作者绘制的静态的《汉长安城平面图》“动起来”。《西汉长安的太学生运动》一文,以王咸举幡太学下这一标志性事件为例,考察了西汉作为执政集团后备力量的“太学生”主动参与社会活动、政治运动的情景,而尤其关注到学生运动空间的选择,指出长安的太学下当有广阔的场地,至少能集合千余人。[33]而《西汉长安的公共空间》一文,标题虽立足于城市空间[34],实则揭示了西汉一朝长安城市中所发生的数十例大规模聚众活动,有的活动参与人数多达十万人(内容详下一部分),充分展示了长安社会的流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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