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想,智慧生命存在于宇宙中的最确定的证据是它们当中没有一个试图联系我们。
——比尔·沃特森(Bill Watterson)
外太空要么存在智慧生物,要么不存在。这两个可能性都令人恐惧。
在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G.Wells)的小说《星球大战》(War of the Worlds)中,火星人的母星濒临死亡,他们开始进攻地球。在死光武器和巨大的行军机器的帮助下,他们很快烧毁了多座城市,很多首都已快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随着火星人击垮人类的抵抗,我们的文明几成废墟,但他们奇怪地在行进过程中停了下来。他们虽然有先进的科学和武器,却没有考虑到最低等生物的侵袭:我们的细菌。
这本小说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文学样式,催生了几千部像《飞碟入侵地球》(Earth vs.the Flying Saucers)和《独立日》(Independence Day)这样的电影。不过多数科学家看到他们所描写的外星人都会感到不安。在电影中,外星人常被刻画成一种具有某些人类知觉和情感的生物。他们虽然有闪闪发亮的绿色皮肤和硕大的脑袋,但整体相貌却与我们很相似,而且他们都会说标准英语。
但正如很多科学家指出的,比起太空中的外星生物来,我们可能与龙虾或海参有着更多的共同点。
与硅意识相同,外星人的意识很可能也符合我们的时空理论的大致特征,即构建世界的模型,然后计算出怎样进化才能实现目标。不过机器人的程序可以保证它们与人类联系在一起,保证它们的目标与我们的目标相融合,这两点外星人意识都不具备。它们很可能有着自己的价值和目标,完全独立于人类。我们只能猜测这些价值和目标是什么。
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的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博士担任过电影《2001:太空遨游》的顾问。当他最后看到成片时,他觉得很满意,这并不是因为电影中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效,而是因为这是第一部展现与我们的意识完全不同的外星人意识的电影,他们有着自己的欲望、目标和意图。在这部电影里,外星人不再是由人类演员穿着俗气的着装,乱挥乱舞装出吓人的模样。他们的意识与我们的经验完全不同,完全超出我们的认识。
2011年,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位著名的宇宙学家说,我们必须对可能的外星人进攻做好准备,这使他上了新闻头条。他说,如果我们遇到远比我们先进的外星文明,他们就会对我们的生存构成致命威胁。
我们只要看看阿兹特克人(Aztecs,墨西哥古民)遇到嗜血如命的由埃尔南·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和他率领的西班牙征服者们之后的遭遇,就能想象这种决定性的遭遇会带来什么。这群凶残的暴徒装备有铁剑、火药和战马,这些技术是还处在青铜时代的阿兹特克人闻所未闻的,他们在1521年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毁灭了古老的阿兹特克文明。
所有这些让我们思考三个问题:外星人的意识会是什么样?他们的思考过程和目标与我们有什么不同?他们想要什么?
这不是一个学术问题。随着天体物理学的显著进步,我们在未来几十年真的有可能与一个外星人智慧发生接触。我们怎样做出回应将会成为决定人类历史的关键事件之一。
有几种进步使这一天成为可能。
第一,2011年开普勒卫星在历史上第一次为科学家提供了银河系的“人口普查结果”。在分析了由数千颗恒星发出的光线之后,开普勒卫星发现,每两百颗恒星中就有一颗恒星可能庇护位于可居住带的一个类地行星。我们第一次计算出银河系中有多少行星可能与地球相似:大约10亿颗。当我们遥望遥远的星星时,我们有理由去猜测,是不是也有人正在遥望着我们。
到目前为止,陆基望远镜细致分析了1000多颗太阳系外行星。(天文学家以每星期约两颗的速度不断发现系外行星。)不幸的是,它们几乎全是木星大小,很可能没有类地球生命,不过也有几个“超级地球”,它们布满石块,比地球大好几倍。开普勒卫星已经在太空中识别出大约2500颗系外行星,其中有几个与地球非常相像。这些行星与其恒星的距离合适,有存在液态海洋的可能。而液态水是一种“万能的溶液”,能够分解多数有机化合物,如DNA和蛋白质。
2013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学家宣布了他们使用开普勒卫星所得到的惊人发现:有两个系外行星与地球几乎相同。它们都坐落在1200光年远的天琴星座。一个仅比地球大60%,而另一个仅大40%。更为重要的是,它们都处在恒星的可居住带,因此都可能有液态海洋。在所有被分析过的行星中,这两个与地球最为接近。
除此之外,哈勃太空望远镜已经帮我们估计出可见宇宙中星系的总数:1000亿个。因此,我们可以计算出可见宇宙中类地行星的数量:10亿乘以1000亿,即10000亿亿颗类地行星。
这真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是宇宙中存在生命的概率也像天文数字一样大,特别是当我们考虑到宇宙138亿年的寿命时更是如此,因为有足够的时间让智慧帝国崛起——或许还有衰落。事实上,如果没有另外的先进文明存在,这才是奇迹。
第二,射电望远镜技术已经十分精密。目前为止,我们只仔细探究了大约1000颗恒星,以寻找智慧生命的迹象。在未来10年,这个数字会以一百万的级别上升。
利用射电望远镜搜寻外星文明可以追溯到1960年。那一年,天文学家弗兰克·德雷克(Frank Drake)启动了奥兹玛计划(以奥兹国的女王来命名),采用的是位于西弗吉尼亚绿岸山区的25米射电望远镜。这标志着搜寻地外文明计划(SETI)的诞生。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获得外星生命的信号,不过在1971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提出了天眼计划,要使用1500台射电望远镜,花费100亿美元。
毫不奇怪,这个计划没有成行。国会不买账。
有个小得多的计划的确得到了资金:1971年一套仔细编码的信息被发送给外太空的生命。这个编码信息包含1679个字节,通过位于波多黎各的巨大的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向球状星团M13发射,它离我们大约25100光年远。这是我们这个世界发出的第一张宇宙贺卡,携带着关于人类物种的相关信息,但我们没有收到回信。也许,外星人对我们不感兴趣,或者可能是路途上光速的限制。按所涉及的遥远距离计算,我们收到回信最早也要到52174年之后。
从那时起,有些科学家就对向太空中的外星人表明我们存在的做法表达了担忧,我们至少要先弄清楚他们对我们的意图。这些科学家与主动搜寻地外文明计划(METI,即“给外星高智生物发送信息”)的支持者有着不同的观点,后者积极主动地推进向太空中的外星文明发送信号的计划。METI计划背后的理由是,地球已经向外太空发送了大量的无线电信号和电视信号,因此由METI计划再发出一些信息无关痛痒。但批评METI的人认为,我们不应该毫无必要地提高外星人发现我们的概率,他们可能对我们怀有敌意。
1995年,天文学家转向私人资助,在加利福尼亚的山景城开设了搜寻地外文明(SETI)协会,进行集中研究并启动了凤凰计划,试图研究距离我们最近的、在1200~3000兆赫射频范围内的1000颗类太阳恒星。这种设备十分灵敏,能够接收200光年外的机场雷达系统发出的信号。自从建立以来,SETI协会每年耗资500万美元,扫描了1000多颗恒星,但仍一无所获。
在家搜寻地外文明计划(SETI@ home)采取了一种新的方法,这种方法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天文学家在1999年提出。这个计划以数百万台个人电脑使用者作为非正式的研究人员,任何人都可以参与这个具有历史性的搜寻。当你睡觉时,你的电脑屏幕保护程序会处理一些来自于波多黎各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的数据。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招募了234个国家和地区的520万人参与。这些业余的研究人员也许梦想着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与外星生命接触的人。就像哥伦布一样,他们的名字会载入史册。SETI@ home计划发展得十分迅速,现在已经是这种类型的电脑计划中最大的一个。
在我对在家搜寻地外文明(SETI@ home)计划的负责人丹·韦特海默(Dan Wertheimer)博士的采访中,我问他怎样把虚假信息和真实信息区分开。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告诉我,他们有时会故意在射电望远镜的数据中“种下”来自一个假想智慧文明的假信号。如果没有人接收这些假信号,那么他们就能知道自己的软件出了问题。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电脑屏幕保护程序宣布破译了来自外星文明的信息,请不要马上给警察打电话,也不要打电话给美国总统。这很可能是一条假信息。
我的同事塞思·肖斯塔克(Seth Shostak)博士毕生致力于寻找外太空的智慧生物,他是搜寻地外文明(SETI)协会的负责人。他在加州理工学院获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我本以为他会成为著名的物理学教授,指引那些充满热情的博士生,但他把自己的时间用在了完全不同的事情上:游说富翁们向SETI协会捐款,仔细研读可能的外太空信号,还主持一档无线电广播节目。我曾经问他是否遇到“讥笑的因素”——当他告诉科学家同事,他在聆听来自外太空的声音时,这些同事会不会讥笑他呢?他说,现在不会了。天文学中的新发现把这个趋势扭转了。
事实上,他甚至会公开宣扬,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与外星文明接触。他曾经说过,在建的拥有350根天线的艾伦天文望远镜阵列“将会在2025年之前得到外来的信号”。
我问他,这个预测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是什么使他如此肯定?在过去的几年中,射电天文望远镜的数量呈爆炸式增长,这对他的预测是有利的因素。虽然美国政府没有为他的项目提供资助,但最近SETI协会找到了资金来源,他们说服了保罗·艾伦(微软的亿万富翁)拿出3000万美元的基金启动艾伦天文望远镜阵列的建设,这个阵列位于旧金山以北 290英里(467公里)的加利福尼亚州哈特克里克。现在有42台射电天文望远镜搜索着天空中的信号,最终这个数字将达到350台。(不过,这样的科学实验总是会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为了弥补预算的减少,位于哈特克里克的这些设备的运行费用还部分依赖军方的资助。)
他向我承认,有一件事使他有点不安。人们有时会把搜寻地外文明(SETI)计划与“不明飞行物猎手”(UFO hunters)弄混淆。他认为,前者有着坚实的物理学和天文学基础,使用最先进的科技;而后者把自己的理论建立在奇闻逸事、道听途说上,是不是真相还不一定。这里的问题是,他所得到的大量UFO目击事件无法复制,也无法检验。他催促那些宣称自己被外星人劫持到飞碟中的人,要他们偷回一些东西,比如外星人用的一支笔或一个镇纸,来证明自己的奇案。他告诉我,千万不要从UFO上空手而归。
他还总结说,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外星人来访过我们的星球。然后我问他,他是否认为美国政府有意隐瞒遭遇外星人的证据,很多阴谋论者都这么想。他回答说:“隐藏这么大的东西,他们有这么高的效率吗?记住,这可是管理着邮政局的政府。”
我问韦特海默博士,为什么他如此肯定太空中存在外星生命,他回答说,数字本身支持这种看法。回到1961年,天文学家弗兰克·德雷克(Frank Drake)在一些可能假设的基础上试图估算出智慧文明的数量。我们从银河系恒星的数量开始,有1000亿颗,然后计算其中与我们的太阳相似的恒星数,接着再计算这些恒星中拥有行星的恒星数,以及拥有类地行星的恒星数等。在做出许多假设之后,我们得到一个估计数,即我们的银河系中应有1万个先进的文明。(卡尔·萨根用了不同的估算方法,得到的数字是100万个。)
从那以后,科学家们改进了方法,能够更好地估计银河系中先进文明的数量。例如,我们现在知道围绕恒星运行的行星数要比德雷克原先设想的多,有更多的类地行星。但我们仍然面对一个问题。即使我们知道宇宙中有多少个与地球很像的行星,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些行星中有多少个承载着生命。即使在地球上,智慧生命(我们)最终从沼泽中走出也用去45亿年。其中有35亿年,生命已经出现在地球上,但真正出现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却是在大约10万年前。所以,即使是在地球上,真正的智慧生命的出现也是十分困难的。
之后我问了塞思·肖斯塔克博士这个关键问题:如果银河中有这么多的恒星,存在这么多的外星文明,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拜访我们呢?这就是费米悖论,以诺贝尔奖获得者恩里科·费米(Enrico Fermi)命名,他参与了原子弹的制造,解开了原子核的奥秘。
为解释这个问题出现了很多理论。有一种理论认为,恒星之间的距离可能太过遥远。我们最有力的化学燃料火箭也要用大约7万年的时间才能到达距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也许,比我们先进数千年甚至上百万年的文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他们也许在自己的核战争中毁灭了。正如约翰·F.肯尼迪(John F.Kennedy)总统所言:“生命在其他星球上绝迹是因为他们的科学家比我们的领先太多,我不得不说这个笑话中饱含深意。”
但也许最符合逻辑的原因是这样的:设想我们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碰到一个蚁丘。我们会不会深入其中,并对蚂蚁说:“我给你们带来了小玩意儿,我带来了小珠子,我带来了核能。我要给你们建立一个蚂蚁天堂。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很可能不会。
现在设想有一群工人正在这个蚁丘旁建造一条8车道的高速公路。这些蚂蚁会知道这些工人发出声音的频率吗?甚至,它们会知道什么是8车道高速公路吗?同样的道理,任何从其他恒星来到地球的智慧文明会比我们先进数千年甚至上百万年,我们可能没有任何吸引他们的地方。换言之,我们自大到以为外星人航行万亿英里的距离仅仅是为了拜访我们。
很可能,我们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雷达屏幕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银河系可能布满了智慧的生命形式,但我们是如此原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假设我们与外星文明接触的这一时刻或早或晚终将到来。这个时刻将会是人类历史的转折点。接着的问题是: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的意识是什么样的?
在电影和科幻小说中,外星人常会把我们作为食物,要征服我们,把我们作为奴隶,或者掠夺我们星球上宝贵的资源。但所有这些都不太可能。
我们与外星文明的首次接触,可能不会是飞碟降落到白宫的草坪上。更可能的情况是,某个运行在家搜寻地外文明计划(SETI@ home)屏保的少年宣布,自己的电脑破解了来自波多黎各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的信号。也有可能是位于哈特克里克的SETI计划获得了确认智慧生命存在的信息。
也就是说,我们的第一次接触仅仅是单向的事件。我们可以监听智慧生命的信息,但回信可能要花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到达他们。
我们从无线电中听到的对话可以为我们提供有关这个外星文明的宝贵信息。不过这种信息多数可能只是闲聊、娱乐或者是音乐等,没有多少科学内容。
随后我问了肖斯塔克博士另外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发生第一次接触,你会保密吗?毕竟,这会造成群体恐惧、宗教狂热、混乱以及自发逃散吧?当他回答不会时,我有些惊讶。他们会把所有数据提供给这个世界上的政府和人民。
接下来的问题是: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怎样思考?
要认识外星人的意识,也许分析动物意识这种与我们人类不太相同的意识是有意义的。我们与它们一起生活,但它们头脑里的活动我们几乎完全不知道。
认识动物的意识将有助于我们认识外星人的意识。
动物会思考吗?如果会,它们思考些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头脑几千年。古希腊作家和历史学家普鲁塔克(Plutarch)和普林尼(Pliny)都曾谈及这个著名的但至今仍未解决的问题。在几个世纪的时间里,很多哲学巨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只走在路上寻找自己主人的狗,当它遇到一个三岔路口时,它先走左边的路,到处闻一闻,然后返回,它已经知道那条路主人没有走过。然后,它走右边的路,嗅一嗅,发现那也不是主人走过的路。接下来,这只狗带着胜利的心情走了中间的路,不用再闻了。
这只狗的脑袋里发生了什么呢?一些伟大的哲学家探讨了这个问题,但没有任何结果。法国哲学家、散文家米歇尔·德·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写道,这只狗显然得出结论,唯一可能的方案是走中间这条路,这个结论说明狗能够进行抽象思维。
但圣托马斯·阿奎那(St.Thomas Aquinas)在13世纪时提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表面上的抽象思维与真正的思考是两回事。他宣称,我们有可能被智慧的表象所愚弄。
几个世纪后,在约翰·洛克(John Locke)和乔治·伯克莱(George Berkeley)之间,也对动物意识问题作了一次著名的论战。洛克直截了当地说:“禽兽不能抽象。”伯克莱主教的回应是:“如果禽兽不能抽象是动物的本质属性,恐怕很多装成人类的人必须归入它们的行列。”
历史上的哲学家都试图以同一个方法来分析这个问题:把人类意识与狗比较。这是一种人神同体性(拟人论)的错误,或者说是在假设动物的思维和行为与我们一样。也许真正的答案在于从狗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它与我们很不相同。
在第2章中,我们给出了意识的定义,动物是意识连续统一体中的一部分。在世界模型的构建中,动物所使用的参数可能与我们不同。戴维·伊格尔曼博士说,这被心理学家称为“客观世界”,或者说,由其他动物感知到的真实。他写道:“在壁虱无图像无声音的世界中,要紧的信号是温度和丁酸气味。对于黑鬼鱼来说,是电场。对于依靠回声定位的蝙蝠来说,是压缩的空气波。每种生物体都生活在自己的客观世界中,并把它当作‘外部’客观世界的全部。”
我们来考察一只狗的大脑。它总是围绕着气味谋生,由此寻找食物或配偶。从这些气味中,狗可以绘制一幅有关周围事物的心灵地图。这幅有关气味的地图完全不同于我们由视觉而绘制的地图,传达着完全不同的信息。(第1章中我们提到潘菲尔德博士绘制了一幅大脑皮层地图,展现了这个器官扭曲的自我图像。现在,设想潘菲尔德绘制了一幅狗的大脑图画。其中大部分会与鼻子有关,而非手指。在潘菲尔德的图画中,动物的大脑会完全不同,而宇宙中的外星人很可能会更为奇怪。)
不幸的是,我们总是倾向于把人类意识强加于动物,虽然动物的世界观可能与我们完全不同。例如,当一只狗完全听从主人的命令时,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这只狗是人的好朋友,因为它喜欢我们,尊敬我们。但狗是灰狼的后代,狼以群体的方式觅食,有着严格的等级秩序,因此,很有可能这只狗是把你看成了某个种类的阿尔法雄性,即群体的领袖。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狗的头领。(这有可能是狗崽比成犬容易训练的一个原因;让狗崽的大脑认定一个人的存在可能更为容易,而成熟的狗会意识到人类并不属于自己的种群。)
另外,当一只猫进入一个新的房间,在地毯上到处撒尿时,我们会认为这只猫生气了或者很紧张,然后尝试着找出这只猫心烦的原因。但也许它只是用尿的气味划出自己的领地,阻止其他猫进入。所以,这只猫一点都没有心烦,它只是警告其他猫离这个房子远点,因为这个房子属于它。
如果这只猫发出喵喵的声音,在你的腿上蹭来蹭去,我们会认为它在感谢你对它的照顾,这些是亲昵和爱慕的表现。但很可能,它是把自己的荷尔蒙蹭到你身上,标记财产(即是你)的所有权,阻止其他猫的占有。在猫看来,你是一个某种仆人,任务是每天给它提供几次食物。把自己的气味蹭到你身上可以警告其他猫,要它们离这个仆人远一点。
正如16世纪的哲学家米歇尔·德·蒙田所写:“当我与自己的猫玩耍时,我怎么能确定是我陪她玩,而不是她陪我玩呢?”
如果这只猫悄悄走开,选择独自待着,这不一定是愤怒或冷漠的表现。猫的祖先是野猫,与狗不同,它们是孤独的狩猎者,它们当中没有必须给予尊敬的阿尔法雄性。电视上各种“动物语者”节目的泛滥也许正是我们把人类意识和意图强加于动物所产生问题的反映。(www.xing528.com)
一只蝙蝠的意识也非常不同,它被声音所占据。蝙蝠几乎全盲,它们需要不断发出细微的吱吱声,然后接收反馈信号,这种声呐使它们能够识别出昆虫、障碍物和其他蝙蝠的方位。对我们来说,蝙蝠大脑的潘菲尔德图会完全不同,其中大部分与耳朵有关。同样,海豚也有着与人类不同的意识,它们也以声呐为基础。由于海豚的额叶皮层比较小,人们曾经认为它们并没有那么聪明,但海豚较大的大脑质量弥补了这个不足。展开的海豚大脑新皮层会占据6个杂志页面,而展开的人类大脑新皮层仅占4个杂志页面。海豚还有发达的顶叶皮层和颞叶皮层,可以在水中分析声呐信号,很可能由于这个原因,它也是少数能够在镜子中认出自己的动物之一。
另外,海豚的大脑结构与人类不同,因为海豚和人类的血缘关系大约在9500万年前开始彼此分离。海豚不需要鼻子,所以它们的嗅球在出生后不久就消失了。但在3000万年前,它们的听觉皮层出现爆炸式的增长,因为海豚学会了使用回声定位(即声呐)来寻找食物。像蝙蝠一样,它们的世界必须是回旋的回声和振动的一种。与人类相比,海豚的大脑边缘系统中有另外一个叶,称为“旁边缘系统”区域,这可能有助于它们形成坚固的社会关系。
同时,海豚还拥有一种智能化的语言。在科学频道的一个特别电视节目中,我曾经在水池中与海豚一起游泳。我把声呐传感器放入水池中,这些装置能够接收到海豚相互交流时发出的嗒嗒声和哨声。我们记录下这些信号,并用计算机进行分析。有一种简单的方法能够识别出这些随机的吱吱喳喳声背后是否有潜在智能。例如,英语中“e”是最为常用的字母。事实上,我们可以把所有字母列出来,并算出它们各自出现的频率。无论我们用电脑分析的是哪一本英文书,所得的结果都应该近似。
同样,可以用这种计算机程序来分析海豚的语言。我们很确定地找到了指向智能的相似模式。然而,当我们分析其他哺乳动物时,这种模式没能延续,当我们分析仅具有小型大脑的低等动物时,这种模式最终完全消失了。它们的信号已接近随机。
为了理解外星人意识的可能样式,我们可以考察一下生命在地球上的繁衍策略。大自然选择了两种基本的繁衍策略,这对于进化和意识有着深刻的影响。
首先,哺乳动物使用的策略是繁殖少数几个后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都抚养长大。这种策略具有风险性,因为每一代只繁衍出几个后代。这种策略假定抚养会稳定生存的概率。这意味着每个生命都值得珍惜,都需要一段时间的精心抚养。
还有一种更为古老的策略,为许多植物和动物王国所采用,包括昆虫、爬行动物和地球上的大多数其他生命形式。这种策略是生出大量的卵或种子,然后让它们自己谋生。由于缺少抚养,多数后代无法存活,只有少数的坚强的个体能够存活下来。这意味着每代父母所付出的努力为零,物种的繁殖依赖于平均律。
这两种策略下看待生命和智慧的态度截然不同,令人吃惊。第一种策略珍视每一个个体,爱、抚养、情感和情感联系有着重要的地位。这种繁殖策略的成功取决于父母是否会花费大量精力保护自己的后代。相较而言,第二种策略并不珍视个体,而是强调整个物种或整个群体的存活。对于采取这种策略的物种而言,个体毫不重要。
另外,繁殖策略对于智力的进化有着深刻的影响。例如,两个蚂蚁相遇后,它们通过化学气味和身体姿势所传递的信息量是有限的,虽然它们共享的信息少到不能再少,但有了这些信息,它们就能建造复杂的地下通道和房屋,从而建造一个完整的蚁丘。同样,虽然蜜蜂仅仅通过舞蹈相互传递信息,但它们作为整体可以建造复杂的蜂巢并标定遥远花床的位置。所以,它们的智力并不存在于单个个体,而存在于整个群体的互动之中,存在于它们的基因之中。
假设有一种智慧的外星文明,它们建立在第二种策略之上,是一种类似于蜜蜂的智慧生命。在这样的社会中,工蜂每天飞出去寻找花粉,它们是可以牺牲掉的。工蜂不参与繁殖,它们的生命只有一个目的,即为蜂巢和蜂王服务,为了这个目的它们愿意牺牲自己。哺乳动物之间的情感联系对于它们并不重要。
可以假定,这可能会影响它们的太空计划。由于我们珍视每个宇航员的生命,这就要花费大量资源来保证宇航员能够安全返回。太空旅行的一大部分成本会用于维持生命,以保证宇航员能够返航,重新进入大气层。但对于智慧蜜蜂这样的文明来说,工蜂的生命并不重要,所以它们的太空计划不会花费太多。进入太空的工蜂无须返回。每次旅行都可以是单程的,这可以节省巨大的开支。
现在设想,如果我们遇到一个与工蜂类似的外星人。通常情况下,如果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一只蜜蜂,很有可能它会完全无视我们,除非我们威胁到它或它的蜂巢。在它眼里,我们似乎根本不存在。同样,这只工蜂也很可能完全没有兴趣与我们发生联系或者分享它的知识。它会继续履行它的任务,无视我们的存在。此外,我们所看重的价值对于它没什么意义。
在20世纪70年代,先驱者10号和11号探测器上携带了两块镀金铝板,上面承载了有关地球和人类社会的关键信息。这两块铝板赞美了地球生命的多样性和丰富性。那时的科学家认为,宇宙中的外星文明可能与我们相似,对于彼此发生联系感到好奇,抱有兴趣。但如果是这么一只外星工蜂遇到了我们的铝板,很可能不会引起它的注意。
另外,每一只工蜂无须拥有较高的智力。它们的智力水平只要达到服务于蜂巢即可。所以,如果我们把信息传递到智慧蜜蜂的行星上,它们很可能没有什么兴趣做出回应。
即便能够与这样一种文明建立联系,与它们交流也会异常困难。例如,我们彼此交流时,我们会把想法表述为一个个句子,句子有着主谓语结构,这样才能进行叙述,讲述自己的故事。大多数句子有着这样的结构:“我做这件事”或“他们做那件事”。事实上,我们的大部分文学和对话都使用讲故事的方式,通常会涵盖我们自己的或我们所塑造的角色的经验和经历。这就预先设定了我们的个人经验是传达信息的主导方式。
然而,一种基于智慧蜜蜂的文明可能对于个体叙述和讲故事没有任何兴趣。由于它们高度集体化,所以它们的信息可能与个体无关,其中很可能包含对于蜂巢来说至关重要的内容,但不包含有助于提升个体社会地位的个体琐事和闲言碎语。事实上,它们可能会觉得我们故事化的语言有些令人反感,因为这种语言把个体的角色放在集体的需要之前了。
同样,工蜂对于时间的感知也会完全不同。因为工蜂是可以牺牲掉的,它们可能不会有较长的寿命,而它们所履行的也只可能是持续较短时间的、有明确定义的任务。
然而,人类的寿命要长得多,我们对于时间也有一种潜在的认识。我们总是从事那些自己能够在一生中看得到其结局的任务和职业。我们在潜意识中规划自己的任务,设计自己与别人的关系,制定自己在有限的一生中要到达成的目标。换言之,我们的生活是分阶段进行的:单身,结婚,抚养子女,最后退休。虽然通常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们认定自己的生活和最终的死亡都处在一个有限的时间框架内。
但是设想一种能够存活几千年或者永生的生物。它们做事情的优先顺序,它们的目标乃至它们的志向都会截然不同。它们会从事那些一般需要几十代人才能完成的任务。人们通常认为星际旅行只是纯粹的科幻小说,因为正如我们看到的,传统的火箭到达附近的恒星大约需要7万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这个长度已无法接受。但对于某一种外星生命形式,这个时间可能不算什么。比如,它们可能会冬眠,或者降低新陈代谢的速度,或者能够生存无限长的时间。
我们对外星人信息的破译,很可能会告诉我们有关这个外星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信息。例如,这些外星人可能从捕食者进化而来,仍保留了这种动物的一些特性。(一般来说,地球上的捕食者要比猎物聪明。捕猎的动物,如老虎、狮子、猫、狗,会巧妙地跟踪、伏击猎物,还会隐蔽,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智力。这些捕食者的眼睛都长在脸的前方,当它们集中注意力时可以形成立体视觉。而猎物的眼睛长在脸的两侧,用于侦察捕食者,它们要做的只是逃跑而已。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说“像狐狸一样狡猾”,“笨得像兔子”。)这种外星生命形式可能已经不再拥有它们遥远祖先的许多捕食本能,但在它们的意识中可能还保留着某些捕食者的痕迹(即,领地意识、扩张意识、必要时诉诸暴力的想法)。
考察一下人类物种,我们就会发现至少有三个基本的要素构成了我们进化出智能的基础:
1.对生拇指,使我们可以通过操作工具重塑我们的环境。
2.拥有捕猎者的立体眼睛或者说3D眼睛。
3.语言,使我们可以一代一代地累积知识、文化和智慧。
把这三个要素与动物王国的特征相比较,我们发现,极少有动物能够满足智能的这三个标准。比如猫和狗,它们不会抓取,也没有复杂的语言。章鱼有着精密的触角,但它们的视力很差,也没有复杂的语言。
这三个标准也可能发生变化。外星人也许没有对生拇指,但可能有爪子或触角。(唯一的前提是它们能够用这些附属性的器官制造工具,进而用工具改变周围的环境。)他们的眼睛也许并非两只,可能像昆虫一样有很多只。或者,他们的感觉器官不能识别可见光,但能够识别声音或紫外线。很有可能,他们具备捕食者的立体视觉,因为捕食者一般比猎物拥有更高的智能。也有可能,他们之间的交流不是通过以声音为基础的语言进行,而是采取不同形式的振动。(唯一的要求是,他们能够彼此交流信息,由此建立起一种延续世代的文化。)
但是超过这三个标准,什么事都会发生。
另外,这些外星人的意识可能会受其环境的影响。现在,天文学家意识到,宇宙中生命最丰富的栖息地可能不是沐浴在太阳温暖阳光之下的类地行星,而是围绕着木星大小的行星运行的、距离恒星几十亿英里远的冰卫星。多数人相信,被冰层覆盖的木星的卫星欧罗巴(木卫二),在它冰面以下有液态海洋,由潮汐力提供热量。由于欧罗巴环绕木星运行时会发生翻滚,它会受到木星巨大引力在不同方向上的挤压,引起该卫星内部的摩擦。这种摩擦会产生热量,形成火山和海底火山口,这些热量把冰融化成水,形成液态海洋。据估计,欧罗巴上的海洋十分深,总体积可能是地球海洋体积的很多倍。宇宙中大约50%的恒星可能都有像木星一样大小的行星(比类地行星大100倍的行星更加丰富),因此生命最丰富的形式可能存在于像木星这样的气体巨星的冰卫星上。
因此,我们在太空中遇到的第一个外星文明很可能来自于水生起源。(另外,他们可能会从卫星的海洋中迁徙出来,学会在远离水下的冰表上生活。这有几个原因。第一,所有一直生活在冰层下的物种对宇宙的认识都相当狭隘。如果他们认为冰盖下的海洋世界就是整个宇宙,它们就不会生发出天文学,也不会有太空计划。第二,由于水会使电器元件短路,如果他们一直待在水下,他们就不会发现无线电,也不会发明电视。文明要前进,就必须掌握电子学,这在海洋中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外星生物最可能学会离开海洋,并在陆地上生活,就像我们一样。)
但如果这种生命形式进化后创造出航天文明,可以到达地球,这时会发生什么呢?他们还是不是与我们相似的生物有机体,或者,他们会不会到达后生物阶段呢?
有一个人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他是我的同事,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在凤凰城附近)的保罗·戴维斯(Paul Davies)博士。在我对他的访谈中,他告诉我,我们应该拓展自己的视野,思考比我们先进上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文明会是什么样子。
鉴于太空旅行的危险性,他认为这种生物会放弃他们的生物学形式,这有点像我们在前一章中讨论的没有身体的心灵。他写道:“我的结论会令人吃惊。我认为它非常可能,事实上无可避免,生物智能只是一种过渡现象,是宇宙中智能进化的一个短暂阶段。如果我们遇到地外智能,我相信它极有可能是一种后生物形式,这个结论对于搜寻地外文明(SETI)有着明显的和长远深刻的显性影响。”
事实上,如果外星人比我们先进几千年,他们可能很早就告别了生物躯体,构建起最为有效的计算型躯体:整个行星表面完全被计算机覆盖。戴维斯博士说:“设想一个被单一的集成处理系统覆盖的行星其实这并不难。……雷·布拉德伯里(Ray Bradbury)创造出了‘俄罗斯套娃大脑’(Matrioshka brains)这个词来称呼这种奇妙的东西。”
所以,对于戴维斯博士而言,外星人意识可能没有“自己”这个概念,它们完全融入了集体性的心灵万维网(World Wide Web of Minds)之中,这个互联网覆盖了行星的整个表面。戴维斯博士补充道:“没有自我意识的强大计算机网络相较于人类智能有着巨大优势,它能重构‘自我’,毫无畏惧地做出改变,并与整个系统合并、成长。‘个人化情感’对于它可能是阻碍进步的一大障碍。”
因此,考虑到效率和计算能力的提升,他设想,这个先进文明的成员会放弃个人身份,融入到集体意识中。
戴维斯博士承认,对他的想法持批判态度的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概念令人厌恶。好像这种外星生物是为了集体的或蜂巢的最大利益在牺牲个体的个性和创造力。这并非不可避免,但他提醒道,这是文明最有效的选择。
戴维斯博士还有一个令人沮丧的猜想,他也承认如此。我问他为什么这种文明没有来拜访我们,他的回答很奇怪。他说,所有如此先进的文明都会建立起比现实更为有趣、更富挑战性的虚拟现实。我们今天的虚拟现实对于比我们先进几千年的文明来说,就像儿童的玩具。
这意味着,这种文明中最聪明的心灵也许更愿意在不同的虚拟世界中演出自己的虚拟人生。他承认,这个想法有点让人泄气,但这绝对是一种可能。事实上,在我们不断改进自己的虚拟现实技术时,这也是对我们的一个提醒。
在电影《黑客帝国》中,机器接管了世界,它们把人类投入吊舱中,当作给它们提供能量的电池。这是为什么它们仍让我们活着的原因。但由于一座单一的电力工厂所提供的能量比上百万个人体电池一起提供的还要多,那些寻找能量源的外星人会马上看到根本不需要人体电池。(在黑客帝国中,机器领主似乎忽略了这一点,但外星人应该不会。)
另外一种可能性是,他们可能会把我们作为食物。电视剧《阴阳魔界》(The Twilight Zone)中有一集反映了这个主题,降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承诺给我们先进的技术,甚至邀请志愿者参观他们的美丽星球。不巧的是这些外星人遗留下了一本叫《服务人》(To Serve Man)(与“上人肉”双关)的书。科学家们焦急地尝试破译这本书,期望分享外星人留给我们的奇异世界。出人意料,科学家们最后发现这本书原来是一本烹饪书。(由于我们的DNA和蛋白质与外星人完全不同,他们的消化器官可能难于消化我们的身体。)
还有一种可能性。外星人可能会掠走地球的资源和宝贵的矿藏。这个说法本身有些道理,但如果这些外星人已经先进到能够毫不费力地进行恒星际旅行,那么就有足够多的无人居住的行星供他们获取资源,而不必为制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当地人而劳神费力。从他们的角度看,对一个有人居住的行星进行殖民简直是浪费时间,毕竟他们还有更为简单容易的选择。
如果外星人没有把我们当作奴隶的想法,也不会掠夺我们的资源,那么他们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呢?设想一座森林里的小鹿,它们最怕什么呢?是扛着一支猎枪的凶残猎手,还是手里拿着一叠图纸的温和开发商?虽然猎手会使小鹿受到惊吓,但真正受到猎手威胁的小鹿只有几只而已。对它们更具威胁的是开发商,因为小鹿根本就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这位开发商可能根本没有考虑到小鹿,一心一意地把森树开发成供我们使用的房产。鉴于此,真正的侵略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莱坞电影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外星人仅比我们先进一百年左右,这样我们总是可以设计出秘密武器或找到他们防御中的弱点,将他们击溃,比如电影《飞碟入侵地球》就是如此。搜寻地外文明(SETI)的负责人塞思·肖斯塔克博士又一次告诉我,与先进的外星文明之间的战争将会像小鹿斑比和怪物哥斯拉之间的一场战争。
在现实中,外星人在武器上可能要比我们先进一千年至几百万年。因此,在多数情况下,我们无法保护自己。但我们可以从击败罗马帝国(当时最强大的军事帝国)的野蛮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罗马人是工程方面的大师,他们制造的武器能把野蛮人的村庄夷为平地,他们修建的道路遍布庞大的帝国,可以为遥远的军事要塞提供补给。而野蛮人则刚刚离开游牧生活,遭遇罗马帝国军队时没有什么胜算。
但历史记载,随着帝国的扩张,它的势力变得异常薄弱,到处都是战斗,无数的条约使它陷入泥潭,同时帝国经济不足以支持这种局面,尤其在人口逐渐减少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另外,由于缺少士兵,罗马帝国不得不招募年轻的野蛮人士兵,把他们提拔到领导位置。这样,帝国的先进技术也就无可避免地被野蛮人所接触。随着时间的推移,野蛮人便开始掌握那些最初把他们征服的军事技术。
最后,罗马帝国困于宫廷内斗、粮食贫乏、内战以及超负荷的军队,野蛮人已经能够与罗马帝国军队打成平手。公元410年和455年罗马两次遭受劫掠,这导致整个帝国在公元476年的最终衰亡。
同样,地球人最初可能不会给外星文明带来真正的威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人会认识到外星人军队的弱点,掌握他们的能量补给系统和指挥系统,当然最重要的是掌握他们的武器技术。要控制人类,这些外星人会招募地球人做合作者,给他们职位。这会导致外星人技术扩散到人类手中。
然后,一支地球人民兵武装会发动反击。东方的军事战略,比如《孙子兵法》中的经典教义,告诉我们以弱胜强的办法。先让他们进入自己的领地。一旦他们进入陌生地域,队伍变得分散,就可以趁其最虚弱时发动反击。
另外一种方法是利用敌人的力量对付敌人。柔道中最主要的策略就是把进攻者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优势。让对方进攻,然后借用他的力量绊倒他,或趁其不备将其摔倒。对方越是强壮,他就摔得越重。同样,也许战胜优于自己的外星人军队的唯一方法是先允许他们入侵自己的土地,然后学习他们的武器和刺探他们的军事机密,然后把这些武器和秘密对准他们自己。
所以,我们无法从正面击败一支先进的外星人军队。但如果他们无法赢得胜利,而僵持局面的代价太过高昂时,他们就会退却。胜利意味着不让敌人取得胜利。
但我认为,外星人很可能是温和的,在多数情况下会忽视我们的存在,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如果他们拜访我们,这将主要出于好奇或为考察。(好奇心是使我们成为智能生物的关键特征,所以,很可能所有外星生物都具有好奇心,他们渴望分析我们,但不一定要与我们发生联系。)
与电影中不同,我们可能不会遇到有血有肉的外星生命。这样太危险而且不必要。我们派出火星漫游车进行探索,同样,他们可能会派出有机的或机械的替身或代理人,这些替代者能更好地应对星际旅行带来的各种压力。这样,我们在白宫草坪上遇见的“外星人”可能与其母星上的主人完全不同。这些主人会通过代理者把意识投入宇宙中。
不过,他们更可能会向月球发射机器人探测器,因为月球的地理情况稳定,没有腐蚀现象。这种探测器可以自我复制,它会建造出一个工厂,然后制造自我复制品,假定这样的复制品有1000个。(这些探测器被称为冯·诺依曼探测器,以数字计算机奠基人约翰·冯·诺依曼命名。冯·诺依曼是第一个认真研究自我复制机器问题的数学家。)接着,这批第二代探测器可以发射到其他恒星系,在那里再复制出1000个第三代探测器,总数达到100万个。这些探测器再次铺散开,各自建造工厂,制作出10亿个探测器。从1个探测器,我们得到了1000个,然后是100万个,然后是10亿个。到第五代,就有1000万亿个。不久,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范围,它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扩张,包含着上万亿乘以上万亿的探测器,用不到几十万年的时间就能把整个银河系变成它的殖民地。
戴维斯博士非常认真地对待冯·诺依曼自我复制探测器的设想,他还专门申请资金,要探索外星人访问月球表面的痕迹。他想扫描月球,寻找无线电信号或放射性异常,以得到外星人访问的证据,这也许发生在几百万年前。他与罗伯特·瓦格纳(Robert Wagner)博士合作写了一篇论文,发表在科学期刊《宇航学报》(Acta Astronautica)上,他们号召对月球勘测轨道飞行器传回来的照片做精细的分析,分辨率要达到约1.5英尺(0.46米)。
他们写道:“虽然外星人科技在月球上留下实物形式的痕迹,或改变月表的地貌,都不太可能,但这个地方的优势是距离较近。”而且,外星科技的踪迹能够保存很长时间。由于月球上没有腐蚀,外星人留下的踪迹会一直清晰可见(同样,我们的宇航员在20世纪70年代在月球上留下的脚印,在理论上,会保持几十亿年的时间)。
这里的一个问题是,冯·诺依曼探测器可能会非常小。他告诉我,这些纳米级的探测器使用的是分子机器和微电子机械(MEM)设备,因此它们将只有面包盒大小,甚至更小。(事实上,如果这样一个探测器降落到地球上某个人家的后院里,主人很可能会注意不到。)
然而,冯·诺依曼自我复制探测器会呈几何级数增长,这是对银河系殖民最有效的方法。(这也是病毒感染人体的方法。开始时,少数几个病毒入侵我们的细胞,劫持了细胞的复制机制,细胞变成了制造更多病毒的工厂。在两个星期之内,单个病毒就能感染上万亿个细胞,最后导致我们打喷嚏。)
如果这种设定是正确的,这就意味着月球是外星文明最可能拜访的地方。这也是电影《2001:太空遨游》的基本假定,这部电影展现了我们与地外文明接触最可能的场景,直到今天仍然如此。在这部电影中,外星人于几百万年前在月球上放置了探测器,主要用于观察地球上生命的进化。有时,这个探测器会介入我们的进化过程,为我们提供额外的进化动力。探测器所收集的信息被传送到木星上,那里有一个中继站,最后送达这个远古外星文明的母星。
这个先进的文明可以同时扫描几十亿个星系,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关于要在哪个星系进行殖民的问题,有着巨大的选择空间。鉴于银河系的浩瀚,他们可能会收集数据,然后比较出哪些行星和卫星能提供最好的资源。从他们的角度看,地球可能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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